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方啟恩沒有再出現在路可可的麵前,路可可也很清淨。


    除卻在醫院裏陪同重病的母親,路可可哪裏也沒去,期間她有嚐試過給姚雨薇打電話,但電話裏頭傳來的都是機械女音,“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一多,路可可就明白了,雨薇這是把她給拉進了黑名單。無論她打多少次,得到的都會是同樣的結果。


    路可可難過,難過的是多年好友居然會因為這場意外而形同陌路,但事實所下,她不可能自私的要求姚雨薇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可半點不解釋,的確不是她的性格,電話打不過,路可可就給發短信,短信上內容,歉意字字誠懇,可卻也沒有收到姚雨薇的迴複。


    但她始終欠下姚雨薇,最後一條短信上,路可可寫的是:


    【雨薇,那場意外始終是我對不起你,無論今後怎樣,我都欠你一場刀山火海。】


    收到這條短信的時候,姚雨薇彼時身在美國洛杉磯的華爾街,最後那四個字“刀山火海”讓她恍惚。


    但她和路可可的好友曾經在腦海中還沒曾閃現出幾個片段,耳邊就傳來一道低沉的男音,一口流利的英文:


    “雨薇,你在發什麽楞,你還需要什麽,我們一起去看。”


    ……


    中國,h市,市人民醫院。


    這天,路可可和往常一樣,提著熱水壺去醫院食堂旁接水,返迴的時候,她被人給攔了下來。


    兩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保鏢,起初被嚇住沒反應過來,直到後來保鏢說了一句,“路小姐,老太太有請。”


    這話一出口,路可可立馬就明白了,也馬上的憶了起來,眼前的兩個保鏢就是上次請她上車的那兩個。


    路可可知道,眼下她和上次一樣是沒有拒絕的可能。


    保鏢引路,老太太約見她的地點就在隔壁病房,這次還很人性的給了她放下熱水壺的時間,沒和上次一樣為難。


    雖然路可可不知道方家老太太這次是為何而來,但她也準備把話給老太太說清楚,她沒有算計誰,也沒有刻意的想得到些什麽。


    隔壁病房內,窗戶開著,白色的窗簾在風的吹動下擺動起來,老太太拄著拐杖就那樣靜靜的站在窗戶麵前,靜隅安好。


    而路可可一進病房,保鏢們很稱職的關上了病房的門,並且守護在門外。


    抿了抿唇,路可可打算先打招唿,可她沒想到老太太卻率先迴了頭,她眉眼彎彎的看向路可可:


    “可可,我這老婆子是個痛快人,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你和啟恩那臭小子生米煮成熟飯,方家不對這件事負責任那是不可能的。”


    那天的事情被姚雨薇,楊新麗現場抓包,姚雨薇和方啟恩的關係,姚雨薇為何放棄,姚家必定知曉。


    而姚雨薇遠走國外,作為戀人的方啟恩沒追過去,在他們同學,朋友間鬧出來的謠言也不少。


    若還任由此事繼續發酵,方家的顏麵往哪擱?


    “可是方奶奶,我和方啟恩之間是不可能的,那天晚上的事情純屬是個意外……”


    路可可辯解,也企圖拒絕。可話沒說完,就被方老太太再度打斷:“不管是不是意外,那天晚上已經成為一個事實。”


    一句話,鏗鏘落定,路可可語塞,一時接不上話來。


    老太太繼而又出聲道:“女孩子的清白最重要,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沒得到解決,你讓別人怎樣想你?還有你媽要是醒來得知你這樣,該是怎樣的心痛?”


    一字一句,都如鐵錘一般敲擊在路可可的心上,不可否認的是,老太太所說的這些話都屬事實。


    她深唿吸一口,右手微顫的握在一起,“方奶奶,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


    “可你喜歡了那小子四年,婚姻貴在相敬如賓,那小子也不是木頭,一朝一夕下來他難道不會明白你的心意?”


    “……”


    聽著老太太的話,路可可忽然又想起了那一日方啟恩對她說的話,她喜歡他的事實他一直都知道。


    人非草木,不可能鐵石心腸,可偏偏他們就建立在一個死結上,婚姻對於他們來說是牢籠,是枷鎖。


    在路可可猶豫沉思的過程裏,老太太仔細的凝視著她的神情,她那雙黑色的大眼睛裏,沒有半點算計的光芒,所有的一切都很真實,還夾雜著沉沉的痛苦。


    方老太太索性攤開:“小姑娘,我這麽和你說吧,方家兒媳不需要太過於華麗,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路可可不是傻子,她很明白老太太的這句話。可是……


    “方家要負責任是一方麵,你的性格很受我和他爸媽的喜歡,這是二方麵。第三方麵,你忍心看著你喜歡四年的人被眾人所抨擊不忠一,沒有責任擔當,你忍心見你今後人生沾染上一個被算計的汙點?”


    “第四,隻要你答應嫁給那臭小子,你媽媽就能早日醒來。母女團聚,重新用言語交談,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老太太將話說的很直接,也很明白。這場意外中,受到傷害的是他們三個人,任何一個人的傷害都不比誰要低。


    到底是喜歡過4年的人,路可可不能眼睜睜的看他被卷進輿論的漩渦,何況老太太最後那句話……很觸動她。


    母親因白血病住院2年,後1年時間裏病情加重,昏睡的時間比清醒時間要長太多,路可可很清楚錢意味著什麽。


    而方老太太所說的這番話起多大的作用,路可可也再明白不過了,可她要做這樣的交易?


    要知道,她所期許的愛情一直都是歲月安好,白頭到老。


    她要……


    “小姑娘,你先別急著給我答複。這是我的電話,你若是想好了就給我打電話,我老太太隨時等你。”


    老太太打斷了路可可的思緒,把一張寫著號碼的紙條塞進了路可可的手心,不過片刻,病房裏就隻剩下了路可可一個人。


    她手心捏著那種號碼紙,微風吹過,她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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