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川到不認為她是柔弱女子,後知後覺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舉杯道歉:“我說錯話了,先幹為敬!”


    薑芸姝笑道:“其實我很好奇,這麽多年,你是怎麽做到多次救陸承軒於水火的,他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熬到現在?”


    作為現代人,她很難理解為何陸承軒中毒這麽深竟然還能活到現在。


    馮川怔了怔,放下了杯子道:“其實你有所不知,王爺他也不容易,特別是在宮中沒有強大的母親作為背景,一般能活下來的皇子都是受盡了折磨的,陸承軒也不例外!”


    薑芸姝微微頷首,示意馮川繼續說下去。


    馮川輕抿了一口茶,緩緩開口道:“陸承軒兒時在宮中的日子,那真是如履薄冰。”


    薑芸姝趕緊給馮川倒酒,做好了洗耳恭聽的狀態:“馮公子,來,多喝點。”


    正所謂想聽故事,那也得坐好等待,先幹為敬更顯誠心。


    馮川一杯酒下肚,開始娓娓道來:“陸承軒出生之時,母妃位份並不高,在那波譎雲詭的後宮之中,沒有強大的娘家背景支撐,母子二人便如風雨中的浮萍,隨時都可能被淹沒。


    宮中的太監宮女們,見風使舵,對他這位不受寵的皇子也多有怠慢。


    冬日裏,炭火供應不足,他的宮殿常常是冷如冰窖,小小的他,隻能裹著單薄的被子,瑟瑟發抖地熬過一個又一個寒冷的夜晚。


    夏日裏,悶熱難耐,卻也沒有足夠的冰來消暑,汗水常常濕透了衣衫。


    在吃穿用度上,更是處處被克扣,飯菜常常是殘羹冷炙,有時甚至還會被人故意摻雜一些難以下咽的東西。


    柳妃也沒有辦法,隻能默默忍受著這一切,她知道,一旦自己有所反抗,可能會招來更大的麻煩,甚至還會給幼小的陸承軒帶來禍患。


    在深宮之中,陸承軒沒有朋友,沒有可以依靠的人,而我是他唯一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人。


    我爹身為後宮太醫,想要我繼承衣缽所以經常會帶著我出入後宮,就是有一次柳妃病得很重了,皇上派了我爹前去為柳妃醫治才認識陸承軒,也是因為柳妃病了無人照料的陸承軒也相續生病了,但他卻沒有告訴任何人,是我發現他生病了,但他卻不讓我告訴任何人。


    最後無奈之下,我隻好自己給他治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一向不願意學醫卻因為害怕治不好陸承軒而奮力學醫,最後就連我爹都誇我青出於藍。”


    薑芸姝點點頭道:“想不到,你們居然是這麽認識的,也算是一種奇特的緣分。”


    馮川也哂笑起來,迴憶著那段陳年往事:“一開始他不願意吃我給他的藥丸,總覺得我會像其他皇子那樣會想方設法毒死他,但因著他兒時沒得到好的照顧,所以身體要瘦小很多,也就是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我都是強迫他吃藥的,掰開他的嘴硬塞,屢試不爽!”


    薑芸姝想到那個畫麵竟然會忍不住發笑:“那後來呢?你們就是一直這樣子吃藥嗎?”


    馮川越說倒是越來勁了:“沒有,不過我還挺喜歡給他喂藥的,特別有成就感,那種淩駕於他人之上的感覺,真的還挺好的,嘿嘿……”


    薑芸姝挑眉:“看不出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馮川趕緊擺正態度道:“什麽這樣的人,要不是我,他早死了!”


    這倒也是,雖然方式有點讓人難以接受,但終究還是救了他。


    薑芸姝又問:“那後來呢,他是怎麽中的毒?”


    說到這,馮川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後來,他學會了獨自麵對一切困難和挑戰。他學會了察言觀色,學會了小心翼翼地生存,學會了在宮中每走一步,都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至於他為何會被下毒,這還要從一場女人的爭鬥說起,當時,幾位得寵的妃子為了爭奪聖寵,明爭暗鬥,手段層出不窮,陸承軒雖然無心參與其中,但他的存在卻被一些人視為威脅。


    有一次,在一場宮廷宴會之上,陸承軒不小心撞上了一位得寵的妃子,這位妃子剛剛得到盛寵,在宮中不知收斂,當眾斥責陸承軒,還扇他耳光,因此柳妃沒忍住跟這位妃子起了衝突。”


    薑芸姝詫異道:“能讓柳妃都當眾反擊,可想而知這位妃子當時是有多過分,竟然那樣對待一個孩子,想不到陸承軒小時候這麽可憐。”


    馮川挺心疼兒時的陸承軒,歎聲道:“不錯,但也因為這事事故,讓皇上終於注意到這對母親,重新對柳妃關注了起來,也漸漸地去柳妃的宮中,陸承軒在宮中的地位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了起來,至少那些宮女太監不再欺負他們母子了。”


    薑芸姝點點頭:“這不是挺好嗎?”


    馮川搖搖頭道:“非也非也,你要知道人怕出名豬怕壯,後宮人多自然會有人眼紅,所以陸承軒在一次聚會中,突然就失蹤了,當時人多,根本就不知道是誰擄走了五皇子。”


    薑芸姝詫異:“後來怎麽找到他的,又是誰擄走的他?”


    馮川搖搖頭:“至今都還沒查出當年是誰擄走的陸承軒,其實失蹤已經整整一個月了,大家都絕望甚至已經放棄了,結果他自己迴來了,渾身都是汙泥跟淤血,衣衫襤褸滿身毒瘡,十分之恐怖,若非是脖子上掛著的那個玉佩,以及背後的胎記,根本無人認得出是五皇子。”


    薑芸姝意外道:“自己迴來?而且這麽嚴重,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馮川痛心道:“沒人知道他經曆了什麽,但卻知道絕對是慘絕人寰的經曆,就那次陸承軒慎重劇毒沒有死卻大病一場,足足臥床半年之久,才活了過來,期間我多次去看望他,都不記得我是誰了,後來他總是認為我隻是想巴結他才跟他玩的,對於被擄走的事情,他一點記憶都沒了,就隻知道自己大病了一場,其它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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