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過了一星期……


    苗可芸沒再見到賈旭威。


    她拍好最困難的21場戲,連平常愛罵人的導演,都難得地誇她——“演的太好了!”


    她好希望賈旭威能看到她的表現,可是他一直都沒再出現。


    “苗可芸,收工了,有興趣的話,今天晚上可以到製片公司一起看剪輯好的影片。”導演戴維邀請苗可芸。


    “賈旭威會去嗎?”苗可芸一時口快,禁不住地問他。


    “賈旭威是你叫的?你怎麽叫的這麽順口?”戴維睨著她問,雖然對她的演技加以肯定,但他可還沒把她當大明星看,想當大明星得先通過觀眾的考驗。


    萬一“舞娘”這部電影推出後不受歡迎,他一樣無法對她刮目相看。


    “我是說……賈先生。”苗可芸改口,她一心想知道他會不會到場,她很在意他看過之後的反應。


    “當然會,他一心要捧紅你。”戴維調侃地說,收工走人了。


    苗可芸不理會戴維的挖苦,她欣喜著又能見到賈旭威。


    她飛快地去卸妝,期待晚上的來臨。


    晚間八點,苗可芸到了公司,放映室裏暗暗的,但擠滿了人。大型屏幕裏正上演她和男演員火辣激情的對手戲,男演員抱著她,低頭親吻她……


    她發現了賈旭威,他坐在最前麵的位置,她腳步輕盈的從旁邊走到前麵,看到他不發一語的看著屏幕,表情好嚴肅。


    他看似不太滿意她的演技,她擔心地坐到最角落的位置,希望有機會能問問他的意見。


    驀地,他低聲和戴維說了句話,從座位上起身,走出放映室。


    苗可芸悄然起身,不引起別人注意地追了出去,見到他走進辦公室裏,她躊躇地佇立在走道上,不知該不該在這時候打擾他。


    她隻是要聽他的意見,或者她是……惦著他、想見他?都有吧!


    但她也表現得太明顯了,還是迴到放映室裏等,說不定待會兒她還是有機會見到他。


    她克製著自己迴到放映室,坐下來等待。


    賈旭威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得在情緒失控之前離開放映室。苗可芸的演技太過逼真,光是看著她和男演員之間的激情戲,他就已難受到快窒息,一把無名火毫無預警地打從他心底竄燒起來。


    他無法想象現實中她和別人是否也曾如此親密,無法不懷疑她是不是和那個男演員來真的。


    但那些劇情是他創作的,他也認為她是最適合的女主角,她不過是照他的意思表演,他發什麽火?他怎麽可能把現實和演戲混為一談?


    他推開落地窗,走上露台,點上一根煙,試著沉澱自己的情緒。


    其實這星期以來,他逼著自己不要出現,不再看她,他給自己空間去認清楚自己的內心到底怎麽看待她。


    如今,他很清楚自己心裏的化學變化,她擄獲了他的心,他甚至自私地想擁有她的嫵媚動人,發狂似地不能忍受任何男人擁抱她,親吻她,他再也不能理智地看待她。


    愛上一個人並不是理智可以解釋的,無論是戲裏或戲外的她,他都一並地喜愛了。


    叩叩——


    辦公室外有人在敲門,是誰膽敢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他?


    “進來。”他不耐煩地說。


    “旭威,片子拍得還可以嗎?所有的人都在等你評定。”導演戴維入內問他。


    “嗯!”賈旭威斂起心神,熄了煙,和戴維一起離開辦公室,走進放映室。


    放映室燈已全亮,一室的人,他的目光立刻鎖定在苗可芸身上,她竟和那些男演員有說有笑,直到男演員發現他,對她示意,她才看向他來。


    他目光冷酷地盯著她臉上的笑,俊臉繃得更緊,不允許她對別人笑得那麽燦爛。


    他走了進去,當場宣布——


    “所有的情節都照原來的計劃拍攝,但從現在起女主角的激情戲帶到就行了,大家繼續加油,可以解散了。”


    賈旭威話說完轉身就走,苗可芸臉上的笑暗淡下來,他為什麽看起來那麽生氣?


