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祈到後沒多久,葉家的人也來了。


    葉媽媽看到葉梓躺在床上,臉上還裹著紗布,差點一下暈過去,好在紀伏扶住了她。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紀伏低斂著眸子道歉。


    葉媽媽心疼的無以複加,對兩個孩子都是,摸了摸紀伏的頭,“不是你的錯,乖,沒事。”


    她都知道,是紀伏救了葉梓。


    以前是,現在也是。


    一直都是。


    葉媽媽沒有責怪紀伏,讓紀伏心裏更加內疚了。


    其實這件事都怪她,她該猜到的。


    上次去找葉梓的時候撞到那群人,今天早上的檢討,應該是被他們誤會是自己告狀導致他們被抓了,但是他們又不敢惹紀伏,隻能去找葉梓出氣。


    所以都怪她。


    就算是他們覺得不是她的錯,可紀伏還是內疚。


    葉媽媽把葉梓帶迴家了,紀伏也不想留在學校裏,跟著季祈迴了家。


    車廂裏一片沉寂,紀伏靠著車窗一言不發的看著車外風馳而過的街景,腦子裏亂成一團。


    卻聽到旁邊一聲低笑,“挺帥的。”


    “什麽?”紀伏猛地抬頭。


    季祈遞過來一個平板,裏麵正循環播放著一個場景,是天台上的監控,紀伏奪了刀俯身紮進那個男生手裏的動作。


    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拖泥帶水,像是一個平常的再平常不過的動作。


    像是這個動作做了幾百遍似的。


    “監控……”


    他什麽時候拿到的監控?


    紀伏心口猛的提起來,季祈會不會認為她太暴力了,覺得她不是個好小孩兒。


    紀伏下意識的拽住他的衣角,抽抽啼啼的道歉,“對不起,我以後……”


    生怕季祈因為這件事對她有些變化。


    季祈將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兒摟過來,大手蓋在她眼前,溫潤的嗓音如一泉清水流淌在她耳邊,“別怕,很帥的。”


    “帥?”


    “動作雖不夠利落,但姿勢很帥。”季祈盯著平板評價著她的行動,語氣平淡完全沒有批評的意味,“為什麽停頓了?”


    紀伏看過去,是在刀紮進手心的之前隻有短暫的幾秒的停頓,短暫到看不出來,可是季祈看出來了。


    他沒有暫停視頻都能看得出來。


    紀伏眼眶一熱,輕咳一聲嗓子開了,“我害怕。”


    監控裏麵的紀伏完全沒有看出一絲膽怯的地方,此時卻窩在季祈懷裏瑟瑟發抖,像是受了驚的貓,躲在主人的壞人害怕的不敢出來。


    被季祈的溫度包裹住,將她無法釋放的害怕全部勾引出來,讓她陷入自己的恐懼中。


    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想到,都怪我,是我的錯…是我讓她害怕了,我不知道的,我殺了他嗎?…我…”


    紀伏的哭喊聲響徹整個車廂,車窗被搖上來,卻依然阻止不了泄露出去的哭聲。


    旁邊飛馳而過的車輛都忍不住迴頭,可看到他們的車是一輛好車,便裝住什麽都沒有聽到。


    前麵的司機冒著冷汗,透過後視鏡看到季祈陰鬱的臉,還以為季先生下一秒就要發脾氣了。


    結果一直到了家,季先生都沒有說話,隻是抱著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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