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碗烈酒接連下肚,就算是酒量再好的人也撐不住,更何況蕭昀在此之前已經喝了不少。


    現在酒勁上來,他整個人慢慢栽到椅子上,頭暈目眩的厲害。


    “哥,你沒事吧?”薑潼放下酒壺,擔憂道。


    蕭昀打了個酒嗝,搖頭。


    這點酒對於他來說本就不算什麽,半靈的體質,想要化解酒力十分容易,可蕭昀卻任由烈酒接連下肚麻痹自己。


    他想醉一迴。


    他已經清醒著活了十八年,就不能醉一迴嗎。


    也或許,有些話想對薑潼說,清醒時不敢說,喝醉了才敢。


    酒勁越發上頭,蕭昀扶額,心髒跳動的厲害。


    好在賓客們都吃的差不多,後續蕭川帶著蕭照去招待他們,蕭昀則被石見穿帶迴了房間。


    薑潼盤算著什麽時候去找蕭昀,突然發現今天從頭到尾都沒見到黎書羽。


    “來人。”薑潼喚了個婢女過來。


    “郡主有何吩咐。”


    “有沒有看到黎書羽?”


    那婢女先是四處掃了一圈,又仔細迴憶一下,仔細迴道:“從賓客入場一直到現在,並未見到黎公子啊。”


    “知道了。”


    薑潼向眾人行了個禮後,匆匆忙忙的離開。


    帶黎書羽迴來主要就是為了參加蕭昀的生辰宴會,今天他怎麽能不到場,人去哪了?


    薑潼也是懊悔,今日她太忙,根本顧不上其他人。


    邊想著,薑潼都來不及更衣,直接奔向黎書羽的住處,但願他在屋裏。


    屋子裏空蕩蕩的,甚至行李包裹什麽的都不見了。


    薑潼心裏一涼,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迴頭抓過一個人問:“宮門開了麽?”


    那侍衛被問的蒙頭蒙腦,隻能迴答:“今日賓客眾多,這會兒宴席快散了,敬芷門開的。”


    薑潼頭也不迴,縮地成寸瞬間蒸發,看呆一旁的侍衛。


    這個黎書羽,不會是一聲不吭的走了吧?


    薑潼風風火火的趕到敬芷門的時候,除了看到零零散散出宮的車馬,還看到天邊漸行漸遠的白色光點。


    那是玄岐心法練就的禦空凝光,除了黎書羽還能有誰?


    薑潼臉色沉了下來,搖身一變追了上去。


    “黎書羽,你站住!”薑潼越追越近,轉瞬間兩人相隔隻有十來米。


    黎書羽迴頭看了眼薑潼,雙目猩紅,似乎下了某種決定,向前飛的更快了。


    薑潼一愣,這人是怎麽了?


    薑潼也發力追上去,怎麽也不能讓他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走了,搞什麽啊。


    無論於公於私考慮,黎書羽的做法都在打她荊王宮的臉,由不得薑潼不生氣。


    “你站住!”薑潼平時笑嗬嗬的,一旦嚴肅起來格外的冷酷。


    再一轉眼,薑潼已攔住黎書羽的去路。


    黎書羽頓了頓,飛身向地麵飛去,薑潼也緊跟著落地。


    兩人不知不覺已經追出了城,現在在王城的城外。


    “你怎麽說走就走,招唿都不打一聲的?”薑潼皺著眉,實在難以理解他的做法。


    “你巴不得我走吧。”黎書羽不前不後的突然道。


    薑潼愣住:“我為什麽要你走?你鬧什麽?”


    “嗬,我鬧?”黎書羽不甘的用食指指向自己,語氣嘲諷。


    “算了,沒什麽可解釋的。”黎書羽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薑潼哪能放他離開,張開雙臂攔住黎書羽的去路,瞪圓了桃花眼:“你什麽毛病啊?有事說事,是我父親招待的不好還是整個荊王宮怠慢你了還是我把你如何了?總要給我個理由吧?”


    薑潼是真的有點氣,說話也衝。


    這辦的是什麽掉鏈子的事?


    別說黎書羽十七八歲該懂事了,就算她一個十五歲的女子,也明白最基本的禮貌和教養,說走就走,蕭川的麵子何存啊?以後怎麽看她?


    “是,你們招待的的確很好,王爺更是奉我如上賓,是我黎書羽不配,行了麽?”黎書羽冷冷道。


    薑潼從未見過黎書羽發火,溫和的人一旦發起火來,也是十分嚇人的。


    見他一陣陰陽怪氣,薑潼沉默了下,猜測道:“是……我哥找你說什麽了?”


    黎書羽動動唇,把頭別開,沒否認。


    薑潼心裏一陣疲累。


    到底有完沒完。


    她為什麽要夾在兩個幼稚的人中間周旋,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不管他說什麽,請你來玩一趟,你總要和我打個招唿吧?怎麽能說走就走。”薑潼語氣放緩了些,打算給黎書羽一個台階下。


    黎書羽喃喃道:“不管他說什麽……”


    薑潼也沉默了,她不會安慰別人,更不敢擅自安慰,她知道黎書羽的自尊心是很強的。


    “你不知道,你那個哥哥有多過分,你真的想知道就自己問他好了,反正我不配和你在一起,不配站在你薑潼身邊,對不起,我先走了。”黎書羽眼圈通紅,那完全是眼淚在打轉,隨時就能掉下來。


    這樣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把薑潼看愣了。


    她今日喝的酒也不少,是酒喝多了暈了嗎。


    蕭昀……會把黎書羽逼成這樣?


    “你說的都是氣話!到底有什麽矛盾問題,你告訴我,說出來不行嗎?”薑潼急道。


    黎書羽依舊扁了扁嘴,倔強的扭開頭,也扭開自己微妙的目光。


    “我說了,你真想知道的話,就去問你哥哥好了。”


    黎書羽在賭。


    他賭蕭昀絕不敢向薑潼坦白心意。


    光是兩人的兄妹關係,一旦公開,就足夠被天下人唾棄了。


    薑潼想到蕭昀喝的爛醉的樣子,怎麽問?


    但蕭昀卻真的有欺負黎書羽的可能。


    “我哥有時候說話是難聽了些,你一向溫和,就算為了我,能不能給我個麵子,留下來,至少別讓我父親看出來,反正最多一兩天,我們就迴玄岐了。”


    “嗬,”黎書羽冷笑:“你還真是護著他,那我算什麽?”


    黎書羽以拳錘胸,內腕的層層疤痕若隱若現。


    薑潼心口一沉。


    每次看到黎書羽的傷痕,她都沒辦法做到心平氣和。


    畢竟那代表黎書羽的癡情和漫長歲月的守護。


    可她也不相信,蕭昀會在今天威脅黎書羽,甚至是逼迫他離開王宮。


    這絕不是蕭昀的作風。


    薑潼現在腦子突然清醒的很,無論如何先把人哄迴去,至少不能讓蕭川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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