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幾分鍾,林蕊遞給她一份單子。


    上麵明確的寫了紀伏在什麽時候完成什麽補習,做作業的時間限製等等,甚至寫了晚上睡覺的時間。


    “這些都是一個準高三生必須做的,你是在家裏學習,並不是學校裏那樣固定,所以我的要求你最好全部做到。”林蕊木著臉,“才能保證你能考上你希望考上的大學。”


    紀伏嘴角一抽,“我不要。”


    林蕊也不急,淡淡的將她扔在桌麵上的紙拿起來,不知從哪兒摸到膠水,黏在她的文件加上。


    又淡淡的說,“這是季先生給我的任務,你必須做到,有什麽問題去找季先生,我隻負責我的教學任務圓滿完成。”


    紀伏冷嗬,還沒開始教學呢就知道拿季祈來壓我,有本事啊老師。


    見她不說話,林蕊又問,“現在可以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紀伏拉開椅子坐下,她有什麽不可以的,不就是補課嘛,她不會給季祈添更多的麻煩。


    林蕊點了點頭,拿出了化學課本開始補課。


    整整一個下午,林蕊高強度的高密度的教學已經快讓紀伏喘不過氣了,倒不是因為做不出來作業,而是林蕊跟她對話的時候的口氣和教學的方式。


    紀伏隻要點到為止就能做出題目來,但是林蕊卻非要把每一個題目的每一個步驟講清楚,一個步驟要衍生多個文問題。


    一個問題要講半個小時,期間穿插了初中,高中乃至大學才會學到的知識。


    對於一個高中來說,這無疑是難度增加了。


    高中的題目已經措手不及,加上一些大學才能學到的東西,更加抽象化。


    林蕊似乎想展示自己有多麽的博學,可是卻物極必反。


    對於紀伏來說,她並不需要知道這些。


    “林老師,我覺得你比較適合大學的輔導老師,或者說你就是剛剛大學畢業吧?”


    大學知識講得比高中狗知識都多,不知道還以為紀伏小小年紀就上了大學,卻還要補課呢。


    林蕊頓了頓,推了下厚重的眼睛,冷靜的說道,“你這樣是不對的,老師跟你講的問題都是會涉及到的,現在不僅僅是會考初高知識,大學的知識也要涉及,這樣對你隻要好處沒有壞處。”


    果然是古板又老套的女人。


    紀伏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好處嗎?我不知道我有什麽好處,但是現在能不能請您換一種講課方式,我還沒有搞懂高中知識就被迫吸收大學知識,你覺得對一個準高中生的壓力會是多大呢?”


    “這點壓力就承受不住了嗎?我們高中的時候不僅僅還有學習,還有各種家務,不也這樣過來了嗎?”林蕊此時的說話想極了一個墩墩教導的母親,說著自己小時候的不易,然後強行加給現在並非生活在那樣場景之中的孩子。


    自私又霸道。


    “那是你們,跟我不一樣,我不想要那樣的生活,我也不會過那樣的生活,所以你跟我說那些是沒有用的,”紀伏推了推筆,“您的教學方式對我來說不太適合,如果您不能做出合理的學習安排和教學內容,我會辭退你。”


    她這樣說話算是比較客氣的了,可是林蕊卻不覺得。


    紀伏這樣的反駁一是說她教學質量有問題,二是說她家庭不好為什麽要怪別人現在的紀伏不是當時的她,甚至是比當時的她生活條件高了不知道多少。


    作為一個兢兢業業隻為讀書的林蕊來說,讓自己的孩子成為紀伏這樣的孩子是她一直的追求,可她突然害怕她的孩子會變得和紀伏一樣,刁蠻任性,什麽都不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紀伏不就是這樣嗎?


    林蕊抬眼看了她一下,眼底似乎有一點鄙夷的意味,她沒在意紀伏的說辭,而是繼續穩操勝券的指示,“季先生請我來教學,我隻聽季先生的,季先生沒有讓我走,我不會走,要麽你現在就給季先生打電話辭退我,要麽就坐下來聽課。”


    紀伏許久沒見到這麽剛的人了。


    “嗬,行。”


    說罷,拿著電話走了出去。


    林蕊絲毫不擔心,她已經跟季先生接觸過了,並且讓季先生對她有十足的信心可以教好紀伏。


    一天的學習都沒有結束,紀伏就要辭退自己,在季先生眼裏,這才是不懂事的小孩兒。


    林蕊十分悠閑的坐著,還一邊吃著李媽端上來的甜點,喝了一口李媽煮的咖啡,皺著眉頭暗想,怎麽這麽難喝,真的是……


    門外


    紀伏給季祈打去了電話,可他沒有接。


    一個是這樣,兩個還是這樣……


    她蹙眉,是有什麽事情嗎?才不接的。


    第三個電話終於通了,但不是季祈接的。


    “季小姐?季總現在在開會,需要我幫您拿進去嗎?”那頭傳來秘書的聲音。


    紀伏安定了一下,“沒關係,等他開完會給我迴個電話就好了,不要打擾他。”


    “好的,我會轉告的。”


    紀伏掛了電話,肩膀垮下來,她才不要現在就進去呢,林蕊煩死了,不想跟她講話。


    紀伏賭氣的下了樓,遇到了李媽。


    “怎麽了,學習累了?來,給你熬了點烏雞湯,補補,看看最近瘦的。”


    “難怪這麽香,我就是聞到香味過來的。”她跟著進了廚房,嗅了嗅,“果然好香啊,還是李媽的手藝好,好想喝……”


    “在幾分鍾就好了,這烏雞啊是我一大早去菜市場買的,正趕上挑了隻又大又肥的,哪來補身體剛好,女孩子就應該多喝點這種湯,美容養顏不說,皮膚還好……”


    李媽斷斷續續的跟她說著,烏雞煲裏散發出陣陣幽香,彌漫了整個廚房。


    紀伏都快被這香味迷醉了,撐著下巴表情迷醉著,嘟囔著,“李媽真厲害,每天都不重樣兒的,燉雞也這麽好……哎對了,李媽你知道有什麽吃的可以補一補腦子嗎?”


    “俗話說吃啥補啥,不腦子最好的就是吃腦子啊。”李媽轉過身來跟她嘀嘀咕咕的一起探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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