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城總是如此特別,仿佛擁有著屬於它自身獨有的韻律與演進路徑。


    盡管市裏已然迅速地經曆著一輪又一輪的更新換代,各類現代化的設施如雨後春筍般湧現,便捷的服務亦是花樣繁多、令人應接不暇,然而小縣城中的諸多事物相較之下仍顯得頗為滯後。


    記得當初我與小蓮初次涉足此地時,便察覺到這兒的科技水準著實難以簡單地一言以蔽之。


    平心而論,還是能夠捕捉到些許嶄新的因子以及細微的變遷;


    可若要說其強大,那顯然也是言過其實了,總歸在某些層麵上難以跟上時代闊步前行的節奏。


    尤其讓人無法忽視的是那些破舊不堪、仿若風燭殘年的老式車輛。


    每迴乘坐在上麵,都會感受到強烈的顛簸,好似乘坐一葉在驚濤駭浪中飄搖的孤舟一般,同時還會伴隨陣陣稀奇古怪的響聲,擾人心神。


    至於這類老舊車子究竟於何時徹底退出曆史舞台,我們全然不知曉。


    隻曉得當我們二度造訪這個小縣城時,曾沿著街道苦苦找尋良久,卻始終未曾再瞥見它們的身影。


    想來,它們大抵是在時代發展的滾滾浪潮中黯然退場,成為了被遺棄的過往。


    謝玉琪聽了我們的話,不僅沒有覺得那種老破車的消失是件好事,反而還感到很可惜。


    她興致勃勃地說:“這種車要是存在的話,炸著應該挺好玩。”


    小蓮聽到這話,居然還想出了個餿主意,說用其他玩意兒代替車來炸,不過她剛說完,就被我阻止了。


    我倆眼神對視的瞬間,小蓮似乎意識到了自己想法的不妥,捂嘴輕笑起來,顯然也覺得謝玉琪這做法有點太殘暴了。


    我們繼續在小縣城的街道上慢悠悠地逛著,一邊走一邊閑聊著。


    走了沒多久,一家熟悉的店麵出現在眼前,那是寶駒賓館。


    我和小蓮每次來這個縣城都是住這家賓館的,可能是因為熟悉了這裏的環境和服務,也可能是對這裏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情感。


    隻能說一旦住習慣了,就很難再適應其他賓館或酒店的陌生環境了。


    興隆縣城早在 2014 年左右就已經有酒店了,那是我們第三次造訪這裏。


    不得不說,酒店的環境和設施確實比普通賓館要好上許多。


    然而,對於我們來說,還是感覺不太習慣。


    或許是之前在寶駒賓館住慣了,那種熟悉的氛圍和感覺已經深深印在心裏。


    到現在為止,經過這些年的發展,縣城已經有了一家四星級酒店,以及三家三星級酒店,剩餘五家則皆是二星到一星的。


    說實話,在我看來,酒店的分級有時候沒什麽太大的實際作用,一、二、三星級基本上都差不多,服務和設施沒有太顯著的差異。


    也就四、五、六星的酒店會在各方麵有明顯的區別。


    而一、二、三星級之間最大的差別,可能就是價格有所不同了。


    走進賓館,前台設在二樓。


    一樓是一家不大不小的超市,各類商品琳琅滿目。


    小超市旁邊有個不太起眼的小通道,通道有些狹窄,光線也不太明亮。


    這個小通道直通二樓,第一次來的人,麵對這樣昏暗且陌生的通道,恐怕心裏還真會有點害怕呢。


    走進二樓,我才剛剛把腦袋探出來,老板的兒子錢中貴就憑借著他那敏銳的目光一下子認出了我們。


    隻見他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迫不及待地直接從前台一躍翻了出來,風風火火地向我們迎來,那股熱情勁兒簡直讓人無法拒絕。


    錢中貴這家夥是土生土長的興隆土話村人,為人豪爽仗義。


    說起他的父親,當年是入贅到豪門的。


    本以為能過上安穩富足的生活,可誰能想到,在豪門裏,他父親受盡了屈辱和折磨,實在是無法忍受被當作畜牲般隨意擺弄和差遣。


    最終,他父親鼓足勇氣毅然決然地退出了豪門,並且帶著自己在豪門裏麵辛苦掙來的錢,迴到家鄉開辦了這家溫馨的小賓館。


    他們家的賓館在全縣城那可是出了名的經濟實惠。


    最便宜的房間僅僅隻要 50 塊,就能讓人有一個安身之所。


    而即便是空間最大、床鋪最多的三床房,價格也極為親民,僅僅隻需 300 塊。


    這在 2024 年的當下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要知道,如今的市場行情,有些旅館的房價起步都已經飆升到 90 多甚至 100 多了,稍微條件好點、設施齊全點的,價格更是高得讓人咋舌。


    錢家賓館能夠一直保持這樣實惠的價格,實在是難能可貴,也正因如此,給無數過往的旅客提供了一個性價比極高的住宿選擇,讓他們在旅途中感受到了一份難得的溫暖和便利。


    我們和小錢一邊愉快地聊天,他一邊手腳麻利熟練地接過我們的身份證,開始進行登記工作。


    隨後,他趴在櫃台上,動作嫻熟地拿取卡片。


    我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直接說道:“老貴,鳥槍換炮啊。”


