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譚金鍾心裏,周超不僅槍法了得,偵查能力也很強,心思更是縝密的沒話說。他既然主動采取白刃戰,說明他對自身的格鬥技能很有自信。可饒是如此,此刻的他竟然被逼的屢戰屢退,險象環生。


    周超此時雖然被逼的極其被動,但終究也是一名精英特種兵,短時間內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隻不過一開始沒有想到敵人竟然如此厲害,結果反而被對方淩厲的攻擊打的有點措手不及,其實實際情況並沒有外人眼裏那般不堪。但不得不說在格鬥方麵,敵人確實要比他強上不少。


    眼前二人出手如風,各種斃命殺招更是聞所未聞,譚金鍾越看越是心驚,自己格鬥技能雖然還算不錯,但還遠不及他們那般出神入化,不過這並不能成為阻止自己出手的理由。


    小心的將行軍包和步槍放到地上後,譚金鍾並沒有急著加入戰鬥,身體微躬,手裏的陸軍匕泛著滲人寒芒,仿若伺機而動的獵豹。機會隻有一次,他在等待一個將敵人一擊必殺的契機。


    忽然,譚金鍾動了,短短幾米的距離在其眼裏形同虛設一般,幾乎在眨眼間就被跨越,手裏的陸軍匕宛若死神的鐮刀,直取敵人後心。


    “噗嗤!”


    陸軍匕入肉的聲音清晰可聞,盡根沒入目標後心,譚金鍾當即又抬腿狠狠的踹在其後背,一抹血箭激射而出。


    生死關頭,敵人更是爆發出駭人聽聞的潛力,借助譚金鍾的一腳之力,一個鞭腿狠狠的踢向周超的脖子,手中的武士刀更是直插其心髒。


    “砰!”


    周超一個側身,險險的避開猛刺過來的武士刀,可肩膀還是避無可避的被踢中,立時被踢得倒飛而出,身體砸在一顆大樹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敵人格鬥技能很強,實戰經驗也異常豐富,即使後心被刺了一刀,在一腳踢飛周超後,強忍著劇痛又是一個轉身,猛的曲腿,一腳直踹譚金鍾的胸口。


    忽然,譚金鍾感覺眼前一花,一隻大腳飛踹過來,正中自己心口,根本來不及任何反應,隻感覺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重重的撞在大樹上,滾落在地,嘴角一咧,噴出一大口鮮血來。一切說起來似乎很漫長,但從敵人一腳踹飛周超,再到踹飛自己,前後相差頂多就一秒多點時間,絕沒超過兩秒。


    吐出一大口鮮血後,又猛烈的咳嗽了好幾聲,譚金鍾才感覺舒暢了一點,心裏暗歎好快的腳,自己本還想著趁敵人受傷乘勝追擊,可哪想他借勢一腳踹飛周超後不退反進,又對自己發起主動攻擊,好頑強的生命力,好強大的力道。


    還是怪自己實戰經驗不夠,沒有在突襲一刀得手後,及時發起第二輪攻勢,不過好在自己先前那一刀是傾盡了全力,想必他此刻也絕對不好受。一想到這,譚金鍾又不由得警惕的看了看不遠處的敵人,不過在看到周超已經又爬了起來,和敵人纏鬥到了一起後,心裏不禁又為他的變態抗擊打能力搖頭苦笑。


    “嘶”譚金鍾動彈了一下身體,感覺胸口都要裂了一般,火辣辣的生疼,不禁苦笑起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自己果然還是不堪一擊啊。還好自幼為了爭取少受同伴淩辱毆打,自己一直都孜孜不倦的加強鍛煉,身體比之常人要更加結實,否則這一腳不死也殘。


    抬頭怨恨的看了看前方的敵人,眼裏閃過一絲堅決,挨了一腳,雖不是很致命,但譚金鍾卻無奈的發現,自己要想立即站起來加入戰鬥卻是絕對不可能的。好在受了傷的敵人此時和周超都已經有點力竭,雖然還能繼續戰鬥,但彼此也是成了不相伯仲,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誰。


    敵人似乎是對自己的全力一腳很有信心,在踢飛自己後就不再搭理,不過譚金鍾並沒有因為敵人的輕視而有任何不滿,反而暗自慶幸,抓緊時間調理受損的身體。


    休息了不到半分鍾,胸口先前那仿佛要噴之欲出的血氣也有了少許緩解,就在譚金鍾感覺自己差不多可以繼續戰鬥時,忽然,眼角餘光中,一個身影正悄無聲息的舉槍瞄準了戰鬥白熱化中的周超。


    譚金鍾立時暗歎糟糕,既然自己等人可以趁大霧阻礙視野,強行摸索到敵人身邊采取肉搏,敵方的狙擊手自然不可能繼續傻傻的還在原地潛伏,隻怪自己大意,忽略了遠處的狙擊手。


    “小心!”


    電石火花間,譚金鍾隻能大聲提醒周超小心,希望他能有所警覺,從而避開敵人的子彈。同時,迅速的伸手拔出了身上的手槍,對著身影毫不猶豫的舉手就是兩槍,這麽近的距離,他有足夠的信心。


    “砰!砰!砰!”