    她沉不住氣地想追上他,但戴維比她更快地追出去,她不得不停住腳步。


    苗可芸聽見戴維在問賈旭威——


    “旭威,苗可芸之前拍的你不滿意嗎?為什麽要刪她的戲?”


    “沒有不滿意,照我說的做就是了。”賈旭威迴答了,可是他的語氣不像是滿意的樣子。


    一名女演員走過她身邊時,故意以手肘撞了她一下,“好奇怪唷!她是有什麽特權?大老板要為了她刪戲。”


    苗可芸迴眸,對上兩名女演員敵意的目光,她們似乎不怕她聽到,還刻意說起風涼話——


    “大老板對她好好哦!”


    她們走了出去,苗可芸臉色蒼白的立在原地,突然沒有勇氣去找賈旭威問個清楚了。


    漸漸地放映室裏所有人都走光了,她仍無助地站在那裏。


    “可芸,我要關燈了,你要留在這裏嗎?”一名女助理問她。


    她搖頭,走了出去,經過賈旭威的辦公室,門緊閉著,她不知他在不在,願不願意見她?


    她不理會旁人的目光,硬著頭皮敲了他辦公室的門。


    好半天沒人應聲,她大膽地開了門,裏麵燈早熄了,他走了。


    她失望到心抽痛,就算她演得不好,他也該當麵指正她,告訴她哪裏要改進,為什麽要不明不白的就刪她的戲?


    她以為他把她當朋友看,現在看來不是那麽迴事。


    他一直是以老板自居,主串著一切,是她太一廂情願了。


    她關上辦公室的門,無精打采地道樓下搭車迴公寓,單純的情感蒙上一層灰。


    午後——


    一場床戲開拍,苗可芸半裸著背,身上圍著白色被單,性感撩人的和一名男演員一同演出。


    她已在身上的重點部位都做了防護措施,白色的被單也用膠布固定著,沒有走光的危險,因為昨晚的事,她發誓要把戲演得更好。


    在燈光效果的需求下,化妝師過來為她補妝。


    “好了。”化妝師拿了鏡子給她照,她接過鏡子檢查自己臉上的妝,忽然間從鏡子裏看見了賈旭威,他坐在高台上監製的位置看著她……不,她不確定他是否看著她,距離有些遠,他應該是看著全場吧!


    但她確定他來了,她並沒有迴頭跟他打招唿,也不知為什麽她就是無法敞開心去麵對他,她掙紮著要跟他保持距離,她逼著自己將內心的熱情冷卻。


    她不是他的朋友,她隻是他花錢請來的演員,她得認清自己,不能讓錯覺一再的發生,難過就留給自己吧!


    她把鏡子還給化妝師,走到定位,男主角也走到了定位。


    打板助理走過來,戴維一聲令下,戲開演了——


    這場戲碼演的是舞娘真心愛上一個好男人,她不再複仇,她要把所有的愛都給他。


    “不要離開我。”她輕輕依偎在男主角裸裎的胸膛上,玉臂環在他的腰際,嬌柔的請求。


    “我怎舍得走?”男主角的手撫過她的纖背,口吻溫柔地說,兩人的唇幾乎快碰在一起。


    “我是說一輩子……都不離開我。”她說出願意嫁給他的心意。


    “我不會離開你,我們結婚,明天跟我迴家見我的父母。”


    “要是他們不喜歡我怎麽辦?”


