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途中趙瑞虎心想,幹脆直接帶人找那個姓馮的!教訓他一頓,看他還敢不賣?趙瑞虎沒少茬架。幹這事就沒虛過。他搓了搓手,覺得這主意不錯。迴去的路上找到了徐譽,就跟他順口說了。


    徐譽正在棋院收拾東西。趙瑞虎老遠從車窗裏探出來死命的招手。他看到徐譽手裏抱著一筐子黑黑白白的玩意兒。叫嚷起來:“你這是個啥玩意。你什麽時候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來了。趕緊收拾了,別讓別個看到了。”


    徐譽把筐子放到車上說:“車開穩點,我這堆東西可是好不容易得來的。”


    趙瑞虎伸出手摸了摸,對準頭頂太陽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末了神色狐疑的嘀咕:“這不會是瑪瑙吧?…”轉頭去看徐譽,一拍大腿歎道“我二叔對這個有研究,你讓我帶幾顆迴去給他掌掌眼…”


    說完又帶著徐譽上車。把事情前前後後在車裏說了一遍。這事情隻有他們兩個知道,趙瑞虎又跟開車的司機吩咐道:


    “這事情不準告訴別人。”


    徐譽聽完,說:“你想打架,除非把人打服氣,否則後麵事情沒法辦了。”他委婉的說,趙瑞虎可能沒聽出來。他繼續說:“你靠他們沒用,趙叔叔出來替你收拾攤子,人家服氣又不是你。”


    說白了,別人怕的是趙家,又不是趙瑞虎他自己。


    這話戳中了他的軟肋,趙瑞虎一聽,心裏更加委屈了:“我這還不是替你折騰的。”


    徐譽笑了笑,趙瑞虎又精神了,問他明天有時間沒。徐譽搖了搖頭。低頭在旁邊輕聲說道:“我過幾天送人,要去火車站。”趙瑞虎問是送誰,他又不肯開口。


    “你剛才說那戶人姓馮?這樣吧,後天去問問隔壁賣不賣。”


    趙瑞虎一下說:“我看了,那一條就六十三號格局最好最寬敞,住的人也少,你不是說要寬敞的院子麽?”


    徐譽說:“也行,我再看看。”


    趙瑞虎覺得這事辦不好,臉色無光。於是第二天自己又去找人問了一趟。沒想到這次倒是馮家主動上門了。還連帶旁邊一戶姓海的,一戶姓杜的說:“有人要給錢買咱們這院子!”幾家迴去商量了一番,尤其是聽說這買主是個有錢人,便各自打起了主意起來。畢竟那天馮會張口就是一千塊錢,那個少年也沒有表露什麽。那時候起,他就隱隱覺得這買家或許有不少錢,是個“冤大頭。”


    為此,院子裏幾戶人家幾乎都打起了算盤,嚴格來說,她們其中三家都是單位分房分過來的,這裏真正的房主隻有“馮家”和“黃家”。馮家不是京城人,是從北河省搬過來,黃家用了五十銀元從馮家手上買了半邊院子。


    再後來,這房子也成了公產,是機關和單位公共住房,使用權改變了,來來往往的人家多了,雞毛蒜皮的事情不少。今天東邊砌一個小廚房,明天西邊磊一方灶。如今的四合院早已麵目全非。


    黃家聽有人肯買這棟破院子,心裏已經樂開了花。雖然說規定房子是不能轉賣,但她們拿了錢,自己搬走,別人還能管什麽不成?況且黃家隱隱有種“屋主”的底氣,而其他三家聽到馮黃家準備賣房子的時候,就都鬧起來了。大意是,你們憑什麽賣房子?這房子是你們自個兒的麽?等黃家和馮家都拿了定金以後,這幫人又改口,上門去說這房子咱們人人都有份,憑什麽就拿錢?


    又過幾天,馮會找到他麵前別別扭扭的說:“現在我們兩家當然肯,這房子原本就是我們兩家.....就是...剩下那三家不肯搬。”又怕他發火,好聲好氣的說:


    “這事情也好理解,她們現在住的好好的,你讓她們就這麽搬了,誰都不樂意嘛。”


    王老五一聽,就知道這一個大院子人都串通過了。平時雞毛蒜皮不少,一到有好處的時候就開始一致團結了。


    “我去她x的,這院子究竟幾個屋主?難不成各個搬來住過的都得給錢了?你去別處問問,哪有這麽坑人的!他娘的,別等真買了院子,每隔幾天都有人上門討錢吧!”


    趙瑞虎氣的吐血,嘴裏不幹不淨的就說要找人教訓這幫“兔崽子”。


    徐譽知道以後,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他剛送走了四妮兒,迴頭剛好來處理這邊的事情,他直接對王老五說道:“隔壁六十二六十四呢?怎麽說?“


    王老五怕得要死,生怕得罪趙瑞虎這個老虎崽子。聽到徐譽買主肯退一步,連忙說:“當然肯當然肯!”


    有錢買還不肯?有錢都去住樓房了。誰還擱這裏住?


    徐譽對他說:“那就買隔壁的。我見過那邊的胡同,似乎主梁都是一根,買了以後找幾個人,敲了他們共用牆那邊的梁和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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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都呆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二妮通過了升段賽。拿到了專業五段的圍棋證書。一家老小準備買迴家的車票了。永鎮中學已經開學一個多星期。鍾老太擔心二妮迴去趕不上進度,不停的催促她買票。


    車票是師兄姚鴻文買的。他擔心老的小的擠在一起不方便,於是買了兩張上下的臥鋪。要走的時候,他特地對鍾老太說:


    “您也看到了,這次比完賽以後,看圍棋比賽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國家肯允許這項活動,肯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風聲鶴唳了。我相信將來圍棋肯定能成為老少鹹宜開拓智力的運動。二妮有這個天賦,壓著她也是對這種天賦的損失。這樣把,您迴去可以考慮一下,二妮將來是否可以往這條路發展。”


    也許是看穿了鍾家人的打算,二妮這次迴家以後未必還有機會摸棋盤。全家人都盼望她好好學習進工廠。而不是當個前途不定的“職業棋手”。


    說完,鍾老太愣了愣,沒答應。她對著姚鴻文直言不諱的問道:“她這走這條路,是不是得繼續呆在京都訓練?是不是得花錢花功夫學習?”


    在得到了對方肯定的迴答以後,她歎了口氣。惆悵說:“不挑擔子不知重,不走長路不知遠。我們祖祖輩輩,小地方打拚了一輩子,子孫還是混的不成器。這究竟是個什麽道理呢?...二妮是個閨女,她上麵有姐姐,下頭有妹妹,一家人現在還指望她爹媽兩個掙錢,這是沒得法子。也容不得她隻考慮她自己。”


    鍾家對閨女很好了。近乎全力供養女孩們上學。這在鄉下村裏幾乎是罕見的。他們到永鎮中學讀書,全全班隻有八個女孩子。


    說什麽為國爭光太遙遠了。褪去了光環,二妮就是個普通女孩子。既然這樣,以後的路就應該像其他人一樣腳踏實地。


    姚鴻文心裏一歎,還想說什麽,隻看到老太太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領著幾個小娃娃擠進了人滿為患的車廂,眼前一花,隻看到到處都是人臉,再去尋二妮兒和四妮兒,已經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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