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伏坐在書桌上,死死地抵住了門,確定不會被推門而入,才開口,“我問你幾個問題。”


    嚴洐愣了一下,腦子裏不自覺的浮現出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兒。


    門裏麵站著的是讓他魂牽夢縈的人,門外是被小脾氣的女人趕出來的他。


    “你說。”


    “確定的告訴我,你是陸廷的人還是季祈的人?”


    “季祈。”好吧,為了能夠讓她安心,嚴洐放低了身價。


    “什麽時候送我迴去?”


    “後天。”


    他迴答的不假思索,但紀伏卻不怎麽相信了。


    紀伏眯著眼睛,整個都陷入了戾氣中,她說道,“好,既然你是小叔的人,我很謝謝你把我救出來,但是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也別怪我對你下狠手。”


    “......”嚴洐一時啞口無言,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告訴紀伏,自己不會對她怎樣的。


    更何況就算是全世界都指向她,他也會站在她的身邊和他一起麵對,隻是因為...紀伏是他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


    紀伏見他沒有說話,還以為他不願意,一下提高了警惕,“怎麽了?你不願意,不是說得好好的嗎?你到底要什麽目的?”


    紀伏一下變得激動起來。


    “不不不,我沒有什麽目的,好,我知道了。”嚴洐怕紀伏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忙跟她解釋,“但...你知道,我不是陸廷的人,那我們能不能做朋友?”


    嚴洐的語氣裏有些無奈和祈求,似乎是退了一萬步之後的一個小心翼翼的要求,還生怕紀伏不高興似得。


    門內,紀伏聽到他這樣說話,突然覺得有些難受了。


    是不是自己過分了?


    可是...


    麵對一個對自己進行‘偷窺’的人紀伏實在是做不到對他有什麽好臉色。


    “走開。”紀伏皺了皺眉,剛說出氣口心就咯噔了一聲,怎麽辦?


    她好像不太禮貌的樣子。


    紀伏現在的命運都被別人捏在手裏,自己還這樣對他說話,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過於沒禮貌了。


    就算是季祈的朋友,紀伏這樣說話也是不對的。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紀伏喃喃的念了一句,也不知道外麵的人聽到沒有。


    嚴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沒再聽到紀伏說話,壓抑著失落感離開了她房門前。


    慢慢踱步迴到監控室裏麵,嚴洐猛地皺起了眉頭。


    “怎麽迴事?為什麽黑掉了?”


    監控器的畫麵一片空白,甚至收不到信號。


    嚴洐忙讓手下來看看,才知道是紀伏做的。


    她一早就發現了監控器,剛才就在嚴洐離開房間門口不久,她就踩在高高的衣櫃上麵將監控器取了下來,然後毫不留情的踩在了腳下。


    監控器碎了一地。


    “沒有其他的了嗎?”季祈不死心。


    保鏢搖了搖頭,“額,沒有了,因為您說不想讓她覺得被監視,就隻放了一個監控器在裏麵。”


    嚴洐皺著眉頭不說話。


    半響,他才揮手讓保鏢退出去。


    保鏢不做,停留立馬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嚴洐坐在監控器麵前,久久不能迴神。


    他想到了紀伏的眼睛,那雙明媚的大眼睛裏含著笑容的時候該有多好看。


    他就是被那樣一雙相似的眼睛給吸引住的,從此再也走不出去了。


    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那雙眼睛裏閃爍著笑意了,甚至連那個人都找不到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紀伏,企圖從紀伏的身上去尋找來自那個人的一絲絲足跡。


    但是他想錯了,紀伏和那個人不一樣。


    紀伏是一顆包裹著辣椒的糖果,而那個人是裹著糖漿,一咬開確實魔鬼辣椒。


    兩個人從本質上就有很大的區別。


    他看到紀伏的眼睛的時候,卻又的確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但是現在是想他才覺得,那不是她。


    紀伏雖然他們的女兒,但是更多的繼承的是他的基因。


    狠厲果斷,警惕又敏感。


    嚴洐坐在那兒,指尖都冰冷了,這股寒意不是來自外界的溫度,而是來自他心底。


    他找了這麽久,就是企圖找到紀伏,從她的身上獲取一點那個人的信息,再看一次和那個人一樣的笑容。


    可是他失算了。


    紀伏不是她,盡管他有很多的時候讓他想起了她,但是她不是。


    說起來嚴洐也的確是對不起紀伏,當年如果不是他執意,紀伏不會離開她們這麽久,還受了這麽多苦。


    要是她知道了,肯定會恨死他的。


    嚴洐原本就暗淡的眸子裏更加暗淡了,可笑的是他現在尋不到他一絲足跡。


    他數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淩晨四點鍾,看到海棠花未眠。


    他每一次迴到他們初遇的地方,紀伏被丟的地方,翻了個底朝天,也找不出這兩個人。


    十多年了,嚴洐被時間麻木的封存著,歲月甚至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評擊。


    他的心被封存了10多年,從那個人離開之後,一直到看到紀伏的照片,看到那雙類似的眉眼。


    他才覺得自己的心又被打開了。


    他急急忙忙的迴國,尋找紀伏,了解到紀伏被季家收養,以及在臨城的人眼中紀伏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剛開始她也覺得這個女孩很不好,但是抱著尋找那個人的蛛絲馬跡的念頭,他還是繼續調查了下去。


    才發現這麽多年紀伏一直過得很不好,他對紀伏有很多虧欠。


    他並沒有做到一個父親的責任,現在卻連和她相認的勇氣都沒有。


    嚴洐忍不住唾棄自己的懦弱,可是他又怕告訴了紀伏之後,紀伏會質問她,為什麽自己這麽多年都不來找她,他該怎麽迴答呢?


    說自己,找不到?


    說自己,不想找?


    說自己,在逃避?


    還是說自己根本沒有想到她?


    任何一個答案對於紀伏來說都是殘忍又無情的。


    他是一個父親,他應該盡到自己應盡的責任,可是幾乎馬上就要18歲了,自己連養她一天都沒有。


    嚴洐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整個人心都空了,他近乎絕望的埋怨自己為什麽不早點來找她。


    這樣的話,她是不是就會對他寬容一點?


    是不是會叫他一聲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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