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地亮了,那原本暗沉的夜幕被逐漸驅散,晨曦的微光悄然灑落。


    掩日的鐵麵具上,赫然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痕跡,猶如一道猙獰的傷疤。


    其身上那堅固的帝國鐵甲也破碎不堪,露出裏麵的內鎖甲,那鎖甲上的鐵環有的已經扭曲變形。


    掩日的劍上血跡斑斑,一滴滴殷紅的血珠順著劍刃緩緩往下落,在地上匯聚成一小灘血泊。


    而另一邊的韓信,衣袍破碎得不成樣子,絲絲縷縷的布條在風中飄蕩。


    他手中的潛蛟上同樣沾染著鮮紅的血跡,韓信的胸膛微微起伏著,唿吸略顯急促。


    要知道,韓信並非武將,能在與掩日這般激烈的交鋒中撐到現在,已然是個奇跡了。


    然而,時間還沒到,所以他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再次主動迎上掩日。


    他的眼神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步伐雖然略顯沉重,但每一步都堅定無比。


    韓信緊握著潛蛟,身形一閃,如鬼魅般衝向掩日。


    劍影交錯,韓信劍走偏鋒,直刺掩日肋下。


    掩日側身躲避,同時揮劍迴擊,劍風唿嘯,刮得韓信臉頰生疼。


    韓信一個後仰,險險避開,緊接著一個翻滾,再次攻向掩日下盤。


    掩日跳躍而起,手中之劍狠狠劈下。


    韓信橫劍抵擋,“鐺”的一聲巨響,火花四濺,韓信隻覺手臂一陣發麻。


    但他並未停歇,順勢一個轉身,劍如靈蛇出洞,刺向掩日咽喉。


    掩日反應極快,用劍身擋住這一擊。兩人你來我往,招式越發兇狠


    正午,烈日高懸,酷熱難耐。


    掩日劍刺破皮膚的聲音驟然響起,尖銳而刺耳。


    韓信的身體如遭重擊,狠狠撞在了堅硬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掩日還想繼續動手,卻忽然看見了遠處升騰而起的煙火。


    他神色一凝,淡漠開口道:“調虎離山,真是聰明啊,韓信。”


    “不過,聰明過頭了,也不是好事。”掩日話音剛落,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刺進韓信的胸膛。


    隨後,他身形一閃,直接朝著煙火處狂奔而去,瞬間消失在原地。


    掩日不知道的是,韓信緩緩從牆壁上滑落,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隻見他強忍著劇痛,用布緊緊包裹住自己胸前那猙獰的劍口,鮮血迅速染紅了布條。


    掩日,他當然是打不過的,所以他提前準備了鐵髒丹,為的就是扛下這致命一擊。


    “辛苦了這麽久,也該好好休息了。”韓信想著,也不管身上那鑽心的傷痛,直接將兩隻手枕到腦後,緩緩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此刻,他的唿吸逐漸平穩,仿佛已經忘卻了身上的重傷,進入了一個寧靜的夢鄉。


    鹹陽內的戰爭猶如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毫無任何預兆地驟然降臨,其迅猛之勢令人瞠目結舌,快到連一向老謀深算的趙高都來不及做出有效的反應。


    盡管羅網與隱密衛傾盡全力,傾巢而出,然而最終的結局,卻毫無疑問是一敗塗地,慘不忍睹。


    待鹹陽城內的局勢逐漸趨於平穩,各地的兵權被以雷霆手段迅速收迴,原本如燎原烈火般的暴亂幾乎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按下了暫停鍵一般,瞬間戛然而止。


    但令人疑惑的是,胡亥與趙高卻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其所終。


    由於王印親封之帝仍在人世,尚未身死,那扶蘇便隻能望皇位而興歎,無法順利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


    按其實際情況,在那幽深山穀裏的烏雲客棧,田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製得半跪在地,她的身軀微微顫抖,卻仍倔強地挺直脊梁。


    掩日那鋒利無比的劍穩穩地架在她纖細的肩膀上,寒光閃爍,令人膽寒。


    而四周,是嚴陣以待、虎視眈眈的六劍奴,他們的目光冰冷而兇狠,仿佛隨時都會撲上去給予致命一擊。


    趙高用一隻手撐著那滿是陰霾的臉,臉色陰沉得如同即將降下暴雨的天空,咬牙切齒地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我趙高精心培養、供養你們千日,到頭來竟然還能遭到反噬?”


