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萱難得一片癡心,朕應當成全才是。”


    天帝此話一出,芸萱心下欣喜如花,而樂淵卻是一臉愁容,心急萬分。


    “隻是,樂淵一話亦是有理,朕的聖旨可下,隻是朕實是不喜撮合這無情的姻緣,這人間常常說起一話,強扭的瓜不甜。隻是芸萱卻又執意如此,不如這樣,若是天璣戰神願應征出戰,朕便下旨賜婚,將芸萱許配予臨淵作側妃,待天璣戰神凱旋而歸,朕再下旨赦免臨淵禁令,還他自由,這般如何?”


    天帝顯然是想用天璣替他收服伏荒來做為條件,一是下旨解除禁令,完成與芸萱作為交換的承諾,二是將芸萱許配予臨淵作側妃,並非正妃。


    隻因臨淵被他囚困萬年,想必心生怨念,若是臨淵對芸萱真是毫無本分情分,他如今在臨淵姻緣上橫插一刀,難免再次激起臨淵憤恨,如今為他納側妃,若他不喜,日後大可請旨再納正妃。他雖答應解除禁令,但以免臨淵對他心生恨意,再掀起叛亂,他不得不周全以待。


    芸萱自是猜到天帝此舉意欲何為,隻是為了嫁予臨淵,即便為側妃,她亦心甘情願。


    “芸萱願意。”


    樂淵站於一旁一時無話,殿上沉靜了片刻,隨後隻聽得天帝渾厚的笑聲,“如此甚好,若是無事,便先迴去罷。”


    “兒臣告退。”樂淵沉暗著雙眸,拂袖離去。


    “芸萱告退。”


    芸萱轉身走出淩霄殿,露出了得意之笑。


    “公主,為何不將青翎仙子闖入重華殿一事稟告天君?”剛離開重華殿不遠,阿奐便跟於身旁疑惑問道。


    “我不知臨淵是否真的對青翎有意,還是僅僅是為了闌海神靈,樂淵如此幫他,亦不知是否隻為助得臨淵奪取神靈,若我如此撞破,臨淵定會恨我。萬一臨淵真的愛上了青翎,若我今日上告陛下青翎擅離職守,偷上九重天,屆時青翎受罰,臨淵更會恨我。”芸萱不緊不慢道。


    “那公主,若是臨淵殿下真的愛上了青翎仙子,那豈不是....”


    “納她為正妃嗎!?”芸萱頓時停下了腳步,將阿奐未說完之話補充,而後更是暗沉著雙眸,“若我當不了正妃,她更當不了,我也不會讓她有這個機會!”


    話畢,芸萱一身傲然緩緩而去,阿奐無從琢磨主子的心思,隻愣站了幾秒,便快速跟了上去。


    ......


    重華殿。


    臨淵正坐於內室,點起熏煙,氤氳旖旎,一身白衣,束起發冠,末綰飄飄。身在撫琴,心卻在異處。他醉心於迴憶與青翎相處的點點滴滴,時不時更是挽唇一笑,如今正盼著三日時辰快些過,隻是他越是期盼,著急,便覺得更是度日如年,每一分一秒,他都覺得煎熬。


    “臨淵。”


    聽此,臨淵雙手撫平琴弦,抬頭而視,隻見樂淵腳步匆忙,一臉焦慮而來。


    “樂淵,怎麽了?何事這般焦慮?”


    “方才我去淩霄殿要為你求情,讓父帝網開一麵解除你禁令,隻是未想到芸萱她.....”樂淵將方才事情原委全然說出。


    “你說什麽!”樂淵忽的瞪直了雙眸,心下一陣怒意,帶著憤怒與不甘,臨淵忽即上前揪起了樂淵衣襟,將他拉近。


    “你怎不為我辯解,他困了我萬年!我忍了,如今難道他還要剝奪我愛的權力嗎!我絕不答應!你告訴他,我絕不會娶芸萱,側妃亦不行!我隻要青翎。”說著,臨淵雙目溢滿怒火,用力將樂淵甩開,轉身便掀翻了茶桌。


    樂淵踉蹌著步子退後,滿臉心痛,“臨淵,你冷靜一點!”


    “你要我如何冷靜!這萬年來,我安分守己,從未踏出重華殿一步,並無做過一件違背天條之事,如今有了所愛之人,不能道明公開,如今還要被迫強娶一個不愛之人,換作是你,你怎麽冷靜?你告訴我。”臨淵根本無心再聽樂淵說話,他如今滿腦子,滿心皆是青翎,除了她,他誰都不要。


    “臨淵,你先聽我說。”樂淵走上前,緊捉住臨淵雙臂,試圖讓他冷靜下來聽他說話。


    “父帝想要以天璣戰神為條件,答應芸萱還你自由,並賜婚將她許配予你為側妃,這是毫無辦法中的唯一辦法啊!父帝已酌情為你考慮,並未允芸萱為正妃,屆時你大可上呈請求父帝下旨賜婚,納青翎為正妃。”


    “你在說什麽!”臨淵掙開了樂淵的雙手,緩緩退後,不解樂淵此話之意到底是為何。


    樂淵立即上前補充道,“如今最重要的是還你自由之身!你與青翎才能同結連理,側妃隻是虛稱,你大可不必寵幸她,待你重獲自由之身,你才能安然與青翎相守,你明白嗎?”


    臨淵微顫著雙眸,眼中的沉寒之氣並無褪去,隻見他略帶哀求,蹙眉而道,“樂淵,他不就想收服伏荒嗎,你幫我告訴他,我也可以出征伏荒,我向他保證,定能將伏荒收迴天界,屆時再讓他下旨放我自由,將青翎許配予我!”


    隻見樂淵一時沉默不語,臨淵疑惑地挑眉以問,“樂淵?”


    “你以為,我沒有這般與父帝說過嗎。”他確實說了,隻是....


    聽此,臨淵身子一顫,恍然大悟,“他不信我!?”


    臨淵是罪臣之後,天帝不讓他出征魔族餘孽統領之地,隻怕他同祂淵一樣,有叛亂之心,勾結魔族,屆時與天庭為敵,臨淵被天帝困了萬年,他有怨念,天帝不得不防。


    “沒有辦法中唯一的辦法,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臨淵頓時苦笑,搖著頭向後退去。隻是他未想到,這唯一的辦法,竟是如此,而隻有如此他才能與他所愛相守。


    樂淵蹙起眉心,看著眼前的臨淵,自青翎出現後,他從喜到悲,再由大喜到大悲,他於他一同長大,一直以來,知他,懂他,見他如此難過,要他如何不心憂。


    “你可要將此事告知青翎?”


    臨淵忽的收迴了苦笑,蹙眉抬眸,“我要如何告訴她。”片刻,隻見他淺淺搖頭,“我怕失去她。”


    他答應與她成親,如此卻不得已要另娶他人,若是告訴她,青翎會如何想?她會不會離開他?會不會恨他?他不想賭,亦不敢賭。


    “她隻需知道,我愛的隻有她,隻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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