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尋問出的這個問題,神識也是愣了一下。


    “其實我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所有的信息來源都是馮雪琪,按照她的說法,那些人是在殺了你之後,想要穿過時空之門,殺掉還未飛升的你,讓你從這個時間線上完全消失。”


    “啊?如果這樣說的話,現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有兩個我了?”


    “額……算了先不想這個了,我可能理解的有些錯誤,或者其中有什麽誤會。我跟你說說柳雨吧。”


    神識踱步,走到曇花處,外邊的曇花一現,但是這裏的卻永久綻放且香味四溢。但是曇花奇妙之處就在於它的開花時間極短,若是長久盛開,便不會再負如此盛名。


    很多時候,人跟這花一樣,一直在你身旁的,你很少會去留意,但是那些逝去的,卻仿佛凋謝的曇花一樣,他盛開的樣子,永遠都會留在心中。


    仙武大陸,初春來時總會伴隨著“喀嚓”的聲音,那是冰塊融化裂開的聲音,隨後是魚兒在河中暢遊的嘩嘩聲,鳥在枝頭的吱吱聲,還有那青芽破土,花苞伸展那微弱到普通人根本聽不到的聲音。


    “柳兄,你真的能聽的懂植物在說些什麽?”花海之中,方尋一身青衫,躺臥在軟榻之上,桌前放著一壺酒,兩個杯子。


    一名身著淺綠色長衫的男子斜坐在竹椅之上,一隻腳蹬在扶手上,一隻手拿著綠色點花的酒壺,笑著喝了一口。


    而在他身後,則站著一身素淺桃粉裙衫的女子,是柳雨的侍女。


    柳雨垂手,輕撫著身下的花草,嘴角含著淺笑:“那是自然,萬物皆有靈性,人類通過語言,動物通過吠叫,而植物嘛,則是通過輕吟。”


    方尋皺了皺眉,用手撓了撓臉:“你可別欺負我讀書少,輕吟不是形容人類輕聲吟唱麽?”


    “這是我給植物的聲音取得詞,不妨礙。你沒有聽過,若是聽過,就知道它們說話,便是在輕輕吟唱,而且每一種植物的聲音都不一樣,但是都很好聽。”


    “是麽,願聞其詳。”


    柳雨飲了一口壺中的酒,然後閉上眼睛愜意的享受:“這竹釀酒清香自然,甘醇清冽。而這竹子的聲音,也是如少年一般,爽朗且具有朝氣,清脆帶著些許的稚嫩。”


    方尋也閉上眼睛,仿佛也聽到了那種聲音,隨後他指了指這四周開的燦爛的花朵:“那花的聲音呢?”


    “百花有百香,那麽每一種花的聲音也自然是不盡相同的,你看那白色的小花,聲音像是純真的女童,咿咿呀呀奶聲奶氣,輕聲細語,宛若黃鶯。”


    “那曇花呢,我很喜歡曇花。”方尋也飲了一口酒。


    柳雨搖了搖頭:“我從未見過曇花,不知道它的聲音如何,不過我聽說方宗主倒是植了不少的曇花供自己欣賞,哪天若是有空,帶我去看一看。”


    “沒問題,正好我那裏還有一壺陳釀的桃花酒,到時候咱們喝酒賞花。”


    那一天柳雨走後,方尋三個月都沒有見到他,聽說他愛上了一青樓女子,每天都要去煙花脂粉之所,一擲豪金,隻為得美人垂涎。


    方尋所認識的風流騷客不少,若是真能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話,那自然也是一段佳話,怕隻怕,郎有情,妾無意,錢財散盡,往日情愛,變成了灰燼。


    三個月後,春意已經快要散去,天氣逐漸炎熱起來,方尋躲在自己的北冥宗和馮雪琪啃著西瓜,忽然聽到外麵的敲門聲。


    “雪琪,我好像是聽到有人敲門,你說是不是來拜師的?”


    馮雪琪啃了一口西瓜,搖了搖頭:“肯定不是,師父你都不知道,外麵都把咱們這形容成魔窟了,怎麽會有人來這拜師呢。”


    “唉,你說我就想壯大咱們門派,怎麽就這麽難,哎呀還在敲,快去看看是誰,說不定真是來拜師的。”


    方尋見馮雪琪還在吃瓜,動也不動,隻能感歎一句徒弟不孝,然後自己站起來跑去開門。


    這邊門剛一開,一個女孩就哭著跪了下來:“方宗主,方宗主您救救我家少爺吧,求您救救我家少爺吧!”


    方尋嚇的往後一跳,這女子渾身是血,頭發淩亂,衣服可謂是襤褸,自己貌似從未見過此人呐。


    “那個,還請問姑娘,你少爺是何人?為什麽要請我來救?”


    女孩聽後立刻抬起了臉,用衣袖狠狠的在臉上擦了擦:“方宗主,我是毓秀啊,是柳雨少爺的貼身侍女,我家少爺……我家少爺被麒麟閣的沈公子打成了重傷,就快活不了了!”


    麒麟閣,是玉乾盟的重要盟友之一,麒麟閣的沈大公子,就在玉乾盟擔任兵馬元帥,聽說武力超群,修為極高。


    “快,快抬進來!”方尋趕忙跟著毓秀出了門,隻見柳雨整個人就像是泡在血裏一樣,除了麵色慘白以外,哪裏都是一片暗紅。


    兩人趕忙將柳雨抬進了屋子,方尋一邊給他把脈,一邊詢問:“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不是聽說他在煙花之地愛上一頭牌花魁,兩人相處的挺好,他還準備贖人家娶妻的麽,怎麽弄成了這樣?”


    毓秀掩麵痛苦:“那女子就是一賤人!隻認錢不認人,少爺有錢的時候與其相好,一張巧嘴連蒙帶騙。可是當少爺交了贖金之後,此人翻臉不認賬,原來是早就傍上了麒麟閣的沈公子。少爺氣憤不過,上門討說法,就被……就被對方打成了這樣!”


    方尋無奈搖頭,人一旦癡情起來,哪分什麽男女,都會變成傻子。


    脈象微弱,下沉虛浮,方尋把了好久,想盡了腦海中的一切藥方,最後隻能搖了搖頭:“柳兄傷勢過重,流血過多,仙武大陸中,已經沒有可以救治他的法子了。可惜這裏不是地球,要不然,隻要能輸上血,還是有機會的。”


    “輸血?”毓秀聽後立刻將自己的袖子拉了上去,露出雪白的手臂:“我的可以嗎,用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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