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紫色細頸瓶身上環著層精美的紋路,看著便有種頂級奢侈品的感覺,圖片右邊注釋著:噩夢藥劑,高端物品,通過接觸皮膚生效。效果描述:印堂發黑、烏雲罩頂。


    葉梓看著這行描述,實在忍不住吐槽的*:這種聽著就是西方的藥劑來個天朝的描述是什麽意思?


    係統仿佛瞧出了他心中所想,毫無起伏的機械音體貼道:【中西方結合是時代的召喚,是潮流的要求,是曆史的趨勢……】


    【我懂的,中西藥結合療效好,】葉梓迅速打斷它:【不要放棄治療啊親。】


    係統:【……】


    再次仔細地查看了商品介紹,葉梓玩味地笑了笑,兌換了一瓶。


    萬籟俱寂,門被推開發出的輕微聲響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來人微微停頓了一下,邁著幾乎沒有聲音的步子走了進來。


    旅館裏供客人休息的房間是會上鎖的,從這人完全不被阻礙的情形來看,他多半是個盜賊。


    不同於以金錢為目的的那種盜賊,埃澤爾大陸上傭兵團中的盜賊是以輔助冒險為目的的,他們要點亮許多技能圖標,比如說潛伏、開鎖、解密等等,除了武力值不高之外,和天朝古代的刺客倒是有些相像。


    說起來,萊爾傭兵團裏,就有個叫貝利的盜賊呢。


    淡淡星光透過窗欞撒在室內,來人的臉龐也暴露在光芒之下。


    果然是貝利。


    獸形時的敏銳嗅覺讓葉梓分辨出了來人的身份,至於為什麽要靠嗅覺……貝利長了張非常對得起自己職業的大眾臉,沒有絲毫特征,扔在人群裏完全看不出來的那種……也許就是因為這一點,他才去做盜賊的?


    似乎察覺到窺視的目光,貝利警覺地瞄了一眼退路,才打量起房間裏的情況來。人族和獸族在床上睡得香甜,動物們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裏占著個軟毛墊子睡得死沉,對於他的進入沒有絲毫反應,顯然是吃下了加了料的晚飯的結果。


    但他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是哪裏呢?


    煩惱地揉了揉眉心,貝利把心中的疑慮放在一邊,朝門外的人做了個一切順利的手勢。


    第二個進來的人身材微胖,一進來就徑自望向小狐狸的方向,正是主謀商人斯坦。許是不需要偽裝的原因,他臉上沒有了那種和善的笑容,貪婪充斥在五官之中,讓他的臉看起來有些扭曲。


    頂著狼耳朵狼尾巴的黑發少年倚在窗邊,饒有興致地觀察兩人小心翼翼的舉動,放鬆了身體側著倒在另一個人懷裏,微微仰頭,拖長了調子道:“即使變成了狐狸,布蘭德的魅力還是擋不住呢……”


    銀色長發的少年捏了捏他的耳朵,好奇道:“你究竟給他們準備了什麽?”


    葉梓勾起唇角,道:“看下去就知道了。”


    房間裏彌漫著層淡淡的霧氣,事物都是朦朧的,這是噩夢藥劑的附帶效果,幻夢。換言之,除了窗邊的動物小分隊成員,其餘的人在這兒見到的,都不全是真實。


    在布蘭德的視野裏,角落的墊子上擺著幾個和它們獸形時差不多大小的毛絨娃娃,由於娃娃的品種不是那麽齊全,黑色的娃娃也很稀少,大狼的用一隻大型灰色哈士奇娃娃代替的,兩隻“小狼”的用了小小的白色京巴和博美犬,小狐狸的位置用一隻棕色的小馬,黃雞的位置……是一隻塑料小黃鴨。


    作為毛茸茸軍團中特立獨行的塑料,黃雞並不覺得榮幸,此時它正在喋喋不休:【換成小鳳凰嘛!或者孔雀也可以!要摸上去很暖和有毛的那種!】


    葉梓:【……沒有這麽複雜的娃娃。】


    黃雞試著尋找其他可能性:【黃鶯?百靈?大雁?】


    葉梓無奈道:【這款塑料小黃鴨是風靡天朝的一種玩具,小孩子洗澡的時候基本都玩的……】他語重心長道:【其實,它也是很有身份的,是明星呢。】


    小嘰想了想,還是無法接受:【可是它的嘴好扁!】


    對於做一個耐心而溫柔的主人這件事,葉梓一向是沒什麽興趣的,見黃雞有死纏爛打的趨勢,簡短道:【閉嘴。】


    黃雞:【……】


    【兇它做什麽,】布蘭德揉了揉嫩黃色的小腦袋:【小嘰,壞人眼裏你的樣子沒有變,隻有我們才能看見娃娃真正的樣子,何況我的位置還是用小馬呢,乖。】


    黃雞感動了,黑豆眼水潤潤的:【主母你真好!】


    葉梓慢悠悠感歎:【慈母多敗兒。】


    小嘰:“……”


