( )柳子謙雖沒有顧允恆外形俊朗,卻也是儀表堂堂,溫文爾雅,渾身正氣。二十剛剛出頭,言談舉止卻是彬彬有禮,進退有度,察言觀色,懂得進退。


    顧允恆冷眼旁觀這位花家的準女婿,心裏不禁暗自讚歎,這花家果然眼光獨到,怪不得會選上原來還沒有功名的柳子謙。這樣的人以後肯定會是一個人物。而且人家是一心一意喜歡好兒,和花好兒青梅竹馬,人家根本也不會在意身份地位之差。


    那麽自己呢?顧允恆低垂著眼瞼,心煩意亂,狐疑地猜測著花大海會對他的看法。自己雖然比柳子謙的出身地位高的多,但是他現在是清楚地明白花家人的想法了。那是就是純粹地為了子女的幸福著想,人家可不管什麽地位名聲的。


    像他這樣的人,地位越高越不符合花家的擇婿標準,顧允恆自從出生以來便是天不怕地不怕,就連皇帝都是盡可量地寵慣著。可是今兒個卻是第一次沒有自信了,顧允恆胡亂地摸了摸頭發,很是鬱悶,想他京城有名的小惡霸,如今改邪歸善了,卻越來越熊了。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牽著鼻子走了這麽多年,到現在還是沒有把她搞定。


    顧允恆暗暗觀察柳子謙的一舉一動,做到心中有數,暗自找著和他的不同之處。


    這一夜,花大海帶著兩個晚輩是把酒言歡,喝了個痛快。等到第二日,柳子謙早早地就來給白水心請安。白水心這個高興啊,拉著柳子謙的手就不放了,旁邊的好兒嬌羞地不時地打量著柳子謙。


    那柳子謙也不著痕跡地看著出落得越發標致俊俏的花好兒,心裏有千言萬語現在卻沒法說。


    花韻兒在旁邊看著二人眉眼傳情,暗傳秋波,不禁捂著小嘴偷偷地笑。就連少不懂事的年哥兒都和韻兒一起笑。二人恍然而醒,花好兒嬌羞地瞪了眼妹妹弟弟,很不自在。柳子謙尷尬地幹咳了聲,嘿嘿地訕笑著說道,“我走時嬸子還身輕如燕,真想不到這麽好的福氣,等我迴來時,就看見嬸子就快要生了。”


    “哎呀,可不是?你這是走了多長時間啊?看看你這小臉,比以前那是瘦了一圈了,迴家趕緊讓你娘給你好好補補。我看著都怪心疼的。”


    柳子謙聽著白水心絮絮叨叨的關心著,滿臉賠笑,打心窩子裏感覺到溫暖。他心裏很滿足,不敢再看花好兒。可是剛剛好兒的嬌羞嫵媚就像是烙印一樣,印在了柳子謙的腦海中。


    柳子謙榮歸故裏,那可是花家和柳家的大事了。那成親日子也是沒有幾天的事了,花家和柳家可就提上日程了,兩家人忙的是不亦樂乎。


    這一日,花大海正在和聞叔一起清點給花好兒準備的嫁妝。“俺花大海第一次家閨女……哎,真舍不得啊……”


    聞叔用衣袖掩著偷偷地樂,這幾日花大海就是這樣,一會張羅的花天喜地,一會就又陷入即將嫁女的惆悵中。


    隻見花大海雙手掐腰,正指定乾坤,慷慨激昂地指揮著小廝們搬著一箱箱的沉重的大箱子。花大海滿臉驕傲地對著聞叔說道,“這幾大箱子都是西洋來的,我特地留了幾箱子給俺閨女們作嫁裝,你瞧咋樣?”


    聞叔不住地點頭稱讚道,“這東西可是好東西啊。不管單拿出哪一樣,那都是價值連城啊。要不是韻兒認識那外族的小夥子,人家也不會特地給咱們帶來這麽多的大興沒有的玩意。”


    花大海一手打開箱子,拿著一塊能照出模樣的西洋鏡,感到很是神奇。


    聞叔也湊過來,使勁地瞧,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嚇了一大跳,一下子就跳開了,過後又忍不住地跑過來看,驚奇地說道,“這個東西好啊。就像是那書裏說的照妖鏡啊。能把人的模樣照了個清楚啊。”


    花大海小心翼翼地把西洋鏡放進了密封地盒子裏,轉迴頭來看著聞叔說道,“這個東西據說隻有那宮裏的娘娘才有。今兒個也給俺閨女做嫁妝,這可是金貴的物件,好好保管著。”


    時光飛逝,轉眼間就到了花好兒大婚的前一晚。這一晚白水心和花好兒聊到了很晚,白水心最後紅著臉,塞給了花好兒一本厚厚地畫冊,並且叮囑了花好兒一些話。白水心看著自己如花似玉地閨女,心裏很是不舍,難免又哭哭啼啼地摸了通眼淚,才戀戀不舍的走了。


