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林深時見鹿,海藍時見鯨,夢醒時見你,可實際上卻是林深時霧起,海藍時浪湧,夢醒時夜續,不見鹿,不見鯨,也不見你。


    但終究:鹿踏霧而來,鯨隨浪而湧,你沒有迴頭怎麽知曉我沒來。


    在我看來,鹿見人而驚,消失於林深,鯨踏浪而上,擱淺於淺灘,亦如我見你,你已然不在……


    夜深人靜心事重,不見你來白了頭。


    “他還沒出來嗎?”


    “恩”蔡若若歎息道,眼角的淚痕猶是未曾退出。


    “由著他吧,你也別哭了,這都兩天了,再哭當心肚子中的孩子……”


    “你,你怎麽知道我……”蔡若若驚駭道。


    楊如煙輕笑道“這有什麽,都是女人,你懷沒懷上我還不知道那才怪了……”


    蔡若若麵若桃花般紅豔,緩緩低頭不語。


    “既是我秦家血脈,不管出身,好好保住……”楊如煙歎息道,話語間卻是微微有些羨慕。


    眼見蔡若若麵色尷尬,不由繼續道“沒什麽大不了,秦家本就不是什麽尋常人家,秦羽不管他如何,終究是秦家的一份子,你不要太過在乎那世人眼光,哪怕是當今皇上和那些豪門貴族不也經常這般麽……子承父業,卻是不單單家族事業,還包含所有,我等女子,亦是在內……”說完卻是有些感慨萬千。


    楊如煙自己雖說亦是秦恆妾室,但隻有名而無實,更何況自身還是佛道中人,自然不像蔡若若那般,可以過繼給秦羽。


    二人久久沒有說話,直到蔡若若出身問道“上次你所說的可是真的?”


    楊如煙一愣,緊接著緩緩點頭“恩,那事卻是不敢胡亂說的……”


    “這般說來,羽兒並非我秦家血脈……”


    “嗬嗬”楊如煙輕笑道“不管血脈中是否帶有秦家之種,但他說是就是了。”


    此話說的毫無來由,想來這二人隻見竟是經常來往通訊,蔡若若想到上次楊如煙信上所說,到現在還是難以接受“羽,羽兒若真如你所說,那他到底……”


    “我也不知”楊如煙搖頭輕歎“種種跡象表明,羽兒乃是千年之後的來人,咱們這個世界確是根本沒有他的命脈在列……”


    “可……”


    “沒什麽可是的……”楊如煙起身走至蔡若若身前,緩緩躬身伸出手放至蔡若若肚子上,微微感受了下,微笑道“小家夥活潑的很那……”


    蔡若若露出一絲絲微笑“時長感受到他在肚子裏活蹦亂跳的,以後估計也是個調皮搗蛋的玩意兒……”


    “就是,就是可惜了小蘭……”


    一想到這裏蔡若若又是眼角通紅,眼見那不爭氣的眼淚又是要掉落下來,楊如煙歎氣道“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我讓嬤嬤給你倒點溫水過來,聽說有孕在身,要多喝水……”


    “不用了,二姐,對了,你方才說羽兒那事,可能跟我好好說說……”


    “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你不是都知道嗎,隻是不敢相信而已……”


    “羽兒曾說過一次,我等都當是個笑話,卻是不知世上竟然真的會有此事,太過神奇了些……”


    楊如煙點頭道“自然,這天下方圓萬萬千裏,我等行走之地卻是隻有其中萬分之一,自然許多事情不慎清楚,我就感覺……哎”


    “感覺什麽?”


    “感覺這世間竟像是個假的一般……”


    “假的?”


    “不錯,隻是有這種感覺而已……”


    “二姐多慮了……”


    “是嗎?或許是我多想了吧……”


    楊如煙如此所說,心中卻是想象著其他之事,那事還是剛到長安之時,之後自己親自去探過一次,結果卻是果然如此,那就是道祖可能未死。


    道祖自然指的是老子。


    河南道許州的太清宮乃是道祖老子故地,離其不嚴的地方曾經出現過邪門之事,一塊黃土砌成的高台,麵積倒是不大,看上去比周圍也沒高出太多,不過在許州這塊大平原上冷不丁冒出個小土包,看著卻也是十分顯眼,當地人都管它叫隱山,而那起邪門的事就發生在多年之前的隱山上。當時這裏剛下過一場暴雨,有人趁著雨停來溜達,沒想到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大吃一驚,居然有“血水”從地裏冒出來,看到這情形,老鄉嚇得撒腿就跑。後來,來了幾個膽大的村民結伴上來查看,發現冒血水的地方沒有血,於是就開始往下挖,結果他們沒挖到血,而是挖出來大量朱砂,之後他們又繼續往下挖,不過挖出來的東西讓他們都愣住了,原來是挖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銅碗和玉石牌子。那所謂的玉石牌子楊如煙曾托人問過,乃是玉圭,銅碗買時祭祀所用的額青銅禮器,故而此地應該稱之為祭祀坑。


    楊如煙帶領著一種曉組織成員開始對其附近的隱山進行搜查,果然發現一塊墓地,這祭祀坑乃是屬於春秋戰國時期所用,而這座古墓和祭祀坑年代差不多,那就意味著這墓中沉睡之人時有八九乃是屬於道祖道祖老子所有,更可況深鑿之下,不斷湧現出老子口的器皿。


    正當楊如煙心中波動強烈的時候,這墓地被打開之後卻是讓人十分震驚,裏麵壓根沒有什麽道祖屍身,隻有一本經書,那是“道經”。


    這等久遠之事,誰都不知道真假,隻能稍作猜測,之後迴到長安,卻是又發現釋家有異動,楊如煙聯想到道祖未死之惑,又是幾經周轉,尋求釋家始祖之墓,最終卻是在空相寺內終於找到,彼時又有消息傳來,說是有人曾在西域曾親眼見過釋家始祖,楊如煙心中忐忑之際,與曉之一眾將釋家始祖之墓打開,可棺木中竟是隻有一隻草鞋,亦是絲毫不見釋家始祖屍身,赫然與道祖一般無二……


    他們究竟死沒死,楊如煙不得而知,可若是與如今世道對比,不單單空城不容易死,哪怕是北鬥亦是有多條命數在身,這般看來,那些神人想死卻亦是不怎麽容易,就跟秦羽之前與來寶所說的那樣“看見人好生活的卻是懷疑是不是死的,看見人家死的猶自還要懷疑人家是不是活的”,這不是異世還能是什麽,若再加上秦羽來自千年之後,更會讓人感覺自己在做夢一般。


    楊如煙搖了搖頭,卻是不敢再多想……


    “噔噔噔……”的腳步聲傳來,卻是秦羽緩緩走了出來,麵色蒼白,雙眼空洞沙啞道“姨娘,喚人將小蘭和秦念好生安葬吧,墓碑署名秦家……”


    “秦念?”蔡若若與楊如煙詫異道,卻是趕緊閉聲,所謂的秦念自然應該指的就是腹中胎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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