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魔頭年紀輕輕便有這樣驚人的本領,小孩如此,大人可知。


    自他從火雲山離開後,見過的修士也無數,包括牛魔王、齊天大聖這樣的遮奢人物,也有葫蘆娃、清河龍王這樣的有特殊能力的人,還有天魔幾種魔頭。


    他自信也算是修士中有數的人物,自信再見到天魔,隻要不是金丹修士外,別人皆不是自己敵手。如今敵人當麵嘲笑,不但無法近身,連人家影子都看不見,費了半天氣力,人家反而當玩笑看。


    情知真正現身出來,未必占得了便宜。想要就此走去,未免虎頭蛇尾,未救下羅二提也就罷了,還要給天魔多一個據點,豈非笑話?


    中年女尼身上的法力如淵如海,給他的感覺卻不是天魔的陰險詭譎,反而是堂皇大氣。


    他分不清是敵是友,一時間沒有出手。


    “不知道道友打哪裏來,到此所謂何事?”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佛祖有割肉飼鷹之心胸,如今我那幼弟腹中饑餓,兩位何不大發慈悲,效法佛祖,主動清淨自身,為我幼弟所食。”


    他聽完氣笑了,這說的是人話嗎?


    合著你們這些天魔想吃我,我還得洗白抹上油鹽醬醋醃製好給你送上去?


    “原來是個讀了幾本經書讀傻了的夯貨天魔。話說於你聽,有本事的隻管把你那幼弟和相好叫了出來,你家火雲爺爺有慈悲之心,留你們一個全屍。如果再耍障眼法兒,我就要用雷火來燒你們個形神俱滅。”


    那女尼冷笑一聲,念動咒語,不一會兒翠野明鬆居便起了風。


    一張鋪天蓋地的陣圖,色呈明黃,慢慢的縮小迴來落在她的手中。


    原來女尼早已經混入了閻浮世界,輪迴多世,此一世化作了一個女修士拜入了南海之上的一個佛家門派。師從掌門乾坤正氣妙一真人,掌門人苦修千年,終究未參透天地玄秘圓寂而去。


    死前因擔心弟子年幼,周邊海中妖魔兇殘,恐怕出了萬一,他特利用洞府山勢陰陽,外功符篆,煉就顛倒八陣圖。


    無論你什麽厲害的妖魔鬼怪,休想進陣一步。一經藏身陣內,敵人便看不見陣內人的真形。多厲害的法術劍光,也不能飛進陣內一步。


    這女子自他師父駕鶴而去之後,便覺醒了天魔記憶。


    常常出了洞府在周邊采補,方圓千裏的妖修被她仗著法寶禍害了不少。她倒也機靈,從來沒有去惹龍宮的人,隻撿了那億萬裏碧波中的散修,所以也活得滋潤,漸漸的法力一漲再漲,衝破了玄關,進入了築基期。


    後來在那個廢舊龍宮遇到了前來閻浮世界尋找她的幼弟,更是越發的肆無忌憚,在白衣少年齒成巴的慫恿下,終於盯上了金丹修士羅浮提。


    這才趁著郭豐他們與廢舊龍宮的天魔爭鬥之時,偷偷破了螺殼道場。


    她順風順水的過了幾十年,心中驕狂無比,聽的郭豐一句激怒的話語,便收了師父留下的寶物,要來與郭豐明火執仗打。


    “阿彌陀佛,施主口氣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功夫怎麽樣。”


    她見郭豐和小狐狸戒備森嚴,故意與他說話,想趁他一個冷不防,暗下毒手。


    她故意裝作和露出身形的小弟和齒成巴說話,待看到郭豐分散注意力時,忽地迴身,把後腦一拍,便有數十道藍幽幽比電還急的光,直往郭豐二人飛去。暗想敵人隻要被蠱蟲籠罩,休想逃得性命。主意好不狠毒。


    她一麵在指揮劍光,一麵留神用目向二人觀看,卻見那郭豐拿出了一麵門板大的盾牌,吹氣便漲,一下子大了無數倍,長成了一座小山似的貝殼。她臉上浮現出了如同貓兒戲耍老鼠一般笑容,正要好好的與兩個人玩上一玩,卻不料藍幽幽的螢火尚未碰觸貝殼,便像劃破夜空的流星雨一樣扇麵返迴來了。


    她大吼一聲:“躲開!”連忙甩出陣圖,隱身到裏麵。


    那螢火並不停歇,毫無保留的全部轟了進去。


    郭豐估摸著大致的距離,伸手隔空一抓,馭劍術的真元兜住那片藍幽幽的螢火在陣圖內部,煙花倉庫失火一般來了個大爆炸。


    兵器揮舞的沉重破空聲隨即響起,隱身效果很好的陣圖裏像拉動汽笛一般,吼出一串又一串綿延高亢的哀鳴。


    淒涼、恐懼到了極點,令人頭皮發炸。


    兩個屈指之後,一個身上長滿宇宙星圖般黑白斑點的白骨骷髏架子,以紐約消防員救火的速度,從黑蒙蒙的霧氣中倉皇跑步而出。


    這頭白骨骷髏的體內生生滅滅著藍幽幽的火光,襯的黑白點子的白骨上從裏往外透著一股熔爐的氣息,仿佛一座迷你火山正在他那巨大的軀體中醞釀爆發。


    最為詭異的是,他的手中還各握有一口透明水晶也似的板扇大戒刀,一邊狂奔一邊亂舞,狀若瘋癲,亂劈亂砍之下居然將自己半個頭顱,包括鼻尖部位那根瑩瑩透徹的不知道從哪個妖獸身上弄來的碧玉角一起給剁飛了也渾然不顧。


    郭豐無語。


    他還是頭一次看見,有頭骷髏跟野獸似的四蹄著地奔跑,撒丫子的速度居然還不慢。


    最主要前一刻白骨魔君還是個人的模樣,現在變成了四隻腳兩隻手的怪物骷髏。


    “沒什麽好奇怪的,鬼修中的白骨修士什麽人都有,還有把自己改造成蜈蚣的。鬼修的腦子和正常人不一樣,為了法力別說是多兩隻手,就是多兩個頭他們都敢幹。”小狐狸看出了他的糾結,悄悄解釋了一句。


    “哦……”郭豐心說難怪,敢情是修士中的瘋狂科學家,不能拿它當尋常修士一般見識。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花街狂奔的白骨魔君縱身躍進了不遠處的綠洲水澤,漱漱的水花四濺開來之後,白骨魔君仰天突然吼出一聲淒厲的長嗥,餘音尚自嫋嫋,碩大的七竅中煙花也似猛躥出了一股藍幽幽的火**泉,妖冶的怒焰一閃即沒,瞬息間便將他堪比金剛石般堅硬的骨頭架子燒成了一具形態凝固的鋼鐵俠炭雕。


    很有後工業化時代藝術家的風格。


    白骨魔君臨死一霎那的驚惶、絕望和不甘,以及他對塵世的留戀、繾綣和不舍,還有對讎敵的恨意、詛咒和怨毒,都被栩栩如生的炭雕表現的淋漓盡致。


    有風起了,巨犀炭雕如同沙漏一般,絲絲縷縷、輕舞飛揚成了一條條黑色流散的粉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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