    突然聽到譚金鍾的示警,多年的生死經驗使得周超當即收手,避無可避之下,隻能將軍匕橫到了自己的眉心處,緊接著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手上的軍匕把握不住更是直接被震飛,絲絲血跡也自虎口緩緩流出。


    得知同伴到來,敵人更是如同吃了興奮劑的猛獸,順手狠狠一刀,想將周超直接劈成兩半。


    “嘶!”周超倒抽了口冷氣,剛才自己險而又險的用軍匕隔開了對方的子彈,整個手臂都被震得幾近麻木,可一想到身前的敵人絕對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又隻能強行扭轉身體,避開身體要害,可肩膀還是避無可避的被其一刀劈傷。


    另一邊,剛摸索過來並開槍射擊的狙擊手,還未來得及開第二槍,就直挺挺的軟到在樹下,空洞的雙眼裏滿是不甘,額頭上一個幽森的窟窿正往外汩汩流血,摸著手槍扳機的手指再也難以繼續扣動。


    一槍擊斃摸索過來的狙擊手,譚金鍾也暗暗鬆了口氣,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欣喜不已,若不是有它的幫忙,對方的狙擊手又怎麽可能被自己如此輕易擊斃?直到此時,譚金鍾都感覺有點不太現實。


    就目前的處境來看,敵人身上很可能沒有手槍,不然現在這麽好的機會,他也絕對不會就這樣充耳不聞。


    譚金鍾緊了緊手中的手槍,剛想一鼓作氣將不遠處的敵人也射殺,卻發現他已經不再戀戰,知道大勢已去,不可能再有所作為,一腳踹飛周超後,一個轉身,飛快的向著密林深處逃去。


    “你怎麽樣?支撐的住嗎?”譚金鍾幾個跨步來到周超身邊,看著他肩膀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憂心忡忡。傷口不僅很深,還正在流血。


    “沒事,這點小傷還死不了。對了,剛才那人已經中了你一刀,相信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你快去追,不能讓他跑了。追上時,替我在他身上狠狠的多刺幾刀,竟然敢把老子砍這麽深。”周超不滿的抽了抽嘴巴,跟個沒事人一樣,似乎肩膀上的傷口根本不屬於他。


    “可是你的傷?”譚金鍾欲言又止的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都說了是小傷,我自己能處理。你小心點,地上會有敵人留下的血跡,追蹤起來應該不難,我就在這裏等你凱旋歸來。”經過一連串的事情,周超也不再把譚金鍾當做是剛認識時的戰場菜鳥了,更是鼓勵他勇敢的追殺敵人,不用擔心自己。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誤時間了。”其實,譚金鍾比任何人都更想將敵人碎屍萬段,畢竟那可是殺害自己大哥的罪魁禍首,絕不能讓他在自己眼皮底下逃之夭夭。


    天色漸明,濃霧也有所消退,能見度清晰了不少。循著沿途斷斷續續的血跡譚金鍾一路狂追,越往前越是感概敵人生命力之頑強,後心受了那麽嚴重的一刀,又和周超纏鬥了那麽久,如今竟然僅憑著對生的渴望,一口氣逃出這麽遠,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昨晚本就是一夜急行軍尋敵,先前又挨了敵人全力一腳,受了不輕的傷,接著又一口氣極速衝刺追敵,可現在除了地上依稀留下的殘餘血跡,更是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譚金鍾不免有點心浮氣躁了。不過一想到大哥的仇恨,又咬牙堅持,心裏暗道不將敵人挖出來碎屍萬段,誓不罷休。


    又走了一會兒,太陽再次出來了,譚金鍾來到一處相對平緩的山穀,周圍群山逶迤,連綿不絕。山穀枯草灌木叢生,根本找不到路,也沒有人煙,荒蕪的令人窒息,仿佛進入了一個死亡的無人區,偶爾有幾隻小鳥飛入高空,歡快的鳴叫著,給這片死寂的山穀平添了幾分生機。


    地上的血跡到了這裏也完全沒有了蹤影,譚金鍾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知道敵人很可能就藏在這附近的某個隱蔽位置,伺機殺自己個措手不及。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譚金鍾刻意放緩了腳步,恢複體力。雙手有節奏的劃動著,這是以前學過的古武術中,可以加速恢複體力的一種秘法。現在沒有別人的幫助,一切都得依靠自己,容不得有任何大意。


    忽然,譚金鍾心神狠狠一震,一股莫名的危機感立時席卷全身,全身毛發不由自主的倒豎起來,仿若受驚的靈獸。


    周圍地勢相對平坦,藏人不易,譚金鍾腦海裏又不禁浮現出小時候與大哥狩獵的情景,想起很多毒蛇往往棲身於樹木枝椏間,伺機給人致命一擊。


    一想到這,譚金鍾當即驚恐的抬頭,電石火花間,隻見一把尺許長的武士刀自天而降,帶著一往無前的冷冽氣息,兜頭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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