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時,菜肴裏竟然有辛辣的菜,她眸子明顯亮了幾分,筷子忍不住夾,方啟恩的筷子準確的夾住了她的筷子,路可可眉間帶著絲絲不悅,不解的眼神望向方啟恩,仿佛在說,“你不吃辛辣的菜,這菜不是為她準備的嗎?”


    方啟恩命令中帶著絲絲柔和,“我們先說好規則,這兒有兩盤辛辣的菜,每一盤你都隻能夾五次,且分量適中。”


    路可可驚唿道,“吃個菜還要講規則?”


    方啟恩無視她的埋怨,臉色微沉,“給你一秒鍾的時間選擇,答應還是不答應,不答應的結果你自然明白。”


    男人的時間觀念真的很準,一秒鍾能思考什麽,這答案明顯選擇答應,能沾幾口辛辣菜總比沒有好吧。


    方啟恩向來吃清淡的菜自然不能理解她的悲哀,她隻能妥協下來,“好。”心裏暗藏著一絲狡猾的喜悅。


    她料定他沒有那個心思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還可以趁機多夾幾筷。


    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男人真的是不管之那個方麵都心細如發,一絲不苟,她的那些小伎倆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分量明顯夾多了被抓住時的尷尬和窘迫,想要和他理論他記錯了次數,被他聲厲俱色時的埋怨和氣憤,情緒鮮活而真實,這些情緒雖有些消極,卻總覺得比往日的日子好過了些。


    後來她變得明顯乖巧了些,也不再偷奸耍滑,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隻是吃飯過程中對著那辛辣的菜垂涎欲滴。


    她眼珠裏的渴求仿佛都要蹦了出來,方啟恩實在看不下去了,板著臉色微微尷尬的說,“獎勵你兩次。”


    路可可眸子微帶著懷疑,她沒有聽錯吧?


    路可可的反應讓方啟恩不解,她反而還不樂意了嗎?他聲音微帶著怒意,“不吃就算了。”


    路可可立馬像個童真的孩子臉上綻放出歡喜,吃的那真是津津有味。


    方啟恩垂下眸子,眉眼間染上淺淺的笑意和寵溺。


    接著,她突然覺得他那麽好說話,試著討價還價,得寸進尺,麵對的卻是男人的冰冷的神色,他的形象似乎又恢複了原樣。


    用完午餐之後,坐在辦公桌上的路可可心不在焉,她最近的舉動太過猖獗,而男人的舉動也讓她有些懷疑。


    他不讓她吃辛辣的菜是因為她的輕微胃病嗎?


    他讓她吃幾口是因為她顯露無疑的渴求嗎?


    如果果真如她的猜想般,這樣的方啟恩人情化了些,可是她隱約又覺得自己多想了。


    畢竟兩人還存在心結,不提並不代表已經化解,他往日的爭鋒相對,厭惡嫌棄是那麽的真實。


    工作的忙碌漸漸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有些感情極力克製,但卻依然逃不過時間的考驗。


    不管方啟恩是如何想的,她自當順其自然,稍微克製也就可以了。


    .......


    顧川生日的當天,唐糖早就把禮物放在了辦公桌上,神情落寞失落的看向裏麵的顧川。


    從心底炙熱的期待慢慢的等待,這一天半36個小時2160分鍾的時間仿佛被拉的無限長,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麽清晰,那麽煎熬難受,甚至相當於七年的光陰。


    如果說七年前在他麵前自己已然是個隱身人,讓他看不到自己的存在,而被他漠視,她完全可以理解。


    她聽說他挑選秘書非常嚴格,而她卻被他留了下來,與他朝夕相處兩個月,他應該還是認可她的能力的。


    還是說隻是因為她是方啟恩的表妹?亦或是在他眼裏,隻是一個秘書而已,參加他的生日會根本就不夠資格。


    漸漸失望,心灰意冷,變得絕望,可身體卻仿佛要掙紮在最後一秒,不願就這麽放棄。


    她的眸子裏盈滿了水光,往日明媚的臉上充滿了哀傷,淚水無聲的滑落臉頰。


    她早晨第一次來的那麽早,早早的便坐在辦公桌上,確保他進辦公室的時候一定會看到她,說不定就會想起還沒邀請她。


    她給了自己無數多的借口,顧川忘了,顧川可能覺得邀請她太唐突了,還有那麽多時間顧川可以說,她應該等在最後一秒,這麽多年都等過來,都挺過來了不是嗎?


    她一遍一遍的說服自己,大腦就沒有停止過思考和鬥爭,令她覺得疲倦不堪卻不肯輕易放棄,強撐著絞痛的身體坐在椅子上,甚至她還沒懷疑自己還沒有力氣可以站起來。


    一上午的工作都恍恍惚惚,不盡人意,她極力克製悲哀的目光裏感覺到了顧川的驚訝和探究,客戶的不悅和微微埋怨。


    秘書代表了一個公司的形象,得體禮貌的笑容讓客戶才能感到舒心,而布滿悲傷的臉隻會讓客戶覺得煩躁和不滿。


    她知道這些淺顯易懂的理論,可有些事不是自己能控製的,那股悲慟隨著時間的一點一滴的流走漸漸擴散,就連身子都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它能根據你的心情來做成相應的舉動。


    這個繁雜浮躁的社會裏,太過真實並不會讓人感到你毫無心機,隻會引來咒罵,不知變通的家夥,因為大多數的人都是披著羊皮的狼,或多或少有著虛偽。


    而心機太過城府,隻會聰明反被聰明誤,每一天都活在人性,利益的算計裏,感受不到人性的善良和溫暖,同樣也不討喜。


    下午3點。


    她的大腦裏異樣清醒卻又異常紛亂,直至溫潤夾雜著嚴厲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才喚迴了她的思緒。


    她慌亂的抽紙擦過自己臉上幹涸的淚水,眼眶的紅意她想不到辦法可以掩蓋。


    她盡量鎮定自若的走進辦公室,低埋著頭,不想讓顧川察覺自己的異樣,往日裏她還會主動詢問顧總有什麽事嗎?而她今日卻不敢說話,唯恐顧川洞悉。


    顧川眉頭微皺,眸子陷入了沉思,今天的唐糖太不對勁了,神情恍惚,眉眼透露著一股莫名的哀傷和疲倦。


    他仿佛知道什麽,又仿佛不知道似的,並沒有直接問她怎麽了,嗓音溫潤,“今天七點,海天會所有個聚會你把資料弄完之後就可以提前下班迴家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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