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樓是這祁都最大的花樓,也是祁笙經常去的地方,所以正是因此,方才落下一個紈絝浪蕩太子爺的名聲,隻是鮮有人知他去那裏究竟是在做什麽。


    紅袍少年剛走到門口,停頓了會兒,此刻周邊的那些店鋪基本都關上了門,隻有少數幾個酒樓客棧還沒有打烊,而宜春樓去卻像是獨立於整條街巷之外,自成天地,在一片黑暗中燈光豔麗,張燈結彩,樓裏時不時飄來嗬嗬笑聲與絲竹樂聲交雜入耳。


    還沒等祁笙邁開步子,一位穿著豔麗,紅妝粉飾的女子便眼尖地迎了上來,來人很是麵生,祁笙可以確信自己從未見過,聞得那庸俗的胭脂水粉味令他心底作嘔,不動聲色地使了個眼色便嚇得那人動作一滯。


    誠然那個女子是近些時日才來到這花樓的,自然是不曉得祁笙何許人也,隻是憑著感覺知道定是位身價不凡的公子,所以才立馬迎了上來。


    可是祁笙的眼神太過冷淡,隻是一掃便仿佛將她整個人墜入冰窖,然而還沒等她恢複笑意,樓裏原本還在忙碌招待客人的“媽媽”似乎是瞧見了這方的舉動,走了過來,再見到來人是祁笙的時候臉色大變,轉而瞪了那個“不懂事”的女子一眼。


    隨後還沒等那人反應過來為什麽這般神色的時候,已經笑眯眯地望向了祁笙。


    “新來的?”


    祁笙瞥了一眼一旁手足無措一臉困惑的女子,朝那中年婦人冷聲問道。


    那婦人赫然便是這樓裏姑娘家俗稱的“媽媽”,也就是這花樓裏的老板娘,她顯然是察覺到了祁笙的不悅,臉上的笑意也是堆得越發明顯了,用著嗲嗲的聲音道:“殿下莫要怪罪,樂兒確實是這兩天新進來的,不懂規矩。”


    一邊說著,那“媽媽”便又對著站在一處一臉疑惑的樂兒使了個眼色讓她下去,那樂兒見狀也似乎反應過來,原來來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一陣心悸便慌慌忙忙立刻就退下了。


    祁笙沒有多說,直接進了樓裏,跟隨那人來到了自己常去的頂樓小隔間,他推門而入,又跟那老板娘下了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推開門裏麵已經坐著幾人,顯然是正在等著祁笙。


    他掃視一眼,不多不少正好七人,這七人都是他安插在各處的暗探頭領,這祁都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的眼,不過一般來說祁笙是不會輕易地跟他們會麵,可見這一次祁笙是冒著多大的風險來了這裏。


    那些人高矮胖瘦不一,隻是唯一相同的一點便是神情肅然,著裝普通,甚至有一些直接穿著工服便趕來了,似乎從事各行各業的人都有。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祁笙,恭敬起身卻被祁笙攔了下來,而後不得已便又按捺住心裏的尊卑觀念坐迴了原處。


    “想必我的暗衛已經同你們講了,我深夜召集大家所為何事。”


    整個空間狹隘而昏暗,祁笙的聲音不大卻能很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朵裏,他們點了點頭,其中一人便先開口道:“殿下說那風國的太子來了祁都,易某倒是注意到一個情況,前些天幾個陌生男子入住了城西的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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