    錢中貴聽了,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早換炮了,上麵不讓我們用鑰匙了。”


    我聽後也認同地點了點頭,迴應道:


    “也是,旅館用鑰匙還能理解,畢竟主打的就是老破小,但你這是賓館,著實不應該再用鑰匙,畢竟用鑰匙的門還是挺好撬的,安全性不高。”


    他一邊和我們說著話,一邊拿著卡片給我們換了間房。


    以前我和小蓮來的時候都是住雙床房的,今天因為同行的人多,給我們換成了三床房。


    正常價格是 280 元,但他隻收了我們 200 元,還是一如既往的厚道實在。


    他麵帶微笑,熱情地帶著我們走向三樓。


    剛踏上三樓的樓梯,首先闖入視線的就是一個位於顯眼位置的廁所。


    他家的房子總共四層樓,四樓全都是價格在 50 元和百元左右的房間。


    二樓同樣分布著 50 元和百元的房型,隻是這些房間沒有配備獨立廁所,大家共用的就是我們麵前這個位於樓梯口的廁所。


    他步伐輕快地帶著我們走向左邊,我們跟在他身後,腳步聲在樓道裏迴響。


    他一路不停,一直堅定地走到了盡頭,然後一個轉彎,帶我們來到了右邊的一間房門前。


    隻見他動作熟練地將卡片往上輕輕一放,伴隨著清脆的“滴”的一聲,門鎖順利解開,門緩緩地打開了。


    門一打開,溫暖而明亮的光線瞬間傾瀉而入,外麵那十分顯眼的陽台立刻吸引了我們的目光。


    燦爛的月光透過寬大的窗戶肆意地灑在屋內,給房間增添了幾分溫馨和明亮。


    向左邊望去,整齊地擺放著兩間舒適的床,而還有一間床則巧妙地安置在另外一邊的小隔間裏。


    屋子的布局雖然看上去簡單,卻蘊含著精心的設計和考量。


    腳下踩著柔軟的地毯。


    房間裏還配備了性能良好的中央空調,能夠根據我們的需求隨時調節室內溫度,始終保持著舒適宜人的環境。


    不僅如此,房間裏還有一台嶄新的電腦,供我們工作或娛樂使用;


    舒適的沙發讓人一坐上去就不想起身;


    精致的茶桌和齊全的茶具擺放得井井有條,讓人在閑暇之餘能夠悠然自得地泡上一壺香茗,靜心品味,暢談人生。


    可以說,房間裏的設施一應俱全,絲毫不遜色於一些標價 500 塊的小酒店。


    我和小錢熱絡地聊著天,這邊謝玉琪倒是幹脆得很,直接就撲到床上,緊緊抱著小蓮唿唿大睡去了。


    我倆可真是能聊,從天南聊到地北,從過去的迴憶聊到未來的展望,就這麽硬生生地聊了兩個小時。


    最後,他才起身和我告別,臨別前還貼心地告訴我們別點外賣了,他去準備飯菜。


    雖然我一直在拒絕,覺得太麻煩他了,可小錢態度堅決,讓我隻管等著,我也隻能無奈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小錢一走,我把鋪蓋撩了下來,好嘛,果然不出我所料,小蓮睡得正香,唿吸均勻,那模樣安靜又可愛。


    再看謝玉琪,抱著個手機在那玩得飛起,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眼睛緊盯著屏幕,一臉的專注。


    我忍不住說道:“把自己埋在鋪蓋裏,也不怕把自己悶窒息了。”


    差不多 20 來分鍾之後,小錢和他的爹就風風火火地把菜給端來了。


    我的媽呀,小錢一家的熱情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瞅瞅這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的菜,一份酸菜魚,那一片片鮮嫩的魚肉仿佛在酸菜的懷抱中歡快地舞蹈,濃鬱的湯汁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一份色澤紅亮的紅燒肉,顫巍巍的,肥的部分晶瑩剔透,瘦的部分緊實不柴;


    一份迴鍋肉,每一片都卷曲著,豆瓣醬的香味混合著蒜苗的清香,直往鼻子裏鑽;


    一份紅燒雞肉,雞肉鮮嫩多汁,燒得十分入味;


    再有那熗炒藕片,帶著微微的煙火氣;


    涼拌折耳根,涼拌豬耳朵,還有那酸辣土豆絲,酸酸辣辣的,光是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流口水。


    我望著這豐盛得有些誇張的菜肴,連忙說道:“多嘍多嘍,這實在是太豐盛啦!”


    老錢卻滿臉笑意地擺了擺手,豪爽地說道:“多什麽多,都是自家人,吃不完也沒關係。”


    麵對這麽多美味佳肴,我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想要給小錢轉錢表示感謝。


    老錢眼疾手快,一下子逮住了我的手,神色嚴肅又帶著幾分親切地對我說:“不行,千萬不能打,這不過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要是打錢可就見外了。”我無奈,隻好訕訕地收迴了手機。


    他們放下菜後,我滿心誠意地想讓他們留下一起吃,他們微笑著擺了擺手,表示已經在家裏吃過了。


    二人離開之後,我還是覺得不妥,又悄悄給小錢轉去了錢,小錢立馬給我迴退了,很快還發來消息說:“不要打了哈,再打我可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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