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和村長婆娘此時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皆是一副蒼白的模樣。


    任是誰好端端的循規蹈矩的生活著,有朝一日,竟然發現,這一切不過就是幻象。


    不過是一場編織的夢。


    他們原來早就死了,卻還過著生前為著吃飯穿衣踏踏實實的日子。


    他們如今早已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自以為還活著的滾魂野鬼罷了。


    從前不知,滿懷著對祭祀的畏懼,可是如今看透,隻覺得他們敬重的祭祀或許,或許並沒有他想象中大公無私。


    原本顧玄骨詢問祭祀的事情,村長還隱藏了些,如今話到了嘴邊,竟是不想再隱瞞下去。


    他們既然不過是孤魂野鬼,又哪裏來的求山神護佑,風調雨順,村民平安。


    而且,三牲祭祀也就算了,如今竟然,竟然打上了孫子的主意。


    這些年來,村子裏一直沒有新生兒的出生,村長等人不是不覺得奇怪的,可是祭祀隻是說時候未到,時候到了山神會賜福。


    如今好不容易等來了新生兒的機會,還是自己親孫子,村長原本還顧忌著祭祀口中村子眾人的利益,如今在顧玄骨的幫助下看清自己的處境,更是堅定了保護孫子的信念。


    孤魂野鬼,繁衍生息自然不易,數百年來,也隻得了這一個鬼嬰。


    *


    村子最裏麵一處,一個穿著青衣道袍的中年人猛地睜開眼睛,眼眸中一抹厲色閃過。


    他渾身纏繞著常人肉眼不可見的黑霧之氣,一身戾氣。


    “村子進了外人?”


    他從昨日開始修煉,一睜開眼,就嗅到陌生人的氣息,有人進村子了。


    祭祀住的住處,位於山腳下,幾處竹屋清幽靜謐。


    他出了屋子,眯了眯眼睛,循著陌生人的氣息找到了村長的住處。


    “李大虎?”


    他高聲喊了一聲,原本正在和顧玄骨說話的村長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身子,李大虎就是他的原名,他心中雖然對祭祀起了幾分疑心,可到底還是敬重占了多數。


    他起身要急忙應聲,村長婆娘卻抓著他的手,搖了搖頭,村長婆娘不知道為什麽,原本一向聽自己丈夫的,對祭祀也是恭敬十足,可是大約女性都感情至上,如今發現不過是一場騙局,而且那祭祀還惦記著自己的乖孫孫。


    她比起村長來,對祭祀有更大的不滿。


    村長甩了她的手說道:“胡鬧,外麵叫我呢……”


    說著就推門出去。


    而村長婆娘一臉擔憂,顧玄骨走到她的身邊,唇角勾起笑意說道:“別擔心,有我呢……”


    村長婆娘看了顧玄骨一眼,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她。


    是她破壞了他們原本安穩的生活,盡管那就是一個謊言。


    可是如果沒有顧玄骨,他丈夫很大可能會在兒媳婦生下孩子之後,為了全村,把乖孫子奉獻給祭祀。


    如此,她還是感激顧玄骨的。


    她囁喏了幾下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村長李大虎出了屋子,就看見祭祀板著一張臉,他下意識的一股害怕的情緒湧上心頭。


    “李大虎,我告誡過你,村子不留外人,你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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