    花韻兒看著她娘終於走了,才滿臉愁容的鑽進了花好兒的被窩。小姐倆躺在一處,說起了悄悄話。


    花韻兒摟著花好兒,感受姐姐身上的溫暖,心裏別提多麽的順暢。“姐姐,還記得小時候嗎?村裏小孩都不敢欺負我,就是因為有你罩著我。就連二蛋兒看見你都不敢邁步。”


    花好兒嗬嗬一笑,伸出手來點了點雲兒的小腦袋,說道,“你這小丫頭,小時候就像個受氣包,說來也怪了,自從大病一場後,就像變了個人似得。姐姐我也就是紙老虎,韻兒才是真正的大獅子呢。”


    小姐倆說著當年小時候的事情,思緒也飛的很遠,心裏覺得很是甜蜜。“姐姐,子謙哥哥,小時候就喜歡你,我早就看出來了。”


    花好兒小臉一下子就紅了,嗔怪道,“你說啥呢?那時你也是小小年紀,還懂這些個?”


    花韻兒嬉皮笑臉道,“是不懂,那也架不住子謙哥哥對姐姐太特別,太好了啊。這不懂也懂了啊。”


    “姐姐,我好舍不得你。你這嫁人了,我們就不能天天見麵了。如果姐夫當官了,我們更是離得遠了。就是想相互照應,都不能時時刻刻了。“


    花韻兒一番話說得花好兒眼淚含著眼眶,“說啥呢?就是嫁人了,咱們也是姐妹,想姐了,姐就迴家來,或者弟弟妹妹們來姐姐家。”


    花韻兒點點頭,擦掉眼角的淚水,緊摟著花好兒很是不舍。花好兒抱著花韻兒,說道,“韻兒,你也不小了,對自己的終身大事有沒有啥打算?”


    花韻兒撅撅嘴說道,“我能有啥打算?要是問我,我就想守著爹娘一輩子。這世間還能有幾個好男人?”


    花好兒皺皺眉頭,斜眼看著花韻兒,戲謔地說道,“怎麽沒有?我可是冷眼旁觀看得清楚,最近咱家出來進去的這麽多男人,可都是圍著你轉的。別跟我說你沒感覺出來?”


    花韻兒小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心裏直打鼓,也不知花好兒無意間知道了些什麽,就狐疑地看著花好兒,沒說話。


    花好兒笑嘻嘻地說道,“就說咱家前一陣子,那多熱鬧啊。什麽顏風烈了,我看那人對你是一見鍾情啊。還有表哥馬維仁,隻是他外祖家和姐姐都不是省油的燈,要不還真是良配。”


    花韻兒聽著這倆人名,心裏才算是稍稍出了口氣,說道,“瞎說什麽啊?人家顏公子,那是真正的名門望族,皇子皇孫,咱們這樣的難道還要我去做妾?”


    “說的也是。那維仁表哥呢?你咋想的?”


    “沒咋想。要說以前,那是青梅竹馬,可是最近一看,也就是兄妹了。做夫妻確實不太合適。”


    花好兒忽然眼睛一亮,神神秘秘地說道,“那麽咱家的那客人顧公子呢?我看那模樣和你一樣俊俏,你們倆個還真別說,往一起一站,還真的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花韻兒緊張的差點喘不上氣來,一下子捂住了花道,“姐,你說啥呢啊?小心隔牆有耳。別亂點鴛鴦譜了。人家都是和咱們兩路人。你啊,就別操心我的事了,還有好幾年呢。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


    花好兒還想再說點啥,讓花韻兒按住了,迅速地轉移了話題……這一宿,小姐倆山南海北地聊了很多很多,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第二日一早,各方人馬就早早地來到了花府。此時,花好兒房中齊聚了白家河花家的各個親戚的女眷。隻見大伯母身著喜慶地暗紅滾迴子綢緞褂子,那二伯母劉瑞雪身穿一身粉紅色的飄紗裙裝,顯得是年輕漂亮,富貴高雅。


    白水心請了他的大嫂白文瑞的夫人白潘氏來做全福人。這潘氏雖比這些人都年輕,但是人家出身高,又是官宦之家的小姐,言談舉止均是不俗,就連劉瑞雪都是心悅誠服的。


    大家在一處寒暄,逗笑,一直誇讚今日的花好兒有多麽的俊俏。小白和幾個孩童不因世事,圍著大家一直追逐玩鬧,整個屋子顯得好不熱鬧。


    此時,花府外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人聲鼎沸。花大海此時正身著喜慶地大褂,咧著大嘴抑製不住地笑容,正在大門口等著花轎的到來。


    這時,就聽又一番鞭炮劈裏啪啦,眾人轉迴頭來一看。隻見一帥氣的少年,坐在高高地高頭大馬上,胸前一朵大紅花,正滿臉喜氣的奔著花府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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