    “他們會很喜歡你、愛上你,就像我愛你一樣。”男主角對她笑,熱情地抱起她走向大床,俯視她、親吻她……


    攝影機全移近了,拍攝兩人溫存的特寫鏡頭。


    苗可芸躺在床上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高台,她似乎看到賈旭威正瞪著她,她閉上迷蒙的雙眼,仍可以感到他射來雷電般的目光。


    她弓起雙腿夾住男主角的身子,展開雙臂摟抱他,故意表現得很火辣,她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麽要這麽演,她是想激起什麽?賈旭威明明說激情戲帶到就行,她卻在違背他。


    男主角伸手褪下她身上的被單……


    戴維喊卡,誇了一句——


    “演得很好。”


    男主角退開身,苗可芸也起身,悄然看向高台,賈旭威果然是在瞪著她,黑眸閃著電光般的怒意。


    他是在氣她嗎?很沒道理,又莫名其妙,她一直都很努力演好舞娘這個角色。


    她別開臉,走進更衣室換裝。


    整個下午她發現他都在場,但他不曾下來和任何人打招唿,坐在高台上像座凜然不可犯的雕像。


    而他愈是板著臉,她就愈是演得更熱情,她隻能把情緒轉移到戲裏,否則她會瘋掉,她不懂他是怎麽了。


    夜裏,戲散場了,苗可芸換好自己的衣服走出更衣室時,她發現賈旭威已不在高台上了。


    她下意識地看向場景,他沒下來。


    失落感和困惑占據了她的心,她和其他演員一起離去,外麵竟下雨了,賈旭威和戴維站在遮雨棚下交談。


    他們同時迴過頭來看到她,苗可芸望向賈旭威,他黑眸冷傲,她發不出聲音向他問聲好。


    “可芸,要不要我送你?”就在這時候,同劇的男主角走到苗可芸身邊,撐開雨傘,爽朗地問她。


    苗可芸望向男主角,他叫楊正皓,是個大帥哥,她跟他演了不少激情戲,但她對他從來都沒有半點特別的感覺,除了賈旭威,任何人都不曾在她心底激起火花。


    她很感謝他的好意,但她並不想坐他的車,可是麵對賈旭威的漠視,她竟執拗地對楊正皓說:“好啊!”


    她急欲逃離賈旭威,走進楊正皓的傘下和他一起走向他的車,跟著他一起離去。


    戴維發現男女主角似乎相處得不錯,靈機一動地向賈旭威說:“旭威,電影宣傳時要不要炒作男女主角假戲真做?”


    “不需要。”賈旭威斷然否決。


    “為什麽?這是很好的宣傳。”戴維覺得這值得炒作,可當成賣點。


    “太老套。”賈旭威一語帶過。


    “好吧,那我先走了。”戴維沒得到認可,也無法堅持,他的助理開車過來了,他先行離去。


    “嗯!”賈旭威徑自走向雨中的座車,他沒拿傘,雨淋在他的發上、肩上,他不在意,他的心也在下雨。


    他難以形容內心的矛盾和複雜,眼看著苗可芸走向楊正皓他有多難受,很顯然她心裏沒有他這個人。


    若他要她,真的是很簡單的事,她逃不開他的,但網住一個女人有什麽意思?


    沒有愛,征服一具軀殼並沒有意義。


    今天他給自己一整天的時間,他從遠處看著她,他內心的火依然熾烈狂燒,多看她一眼,愛就多增一分。


    他甚至渴望自己就是抱著她的男人,而不是戲裏的男主角。


    他坐進車裏,甩上車門,忍受不了她和楊正皓一起離去,他們之間若假戲真做,他會抓狂。


    他發動引擎,漫無目的的把車開走,在這孤獨的雨夜,他竟不知要去哪裏度過才好?


    “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楊正皓很榮幸能載著苗可芸,悠閑的駕駛著他的愛車,很熱絡地問她,他挺喜歡她在戲裏迷惑人的樣子,他為她著迷,常遐想著能真的跟她上床。


    等了好半天,他沒聽見她的迴答,掉頭看了她一眼,她看著車窗外發呆。


    “可芸。”他叫了她一聲。


    “什麽?”苗可芸迴過神,她人在楊正皓車上,心卻不知跑哪去了。


    “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不了,你放我在前麵的公車站下車。”她買麵包迴家吃就行了。


    “公車站?你要搭公交車?”他心想她不會是在吊他胃口吧?