    布蘭德:“……”


    盜賊貝利的手已經觸到了均勻撒上噩夢藥劑的小馬娃娃,觸感是溫熱暖和的,和一隻真正的小狐狸沒有任何差別,但他卻直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斯坦眼中的貪婪幾乎要溢出來,迫不及待地伸手想接過值錢的狐狸,貝利猶豫一瞬,還是遞給了他。


    商人接過熟睡的小狐狸,粗糙的手掌在它順滑上皮毛上享受地撫摸,神情充斥著滿足,但盜賊知道這隻是暫時的,貪婪的心永遠不會真正被滿足。


    他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輕蔑,接著毫不客氣地嘲笑自己:那你這樣做,又算什麽呢?為了金錢背叛了夥伴的信任,即使理由再怎麽冠冕堂皇,也改變不了背叛的現實。


    隻不過是愛麗西斯隨手救下的小動物而已。


    貝利這樣想著,氣息漸漸冷硬下來。


    翻來覆去打量小狐狸周身的斯坦突然抬起頭,不滿道:“我讓你給我狐狸,你給我的是什麽?”


    貝利下意識地往他手裏瞧去:“不就是……”他的話突然哽在喉頭,雙眼不可思議地睜大,再也說不下去了。


    在斯坦手裏的,赫然是顆血淋淋的心髒!拳頭大小、新鮮完好的,像是被人用極快速高明的手法直接從胸膛上摘了下來一樣,似乎還在跳動,上麵還連著血絲……盜賊順著牽引出的血絲看去,發現自己的胸膛上破了一個洞。


    房間裏一時間靜的出奇,落針可聞,貝利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他臉色蒼白地隨時都要死去一般,啞聲道:“怎麽迴事?”


    斯坦嫌棄地將那顆心扔在地上:“這個不值錢。”


    貝利目眥欲裂,顧不得和他計較,跪在地下捧起自己的心髒,布滿血絲的瞳孔顯得尤為可怖,他虔誠地、小心翼翼地將那顆溫熱的心髒塞迴胸口的空洞,但已經取出的心,又怎能填迴?


    口中湧出大量的血液,盜賊倒下的那一刹那,正瞧見斯坦唇角掛著絲詭異的笑容,喃喃著:“多大點事這麽緊張,我的心比你的好看多了……”,之後幹脆利落地將自己的心髒取了出來。


    動物小分隊:“……”


    亞爾林按住不斷跳動的眼角:“他們在做什麽?”


    刻耳柏洛斯也加入了討論:“互相凝視、按了半天胸口、倒在一起……這是在做什麽?”


    葉梓作深思熟慮狀,沉吟道:“也許他們在短短一瞬間墜入了愛河?”


    他們是可以聽見闖進來的兩人之間的對話的,但對話泄露的信息太少,在噩夢藥劑生效時遭遇了什麽實在讓人無從猜測,那麽按照埃爾維斯的邏輯,剛才的三個動作換成“深情凝視、按住心髒表白、共赴愛河”居然也能說得通!


    布蘭德&亞爾林&刻耳柏洛斯&小嘰:“……”


    銀發少年謹慎道:“這是你第一次使用噩夢藥劑吧?”


    葉梓點點頭。


    布蘭德循循善誘:“藥劑是你煉金時的意外產物對不對?”


    葉梓再次點點頭。


    布蘭德輕舒口氣,得出結論:“記得改個名字,叫迷情藥劑好了。”


    沒有證據說這的確是噩夢藥劑的某人:“……”


    黑發少年輕輕吐出口氣,眉目在星光下柔和溫良,輕聲道:“如果這真的是迷情藥劑,我早就給你用了,親愛的。”


    布蘭德搖了搖頭,道:“那種虛假的感情,你不會要的。”琥珀色的眸子裏一片清明,他的神色極為篤定,麵上隱隱帶著笑意,總是冰冷的麵龐也被這笑意融化,精致的五官中顯出種綺麗來。


    葉梓心中一動,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得到順從的迴應。他一手扣住銀發少年的後腦,一手攬住對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星光如鵝毛如飛絮,淡淡的霧氣繚繞,兩個相貌出色的少年擁吻在一起,光影流轉,如在天上。


    亞爾林蹲下來一把摟住難兄難弟刻耳柏洛斯:“突然覺得我們好多餘……”


    “哈士奇,”葉梓百忙之中交代:“變成狼形吧,我覺得你現在還是人形有點礙眼。”這種有活人圍觀的感覺。


    真是誠實的主人,亞爾林深深地怨念了。狼形或者人形不都是我嗎,視力和智商沒有變化的啊,到底有什麽區別?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被嚇到吧?年糕覺得不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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