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終於有了消息。


    是何金的人通過監控視頻找到了陸墨的車,然後大概鎖定了陸墨的位置。搜尋了半夜後,終於在一個空置的老房子裏找到了陸墨。


    被找到時,他的狀態很不好。


    於是,連夜就被送進了醫院,不過,卻沒送到離得最近的韓峰所在的醫院,而是另一個在城市另一頭的私立醫院當中。


    對這一切,韓峰毫無所知。


    第二天一早,陸芳兒和布蘭切過來看望韓峰,兩人坐了一會,閑聊了幾句後,就走了。陸芳兒對於徐音的存在,似乎感覺到很別扭,從頭到尾就隻說了兩句話。


    她們走後沒多久,胡林和白素也來了。


    胡林他們進來坐下聊了幾句後,徐音就找借口出去了,將房間留給了他們三人。


    徐音走開後,韓峰就問胡林:“陸墨有消息了嗎?”


    胡林猶豫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韓峰見了,心裏頓時緊張起來,忙問:“怎麽了?”


    胡林迴答:“消息是有一些,但現在還不能確定真假。再等半小時吧,最多半小時,應該就有接過了!”


    胡林這麽說了,韓峰也隻好先按耐住急切的心情。


    接著,胡林從手提包中,拿出了一份文件,遞到了韓峰手裏。


    “這是我昨天晚上我和白秘書商量過後起草的一份協議,補償條件都寫在裏麵了,你過目一下。”


    韓峰接過後,仔細翻看起來。不得不說,胡林和白素兩人各方麵都考慮得很全麵,韓峰並沒有什麽好補充的。於是,點了頭,道:“就按這個來好了。”


    胡林點頭:“那我迴頭就聯係何局長,把這份文件給他。”


    韓峰忽然想起昨夜萬方新跟他說的話,遲疑了一下後,問胡林:“市委宣傳部的於部長這人,你了解嗎?”


    胡林看了韓峰一眼,道:“沒怎麽接觸過。”


    韓峰沉默了片刻後,又問胡林:“那個司機一直沒找到嗎?”


    胡林搖搖頭:“出事地方沒有監控,目擊者又一直堅稱自己不記得那個人的長相了。山莊那邊,也說不清楚那個人長什麽樣。所以,目前還毫無線索。”


    韓峰聽後,心情有些煩悶。


    如果這個司機找不到,那麽這件事,就沒辦法順藤摸瓜揪出背後真兇。


    昨天萬方新跟他說過那些話之後,他想了一夜。他還是不太傾向於想置他於死地的是於華。畢竟他和於華無冤無仇。


    但,於華很有可能真的牽涉其中,幫人牽線搭橋了。


    按照萬方新給的信息,胡一江就是於華幫忙牽的線。


    那麽,隱於背後找於華幫忙的人,又會是誰呢?


    當然,於華或者胡一江他們或許知道背後的策劃者是誰,可是這兩人他暫時都動不得,更沒辦法去逼問他們這背後黑手的身份!


    那麽,這事難道就隻能這麽算了?


    韓峰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但他也決不是一個毫無脾氣的老好人,任由他人揉捏。


    這一次,要不是他自己命大,他就交代在那間陰暗狹窄的監舍當中了。


    他能活著,不是因為郎書記的及時出手,而是因為他憋著那口氣,撐住了;是因為那個老八晚上偷偷摸摸給他喂的那一兩口粥湯。


    所以,這一次,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但是,找不到司機,這事情就像是進了一個死胡同當中,沒辦法再往前了。


    韓峰皺緊眉頭,想了半響後,忽然想到了那個死者金冠,和他的家屬。


    沉吟了一下後,韓峰問胡林:“當初那個死者家屬為什麽會突然放棄一千萬的賠償,要來控告我是故意殺人?這個事情,你有去調查過嗎?”


    胡林猶豫了一下,迴答:“當時得知你被市局帶走後,我去找過死者家屬,按照當時他們的說法是,他們一開始不知道死者跟你之前有過節,後來知道了,才懷疑的。”


    白素也接過話,道:“我後來也去找過死者家屬想勸他們撤銷控訴,但他們情緒激動,好像真的是有此懷疑。”


    “那他們是怎麽知道我跟死者之間有過節的?”韓峰又問。


    胡林和白素對視了一眼後,胡林迴答:“這個事情我倒是沒留意,應該是交警那邊說的吧。”


    “交警那邊還會說這些?”韓峰皺眉問道。


    胡林想了一下,道:“按照當時出事的情況,交警那邊應該是不太會去特意調查你跟死者之間的關係。”


    韓峰聽後,給出了一個猜測:“那麽有沒有可能是有人特意跟死者家屬透露了我跟死者之間的過節,然後慫恿他們對我進行了控訴。”


    胡林聽後,點了點頭:“有這種可能!”


    “死者家屬還在中海嗎?”韓峰忙問。


    胡林迴答:“你的案子還沒結束,死者家屬應該還在中海。”


    “想辦法找到他們。”韓峰立即說道。他恍惚在這個死胡同中,忽然發現了一個出口一般,心情頓時昂揚了不少。


    不等胡林開口答應,韓峰又補了一句:“找到他們後通知我,我想親自見他們一麵。”


    一聽這話,白素先反對了:“您的身體還很虛弱,還不能出院。而且,死者家屬見到您難免會情緒激動,萬一再有什麽衝動行動,傷到了您該怎麽辦?”