    “嗯,就在前麵。”


    “你是明星,搭公交車太寒酸了。”他沒有停車的意思。


    “我是我,即使當明星也不會變。”她淡然地說。


    “你私底下和演戲時不太一樣。”他察覺她的反應不如他的預期,一點熱烈的感覺都沒有。


    “戲就隻是戲,把角色扮演好而已。難道你不是嗎?”


    “我……當然也是。”他轉得很硬,事實上是對她意亂情迷,戲裏戲外分不清了。


    “改天再請你吃飯。”她誠心地感謝他載她一程。


    “今天不行嗎?”他想挽留她,和她共度良宵。


    “我還有事。”她心情不好,隻想迴家一個人獨處。


    “好吧,那就改天。”楊正皓很遺憾,她比他想象中還無趣。


    他把車開到公車站,問她:“要不要雨傘?”


    她搖頭。“雨不大,謝謝你載我一程。”她下車,走進蒙蒙的雨中。


    他沒有久留,開車去夜店找樂子。


    苗可芸走在紅磚道上,經過一些餐廳,到了轉角的麵包店,門一推開飄出咖啡香和麵包的香味,這是家很有名的咖啡店,也賣麵包。


    她拿了托盤選購麵包,每種看來都很新鮮好吃的樣子,她卻不知要吃什麽好?


    她挾了一條法式雜糧麵包到托盤上,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在點餐——


    “一杯美式咖啡。”


    “要加糖和奶精嗎?”店員在問。


    “不要。”


    “內用還是外帶?”


    “內用。”


    “八十元,謝謝。”


    她迴頭,看見賈旭威就在櫃台點咖啡,他背對著她,手上拿著一本汽車雜誌。


    他應該沒發現她吧!她是要躲他,還是大方的走過去結賬?


    在她進退兩難的時候,有兩個買麵包的女生看到她,發出驚叫——


    “哇!你是演戲的那個苗可芸嗎?”


    店裏的人都望向她來,賈旭威也緩緩轉身,看到她。


    “你們……認錯人了。”苗可芸表情僵硬,靦腆地說,沒有承認。


    “是喔,你好漂亮,長得很像明星耶!”兩個女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選麵包去了。


    苗可芸已無法躲藏,她不得不正麵迎向賈旭威,她瞥向他,他正揶揄地盯著她瞧。


    她艱澀地走過去結賬,不知要跟他說什麽才好,沒想到,他先開口了——


    “要不要來一杯咖啡?”


    她不可思議地仰起頭看著他,他不是在生她的氣嗎?不是一句話都不跟她說嗎?怎麽突然又變好心了?他的情緒是按照心情還是天氣在改變?


    “你請?”


    “我請。”


    “好啊!”


    賈旭威幫她點了杯咖啡,接過她手上端的麵包,跟店員說:“一起結賬。”


    他很意外在這裏發現她,他無處可去,在附近的書店買了本汽車雜誌就繞進咖啡店,本是想安靜地喝咖啡,看汽車雜誌打發時間,根本沒想到縈繞在他心裏的女人,就在這裏。


    坦白說,他見到她是單獨一人,心頭忽然豁然開朗。


    “法式雜糧麵包要不要切?”店員問兩人。


    賈旭威看向苗可芸,要她決定。


    “要,麵包我自己付就行了。”苗可芸站在他身邊說。


    他沒理她,付了錢。


    店員把切好的麵包裝在紙盒裏,端上兩杯咖啡。


    “你想坐哪裏?”賈旭威端了托盤問苗可芸。


    她對他突來的尊重感到無所適從,可她並不想走掉,她想跟他在一起,她有好多話想問他。


    “那裏有空位。”她指著角落的位子,兩人走過來,坐了下來。


    “你不是和楊正皓在一起嗎?”賈旭威啜了口咖啡問她。


    她聳肩。


    “什麽意思?”


    “他說要一起吃飯,我不想去,就跟他說我還有事,然後下車了。”


    “你有什麽事?”他的黑眸深邃地看著她。


    “沒有,隻是借口。”她的臉悄悄地熱燙了,麵對他,她總會克製不住地臉紅。


    “為什麽不跟他去吃飯?”


