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拿著這塊玉,想著王媛這輩子的經曆,真的感慨這些世道,現在還好多了,放在原來那個年代,王媛又是一個弱女子,肯定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些老老實實的普通人都做錯了什麽,要受這麽大的罪。


    又在王圭垚這住了兩天,今兒清早起來報紙放到桌子上的時候我樂了,有一條新聞說的是李老板女兒下葬的時候鬧了鬼,李老板直接就嚇傻了,迴去以後馬上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但是看到最後一行小字我又不開心了,上麵說李家的侄子某偉接管了他的家產,這個某偉肯定就是李老板的侄子小偉唄。


    這都是什麽世道,李老板活該,這次又輪到小偉作威作福了。


    王媛的事情解決了,我也沒必要在王圭垚這一直呆著了,簡單的收拾了點東西就會了村子。


    還是原來的望景,殯儀館因為長時間沒人打理落了一層灰,院子裏倒是很幹淨,走道祠堂裏發現上麵有個茶杯,本以為是上次沒注意落在這的,可我端起茶杯來,裏麵的茶水居然還溫著。


    難道這還有人?


    “迴來了?”這個聲音很熟悉,話音剛落就見門外麵出現一個黑影。


    “爹……?”話音還沒落我趕緊捂住嘴,經曆了這麽多事我現在變得很謹慎:“師父?你一直在這?”


    “我既跟著你,也一直在這,老宅子裏怎麽能沒人呢?”師父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杯裏的水,看來這確實是他剛泡的茶。


    我坐在了他旁邊,聽他接著說。


    “這次王媛的事我聽你爺爺說了,辦的還行吧,雖然沒能把菜婆怎麽樣,但至少查清楚了。”他說完以後覺得好像忘了點什麽事,就趕緊站起來嗎,從抽匣裏拿出了三根香,點著了給祖師爺上香。


    “師父。”我心裏有很多事想問他,經曆了這些事以後我心裏有很多疑問:“有些事,我想知道。”


    他站起身來歎了口氣:“問吧,現在也該跟你說了。”


    “一直在說菜婆跟彩媽居心叵測,可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咱們家除了那個殯儀館好像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了吧。”話說出來就舒服多了,放在平常問這些事爺爺一定會罵我多嘴,說我年紀還小,不該知道這些事,但今天我是真憋不住了一定要跟師父問清楚。


    “今天跟你說的就是這個。”師父拿出個煙袋鍋子,摘下了麵罩,又添了點煙葉點上,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麽抽煙。


    “你說的最值錢的東西,根本不是那個殯儀館,各路人對圓家的企圖也跟錢沒關係。”師父說完後拿著煙袋鍋子站起身來:“今天都告訴你。”


    這個世道不為了錢還能因為什麽,我想不透家裏還能有什麽東西,祠堂裏也沒有什麽法器,如果有很厲害的法器彩媽那天就偷走了,也不至於最後被我們抓住。


    說完以後師父先讓我跪下,祭拜祖師爺,我在地上三拜九叩,他嘴裏說著咒語:“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髒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


    “跟著一塊念。”


    我不敢怠慢,看來是很重要的事,趕緊跟著他一塊念。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也要跟著一直念。


    最後他用盡全身氣力喊了一聲:“急急如律令!!!”


    我忽然停住了,前麵的聽不懂,最後這句我可知道是什麽意思,我們家隻管入殮,什麽時候還開始修道了,這急急如律令很明顯就是道家的法令。還沒想明白師父就踢了我一腳,讓我趕緊說。


    “啊……我,急急如律令!!!”


    說完以後祠堂的排位開始泛起金光,並不是很大,但這麽多排位一起放金光的架勢還是很大的,我沒敢多說話,想起了爺爺原來跟我說的遇事少說話。


    師父也點了點頭,跳到旁邊的桌子上一個跟頭就翻到房梁上了,這身手讓我看傻了,我爹有這麽好的身手,我卻連馬步就紮不穩,心裏一股慚愧。


    他到了房梁上以後擰了一個機關,然後一塊地板就打開了,就在我旁邊,地板打開以後從地下伸出一根木樁,木樁頂上有一個很小的小槽,師父從房梁上翻下來,從腰間拿出一把小刀,在手指上劃開一個小口子,把一滴血滴在小槽上。


    血剛落到小槽裏,這快木樁就又迴到地下去了,那塊地板有自己蓋了迴去,不一會祠堂地麵上那個大太極圖開始轉動,轉了三圈以後兩條陰陽魚就縮迴到了兩旁的地板中間,祠堂正中間就出現了一個地道的入口。