    胡林也附和道:“您現在這個情況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死者家屬那邊我和白素先去溝通,如果他們情緒還算穩定的,到時候您再考慮要不要親自見一見他們!”


    韓峰現在是迫切地想找到幕後的黑手,所以才想到要親自去見死者家屬那邊,但白素和胡林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於是,點了頭,道:“行,那就聽你們的。你們先去溝通。不過,盡量保密。”


    胡林點頭。


    又聊了幾句後,韓峰有些累了,白素和胡林就打算離開。要走的時候,韓峰忽然想到一事,就叫住胡林說道:“那份文件先被急著何金,另外,你幫我去打聽一個人。”


    胡林問:“什麽人?”


    韓峰想了一下,道:“他叫什麽名字我也不知道。在看守所的時候,跟我住同一個監舍,裏麵的人都喊他老八。你幫我去打聽一下,他犯了什麽罪。”


    胡林沒多問,應下後,見韓峰沒其他事,就跟白素走了。


    他們走後,大約過了一小時左右,又有人來了。


    是馮誌遠和他的秘書。


    兩人拿了不少東西,一進門,秘書將東西都堆放到了屋子裏沙發上後,就先出去了。韓峰給馮誌遠介紹了一下徐音,寒暄了幾句後,徐音又十分賢惠地出去了。


    馮誌遠看著徐音消失在門口後,轉過頭來,看向韓峰,笑道:“韓總,你這福氣可是真好。弟妹不僅長得漂亮,這氣質也是十分不錯。”


    聽得馮誌遠誇讚自己媳婦,韓峰心情也是感覺臉上十分有光,心情相當愉快。


    說笑了幾句後,馮誌遠收起了玩笑之色,沉下臉肅聲問道:“韓總,你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以你的性格,可不太像是會酒駕的人啊!”


    韓峰苦笑了一下,道:“一言難盡。”


    馮誌遠看著他,目光在他臉上快速轉了一圈後,低聲道:“是被人陷害的嗎?”


    一聽這話,韓峰略微驚訝了一下,看著他,猶豫了一下後,問:“是胡律師跟你說的?”


    馮誌遠搖搖頭:“我猜的。”


    韓峰看著他,有些不太相信。


    “老頭子做律師這麽多年,就是脾氣倔,嘴巴嚴。這種事,沒有你的吩咐,他誰都不會說的。”馮誌遠看出了他的懷疑,又說道。


    韓峰皺了皺眉頭,他說的確實沒錯,這種事在真相還未徹底明朗之前,胡林是不太可能會輕易跟別人透露細節,哪怕馮誌遠是他的老東家也是如此。但是,馮誌遠說他猜的,難道這男人的第六感也這麽準?


    還是說,他有什麽依據?


    想著,韓峰就問:“你怎麽猜到的?”


    馮誌遠看著他,說:“你先告訴我,幕後黑手你查到是誰了嗎?”


    韓峰搖了搖頭:“線索斷了,不好查。”


    馮誌遠聽後,臉上忽然露出了幾許猶豫之色,仿佛有什麽話,想說又不太想說。


    “你想說什麽就直說。”韓峰看出來後,直接說道。


    馮誌遠還是遲疑了一下,才問道:“你還記得兩年前饒紅樹出事的事情嗎?”


    韓峰怎麽會不記得。


    也正是饒紅樹出事,才導致他原本要加入中海俱樂部的事情被賈春秋吳四海他們給擱置了。也正是如此,後麵才促使他鋌而走險,建設了韓峰大廈。


    如果當時饒紅樹沒有出事,或許他現在的人生軌跡完全會是不一樣的。


    畢竟,如果他當時加入了中海俱樂部,有了俱樂部的資源支持,他就會有更多的投資選擇,或許在當時木老的影響下,他會直接走上資本道路,然後一路狂奔而去。


    而如今,他走的是實業道路。


    這兩條路說不上誰更好,但資本道路風險更大,可迴報快。而實業道路顯然會更艱辛一些,收益迴報的周期也會更長,但實業會更穩妥一些。


    往事如煙,這兩年多時間的經曆,此刻如電影迴放一般,在他腦海中迅速掠過,讓他突然間生出許多感慨。


    這一路走來,若是沒有身旁那麽多人的支持,恐怕他早就被&幹趴下了。


    韓峰想得有些出神,馮誌遠輕咳了一聲,將他的思緒給拉了迴來。


    他看向馮誌遠,想到他剛才的問題,疑惑道:“饒紅樹醒了?”


    馮誌遠搖搖頭:“他基本上不太可能醒過來了。”


    “那你突然提到他,是……”韓峰不解地看著他。


    馮誌遠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韓峰一眼,而後說道:“饒紅樹出事後,我們都懷疑,那次事故很有可能不是巧合。所以,這兩年我暗中也一直有在調查,最近,查到了一點線索。饒紅樹的事情,很有可能跟賈春秋有關。”


    韓峰不由吃驚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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