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團混沌煙霧襲來,瞬間將宋延之六人包住。


    宋延之環顧四周,發現什麽也看不清,大聲叫喊亦得不到迴應。


    “十七?二師弟?易淳?......”


    他聚氣凝神,想要驅散眼前濃霧,屏息運氣後將雙手張開,乍現一陣藍光。宋延之睜眼看去,可濃霧卻並未散開。


    他蹙眉片刻,隨後閉眼,伸出二指點過天靈蓋,毫無感知,宋延之這才發現他們都進入迷陣中,與陸十七他們相隔開來,無法感知對方,如今之急是想方法破陣。


    而在陣外的鬱狐倚風正透過流光鏡,將他們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他如狼似虎般的冷眸看著陣內的六人。


    “哥。”良久,一旁鬱狐紗羅開啟唇角。


    “先從他開始。”鬱狐倚風邪笑,露出指尖,雲淡風輕般指向流光鏡內的宋延之。


    “好。”


    說即鬱狐紗羅便拂袖運氣,不一會兒便向流光鏡揮去一縷紅光。


    於菩孚幽林這邊,宋延之並未發現一縷晃晃紅光於身後,而其紅光瞬間進入宋延之後腦中,隨即,於陣外的流光鏡瞬間呈現出一幕幕景象,皆是宋延之最深處的所想。


    眼前之境是鳳凰島門生於鳳凰台前有序地舞劍,隨即還有一陣陣呐喊聲。


    半響,場景轉而變成夙鳳苑,宋延之正坐於紅檀台案前屏息打坐修靈,台下亦是一眾鳳凰島打坐的門生,隨後還有他耐心教導門生練習的模樣,他與陸十七切磋時故意謙讓的模樣......


    看到這些,鬱狐倚風的冷眸頓時一度暗沉,他緊握拳頭,他竟如此這般無欲無求!不愧是寒夫人教出來的好徒弟,鳳凰島的好門生!


    正當他欲抬手示意鬱狐紗羅停下之時,流光鏡裏頓時出現了一人,讓鬱狐倚風驟然心頭一顫,眼瞳裏直發出冷光,他緩緩放下方才抬起的手。


    此人便是無殤,他竟沒死?還安然無恙留於鳳凰島中?鬱狐倚風心下一顫,如此說來的話,他體內果真有魔靈!


    這一幕正是宋延之,陸十七於海棠花穀與無殤相遇之景。看著流光鏡裏,無殤悠悠彈起琴,一旁人則是嘻聲笑語。就在此時,林惜的出現亦引起鬱狐倚風的注意,林惜手裏雖是提著酒壺笑臉相迎,他卻看到他眼中閃現出的不甘與偽善。


    這倒頓時勾起了鬱狐倚風的趣意,看來,此人心思甚重,亦正合他意。


    “紗羅。”


    聽即鬱狐紗羅便收迴了於宋延之身上的幻心術,抬頭望向鬱狐倚風,隻見他黑如深潭的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林惜。


    此時於菩孚幽林中的林惜正四處找尋出路。


    鬱狐紗羅會意後,便又向流光鏡內揮去一縷紅光,隨即悄無聲息般進入林惜腦中。


    頓時流光鏡內閃出白光,林惜驟然出現於其中。


    他手捧海棠花站於蕁芳殿前,時而低頭看花勾唇而笑,時而望向前方緊閉的殿門忐忑不安,欲要向前敲門,卻又止步不前,雙腳來迴不定。


    片刻,大門打開,木靈兒於裏麵走了出來,他快步向前,露出一臉溫文爾雅的訕笑,伸手便遞上一簇繽紛嬌豔的海棠花。


    木靈兒接過海棠花,笑容正燦,林惜亦囅然而笑。


    此時流光鏡裏又閃過一道白光,這時林惜站於阿諾身後,亦將室內聲聲言詞聽得一清二楚。


    “尚叔,靈兒長大了,這也快要到嫁人之時了。”


    “夫人,可有合適之人?”


    “尚叔,你認為延之,如何?”


    “延之這孩子性情穩重,做事心細,武力亦是在眾弟子中最高,如若日後輔助靈兒掌管鳳凰島,實是不錯人選。”


    “確實。”


    “林惜這孩子亦不錯,可斟酌考慮。”


    “且再看罷。”


    “這次遊曆可還讓延之帶人前往?”


    “嗯,畢竟延之經驗頗豐。”


    流光鏡裏清晰地呈現出林惜憤力握拳,凝眉不甘的樣子。


    ......


    另一場景。


    “二師弟,你找我來何事?”


    “大師兄,我來,隻為與你獨下切磋。”


    “為何?”


    “公平之爭,如果我贏了,今年出島遊曆由我來代替大師兄出行。”


    “原來如此。”


    宋延之走上前去輕拍著林惜左肩,淺笑道。“不必如此,明日我便迴稟夫人,由你代我前去。”


    “你!”


    “並不是我有意讓於你,實是我近幾日修習時靈力有損,不宜出行,而二師弟你正好是最合適的人選。”


    其宋延之實是有意而為之,是不想林惜為了此事而鬧得不愉快。


    隻見宋延之向前走出兩步後,忽然停頓,微微側頭說了最後一句話,“我待靈兒隻是兄妹之情,師弟不必多想。”


    說完宋延之便抬腳離去,岸邊隻留林惜一人,若有所思。


    轉眼,林惜又出現於一涼亭裏,與一身穿素白灰衣男子竊竊私談,那一男子正是溫言。待溫言走後,林惜那鷹隼般冷冽的雙眸再次呈現在流光鏡上。


    海棠花穀。


    林惜站於海棠花枝後,暗暗地看著前方奏琴莞笑的無殤,眉間淨是狠意。


    而最後一幕,是林惜與木靈兒拜堂成婚,之後便與木靈兒一同坐於鳳凰殿上,掌管鳳凰島,此為林惜內心深處之所願,所求。


    林惜?


    看到如此,鬱狐倚風不禁勾唇冷笑,這便是他要找的一顆棋子,一個有狼子野心之人。


    而此時的鬱狐紗羅,黛眉緊皺,似是有所隱忍,頓時胸口微促,隻覺咽喉一陣腥味,片刻,她再挺不住,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隨即流光鏡內紅光返迴,鏡內之人亦消失不見。


    “紗羅!”


    鬱狐倚風見此立即上前一步,扶住了鬱狐紗羅,“你怎麽了?”


    隻見鬱狐紗羅蒼白無力的喘息著,半開著迷離的雙眸,預想用力抬起手來繼續施法,卻被鬱狐倚風攔住。


    “你未能熟練掌控幻心術,為何不說,再強行運功,你會沒命的。”


    “我沒事的,哥。”


    “你先迴去吧,剩下的你暫且不管,交予我就行了。”


    “可是......”


    鬱狐紗羅實在擔憂看到哥哥失望的眼神,她憤恨的是,自己修煉這麽久的幻心術,本想於哥哥前好好表現一番,卻不曾想到如此不堪!


    “紗羅,你已做得很好!”鬱狐倚風卻像是透知鬱狐紗羅所想,不忍讓她心生愧疚。


    聽到鬱狐倚風如此說,鬱狐紗羅才有一絲心滿意足,她知,哥哥從不對她說假話。


    而後,侍衛便將鬱狐紗羅送迴了龍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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