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曲高,我倒是知道一些。”


    看台上,王文博端起茶杯,淺抿一口。


    蘇玄哦了聲:“王司官,你知道得挺多呀。”


    王老頭一臉汗顏道:“這不閑著沒事的時候,跟護衛大哥多聊了幾句,所以才知道許多。”


    蘇玄剝了顆葡萄,往自己嘴裏丟:“那你倒是說說,這曲高什麽來頭。”


    王文博清了清嗓子道:“據說,這姓曲的,原本是東海的水族。而且,還是龍宮裏一名水將軍。但犯了禁,被驅逐出了東海。後來到了天坊,是自願成為戰奴的。”


    蘇玄奇道:“竟是自願,這天下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


    王老頭拿起顆桃子咬了口:“可不是,我初聞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咋有人這麽賤呐,自願為奴。後來一打聽,原來是曲高每次打贏,便會向天坊主人討要功法,聽說,他是打算向東海報複來著。”


    蘇玄搖頭:“如此心性,難成大器。”


    王文博一巴掌摔大腿上,給蘇玄豎了根大拇指:“神了呐,大人。和我閑聊那護衛大哥,也給老頭子我說了。天坊主人也是這般評價這姓曲的,說是一個人心有掛礙,難得正果。雖然仇恨會成為修行路上的動力,但渡劫時,就會化成心魔。所以這姓曲的,頂天的隻能修煉到合道境。”


    蘇玄歎道:“合道境也不得了啦,我不知道得多久,才能修到合道境呢。”


    王文博笑嗬嗬道:“大人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我看好你喲。”


    蘇玄拱了拱手:“那就承王大人的吉言了。”


    底下,有人叫道:“來了來了,曲高的對手出來了,到底是哪個倒黴蛋,一出場就要跟曲高幹上。”


    這第一個出場的,確實夠倒黴的。


    作為擂主,曲高自然有幾把刷子。而且第一場比武,神完氣足,狀態正好。


    這個時候對上他,簡直就像一頭往鐵板上撞那般。


    通過法陣所呈現出來的影像,不難看到,擂台另一邊的通道,有人緩步行來。


    當他出現在鬥場上時,看區炸鍋了。


    “竟然是他?”


    “這不是昨天那個陳洞臏嗎?”


    “這下有看頭了!”


    蘇玄和王文博交換了個眼色,均感訝異。


    沒錯,那個倒黴蛋正是陳洞臏。今天的陳洞臏,雖然還是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長衣,但裏麵倒是披了件玄色護甲。


    背負長劍,比起昨日,可說大不一樣。


    可他居然是第一個登場,要麵對全盛狀態的擂主,就不得不說,他真是倒黴透頂。


    因為,就算他打敗了曲高,後麵還要車輪戰,對付一個又一個的挑戰者。


    血鬥擂台可沒有什麽時間限製,雖然規則上能夠接受投降,但縱觀曆屆比武,鮮少有投降者。


    原因很簡單。


    一旦投降,哪怕在這屆血鬥大會上保住了性命。可下一屆,不會有賓客在你身上押寶。這樣你就永世得困在天坊上,時間一久,天坊覺得你沒有價值,往往就會給送出天坊。


    可送出天坊不等於自由,這些人大多數會賣給一些勢力當死士,又或者發配到哪座礦窯裏終老至死。


    那種下場,原比死在血鬥大會上難堪,所以基本上,每場比武都是不死不休。


    若是遇到勢均力敵者,打上一整天都很正常。


    當然,天坊為了確保,血鬥能夠在幾天內打完,所以不會超過一天的比武。


    如果拖得太久,天坊會進行仲裁,以雙方的傷勢程度,定出勝方。


    所以在這種種情況下,陳洞臏這個時候出場,如果他想挺進決戰,就必須在這座擂台上,站到最後!


    王文博看得直搖頭:“完了完了,陳兄真是簽了支下下簽啊。”


    蘇玄安慰他道:“王大人,你看陳先生波瀾不驚,顯然極有信心,你就放心吧。”


    王老頭歎了聲,點點頭,卻不言語。


    蘇玄無意朝百花夫人那邊的看台望去,見那女子站了起來,看著鬥場的畫麵。


    雖然看不到表情,但蘇玄能夠感覺到,百花現在也是憂心忡忡。


    這就怪了,她那麽擔心陳洞臏作甚?難不成,她果然是陳洞臏的相好?


    鑼聲再起,比武開始。


    曲高幾乎是第一時間,便朝陳洞臏衝了過去。這水族高手看樣子是打算貼身近鬥,這很不常見,畢竟那些修煉有成的高手。


    舉手投足間,皆有大威能,根本無須接近對手。


    哪怕是劍修,也是用禦劍之術遠遠地戳,要不就驅使劍氣,千裏殺人。


    像這麽直接跑過去打的,簡直就像市井流氓打架一般。


    有點“不堪入目”。


    讓人意外的是,陳洞臏抽出身後寶劍,居然也迎了過去。


    兩人一接觸,便大打出手,雖然動作流暢,章法森嚴,可終歸顯得沒趣。


    盡管在蘇玄這樣一些“內行人”看起來,其實這樣的比武,比法術劍氣互轟來得更驚險萬分。


    可看台上終究還是外行人多一些,他們要看到的是精彩的鬥法,而不是這種像凡人般,你來我去的喂招。


    “搞什麽,他們這是在幹什麽?”


    “這就是上刷的比武冠軍?就隻會拎兩把錘子砸嗎?”


    “是誰說昨天那陳洞臏,徒手以劍氣斬敵的?是騙人的吧?”


    “這屆的血鬥不行啊,無聊死了!”


    不滿的聲音此起彼伏,當然,擂台上那兩人是聽不見的。而哪怕就算聽見,他們大概也會置若罔聞。


    蘇玄私底下猜測,兩人貼身近打,估計是為了節省氣力。


    果不其然,鬥場上,曲高雙錘砸向陳洞臏,被後者一個旋身躲開。雙錘砸在鬥場上,隻見錘上紫光一閃,鬥場地麵無聲塌陷,給砸出一個不規則的圓坑來。


    這顯然曲高將氣機收束在雙錘上,盡管看上去沒那麽酷炫,可要真給砸中,不亞於被法術轟到,絕不好受。


    想來陳洞臏也是如此,否則每次老陳的寶劍削去,曲高壓根不敢讓它碰到。


    估計真要給寶劍碰到,曲高非缺胳膊少腿不成。


    於是兩人在鬥場上,就這麽纏鬥起來。你來我往,敵進我追,看得賓客一個個直犯困。


    如此過了一柱香。


    雙錘砸開寶劍,曲高突然退後,拉開距離。


    雙錘表麵,緩緩出現波浪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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