    “因為……我想吃麵包。”她拿了桌上的麵包吃。


    他扯著唇笑了。


    她盯著他難能可貴的笑臉,忍不住問他:“你不是在生我的氣嗎?為什麽要請我喝咖啡?”


    他怔了一下,她竟認為他在生她的氣,他怎麽可能氣她?


    他是在氣自己愛上她而無法接受她和別人演親熱的戲,他不平衡,內心衝突著,一直調適不良。


    但他無法對她解釋,他是因為她而陷落無底深淵,他得不到解藥,痛苦萬分。


    “我什麽時候生你的氣了?”


    “昨天、今天……”她說著,眼眶突然泛紅。


    他看著她眼中閃過的委屈,這才驚覺原來她能感受到他,不隻是她能影響他,他也能影響到她。


    他的心底浮起一絲絲的驚喜。“要是有的話,也是氣我自己。”


    “你自己?”


    “別再問,我不會迴答你。”他拿了麵包咬了一口。


    “你是老板嘛,高興怎樣都可以。”她眉頭打結地說,憤憤地嚼著麵包。


    “我可沒那麽說。”他又笑了。


    “那你老實說,是不是我表現得不好?”


    “你表現得太好了。”就是太傳神,把舞娘演到入木三分,才讓他妒火一發不可收拾。


    “那……為什麽要減少激情戲?”她實在想不通。


    “讓你輕鬆點不好嗎?”他是不想便宜了那些男演員。


    “你別開玩笑。”


    “不然你想還有別的原因嗎?”


    她左思右想,歪著頭對他說:“我想不出來。”


    他瞅著她苦惱的表情,忍俊不禁地說:“那就是了,喝你的咖啡吧!”


    她端起咖啡,又問他一次:“真的是因為……讓我可以輕鬆點?”


    “真的。”他笑著說。


    “好吧!”她喝了咖啡。他都這麽說了,她不信也沒辦法了。“你要在這裏逗留多久?”


    他揚揚手上的雜誌。


    她知道他的意思,他要看雜誌,這樣的話……“這裏有供應雜誌,我去那幾本來陪你看。”她發現咖啡店的報架上堆滿流行時尚的雜誌。


    “嗯!”


    她起身去拿,選了兩本,走迴來坐在他身畔。


    突然地,輕鬆愉快的氛圍又迴來了,兩人雖然隻是安靜地喝咖啡、看雜誌,心的距離卻靠得好近。


    他內心的衝突也逐漸消失,暗自歡喜能有她的陪伴,她就在他身旁,連空氣都變得鮮活而快樂,真實的快樂。


    “你會開車嗎?”他問她。


    “會,我有駕照,不過沒買車。”她說。


    “你覺得這兩台車,哪一台好?”賈旭威拿汽車雜誌問她。


    苗可芸湊過頭去看,兩部都是奔馳最新的車款。


    “我不太懂車,不過看起來銀色的這一輛比較好看。”她說。


    他折起那一頁。


    “你要買這種車?”她好奇地問他。


    “嗯。”


    “你已經有車了。”


    “我要送人。”


    “誰?”


    “到時你就知道了。”他暫時賣個關子不說。


    “好神秘喔!你是不是要辦摸彩活動?”她猜想。


    “如果是的話,說不定你就是幸運的得主。”


    “我參加摸彩好像隻得過香皂禮盒。”她不覺得自己有那麽好的手氣能摸中一台奔馳迴家。


    他有趣地看著她,其實他是想買下送她,這樣她就可以不必搭別人的車,他會找一個最完美的理由送她,她勢必無法拒絕。


    她是他的最佳女主角,寵她……是他的專利。


    她端起咖啡喝,她並不在意摸彩活動,能再度跟他和平相處,像朋友一樣聊天,她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她希望能保持這美好的互動,再也沒有任何猜疑和緊張。


    她會把他放在心裏最重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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