    趙高的那隻手上泛起詭異而刺目的紅光,強大的力量湧動著,地上的驚鯢劍瞬間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卷入他的手中。


    他緊緊握著這把劍,目光中透露出無盡的陰鷙與憤怒,冷冷地道:“若是掩日背叛我,我或許還不會如此大驚小怪,但若是你背叛我,田言,你真的令我怒不可遏。”


    趙高緩緩站起身,驚鯢劍竟自動懸浮在他身後,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他邁著沉穩的步伐來到田言麵前,居高臨下,以一種不可一世的姿態望著這張秀美的臉龐。


    “真是可惜了。”趙高的聲音冰冷而無情,仿佛在宣判著死刑。


    “把這些人全部處死,賜田言白陵一張。”趙高說完這句話,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徑直離開了烏雲客棧,沒有絲毫的留戀與遲疑。


    客棧內瞬間傳來呲啦的聲響,那是刀劍劃過脖頸的聲音,所有背叛羅網的人在瞬間全部被砍下頭顱,鮮血四濺。


    掩日將劍緩緩收迴劍鞘,動作從容而冷漠。他取出一張白陵,套上田言纖細的脖頸,同時封閉了她體內的內力,然後用力將她掛到了房梁之上。


    做完這一切,掩日也麵無表情地徑直離開,隻留下田言的身體在半空中微微晃動,客棧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血腥與死寂。


    但就在田言即將窒息的一瞬,趙高的卻邪劍竟突然出現在了客棧。


    隻見那劍如一道閃電般劃過白陵,讓田言直直掉了下來。


    隨後,那卻邪劍掉落在地,瞬間變成了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劍,仿佛剛才的鋒芒隻是一場虛幻。


    趙高對美的事物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念頭,不是純粹的善念,卻又勝似善念。


    尤其是麵對美人,趙高雖是太監,卻並非閹人。


    雖不是閹人,但他卻從未碰過女人。


    烏雲客棧那事之後,趙高像是真的消失在了這茫茫天地間,沒了半點蹤跡。


    扶蘇重整軍隊後,於天下各山林、各種羊腸小道全力搜索趙高的消息,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然而卻一無所獲。


    扶蘇上位後,恢複了七國,這一舉措讓七國民眾對他頗有好感。


    但七國不再設立君王,隻立封王。


    扶蘇雖然沒有受王命,但隻要能得到百姓的認可,他便能成為秦國的君王。


    天下終於太平了,可胡亥與趙高的去向卻依舊如同迷霧一般,始終是個未解之謎。


    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就連神秘的陰陽家也從秦國銷聲匿跡,秦國這接二連三的巨大變化,讓百姓們內心充滿了疑惑與不安,紛紛覺得極不自然。


    在道家天宗,趙高饒有興致地站在一旁,目光專注地看著廣場上胡亥正與道家天宗的弟子們認真練武。


    就在這時,曉夢姿態優雅地端來一盤香氣撲鼻的杏仁糕。


    趙高見狀,毫不客氣地伸手就拿起一塊,狼吞虎咽起來。


    “死太監,你就打算這麽一直頹廢下去了?”曉夢柳眉微蹙,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你這地方多好啊,我要是一出去,那肯定就是死路一條。”趙高嘴裏塞著糕點,含糊不清地說道。


    “我也很怕死的。”趙高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大口吃著杏仁糕,那模樣十分貪婪。


    然而,他的臉上卻絲毫不見對死亡的恐懼,反而帶著一種滿不在乎的神情。


    曉夢見狀,輕嘖了一聲,滿臉嫌棄地端著空盤子轉身離開了。


    一個月後,道家天宗掌門曉夢與章邯喜結連理。


    這件事除了秦國國君,其他諸子百家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且,大家都清楚地知道,嬴政與趙高此刻都在天宗之內。


    在二人盛大的婚禮上,嬴政、胡亥、趙高、李斯四人目光交匯,相視一笑。


    那笑容中似乎蘊含著無數複雜難明的情緒,有感慨,有釋然,也有難以言說的滄桑。


    婚禮結束後,嬴政單獨與趙高會麵。嬴政望著眼前的趙高,不禁感慨道:


    “當年在戰場上撿屍體的那個人,終究還是變成了如今這肮髒的兵家之人。”


    趙高聽了,微微仰頭,迴應道:“皇家之中,諸子百家難以存身。唯有做這肮髒的兵家之人,才有可能奪得一線生機。”


    ……………


    眾生皆入弈盤中,我既揮旌掌局風。


    落子江山謀遠略,輸贏盡在掌穹空。


    —嬴政


    …………………


    非攻之道義高懸,墨門誌在止硝煙。


    仁愛盈懷平戰亂,和諧願景繪宏篇。


    機關巧術護黎庶,俠義精神耀九天。


    但使世間無烽火,蒼生同享太平年。


    —墨門楚鬆


    ………………


    縱橫亂世劍鋒芒,捭闔風雲策未央, 蒼生塗塗,天下燎燎,諸子百家,唯我縱橫


    —鬼穀子


    ……………


    律令嚴明法作綱,革新除弊誌圖強。


    循規治世安邦策,懲惡揚良性自彰。


    —法家


    …………


    吾未嚐言善,處皇家之地,當益惡。


    皇家,非良善者可存之所,乃權之渦也。


    善為奢,惡乃生之需。


    —趙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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