    圓形的地道入口我還是頭一次見,當然更罕見的是觸發機關的方法,就是要用師父的血。


    我跟著師父下了地道,樓梯很長,根本看不見盡頭的那種,而且地道裏很黑,本來兜裏帶著打火機剛想點火照著點路,就被師父一巴掌給打掉在地上了:“不想活了你,要是點上瘴氣整個村子都能掀了。”


    瘴氣?這玩意不是有毒嗎,師父好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接著跟我說:“別擔心,隻要身上流著圓家的血,瘴氣就傷不了你,要是點著了,神仙也就不聊你。”


    讓他這麽一說我後脖頸子直冒冷汗……


    走了不知道多久,其實細想起來樓梯也沒有那麽長,因為這地道裏的氣氛實在是讓人壓抑的難受,可能在這呆了一小會也會覺得煎熬了好長時間。


    下了樓梯以後有很大的一個平台,兩旁立著十個用石頭砌成的衛兵,看樣子很像古代帝王的墓穴,但並沒有那麽氣派,不過這些雕像一出現在視線裏肅穆的氣氛馬上就起來了,我跟著師父走在後麵連大氣都不敢出。


    平台的盡頭是一扇很大的石門,這扇門兩旁用青石砌了兩個很高的燈盞,上麵燃燒著綠色的鬼火,雖然知道是鬼火但還是嚇了我一跳,鬼火也是火啊,剛才打火機那麽小的火苗都不能有,這次兩團這麽大的火居然就這麽燒。


    嚇得我趕緊上去要撲滅了火,師父一腳把我踹到地上:“瘋了你,要幹嘛!”


    “火啊,瘴氣啊!”這一腳踹的我確實不清,肚子裏一陣翻騰,這到底是不是我親爹啊,至於往死裏踹我嗎。


    “這是鬼火。”他歎了口氣:“鬼火屬陰,瘴氣也是極陰的東西,鬼火是點不然瘴氣的,他隻會燒屬陽的東西,這團火要是燒在你身上,你想想吧,你能有多少陽氣供這麽大的一團火燒?”


    聽到這我血都涼了,原來剛才他是救了我一命,踹一腳就踹一腳吧,畢竟還是小命要緊,看來這個爹確實是親的。


    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學的這麽貧嘴,原來的時候連話都不愛說,現在一點小事都能讓在心裏吐槽半天。


    門上有一個圓口,大小剛好能把手伸進去,師父又把剛才那個小刀拿出來了,在食指上劃出一個圓形的傷口,徒手畫圓我從來沒見過花的這麽好的,規規整整,雖然是個傷口但看上去就特別舒服,還是在自己的手上畫圓。


    師父把帶著傷口的手伸進那個圓口裏,過了一會腳下又伸出來一個木樁,在地下日積月累的潮氣侵蝕都沒能讓著塊木頭受潮,不知道這是什麽木料,這麽多年都沒事,如果被做生意的找到了這種木頭不知道能掙多少錢。


    木樁上還是有個小槽,這個槽跟在祠堂的小槽完全不一樣,上麵有個圓形的圖案,這個圓的大小跟師父剛才在手上畫的大小完全一樣,師父把食指按在那上麵,拿出來的時候手上的傷口居然已經愈合了,而且還沒留下一點傷疤。


    被師父上了血的木樁慢慢的沉下去了,完全沉下去以後眼前這扇大石門轟隆隆的自己開了,這個聲音讓人聽了很難受,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十幾隻狼把你圍在中間不停地叫一樣,那種絕望的感覺實在是無以言表。


    門開以後裏麵的情形讓我看傻了,裏麵的裝飾根本不能用富麗堂皇一個簡單的成語來描述了,現在說享古代帝王的墓穴一點都不誇張,但是他們的墓穴裏麵黑咕隆咚的,這間墓室裏卻很亮堂,門口那兩個燈盞跟這裏麵的比起來簡直就是台燈跟吊頂的區別。


    一團團鬼火把這個墓室點的很亮堂,我算是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我們家一直不搬家,好多次搬到城裏去的機會我爺爺就是不同意,記得小時候特別想去城裏住,還沒少跟爺爺鬧脾氣,現在一想我算是明白他的苦衷了。


    家裏有這麽個密室肯定是不能外傳的,我那時候還小也跟我說不清楚。


    墓室的中間有一口很華麗的棺材,這個棺材是我從來沒見過的木料,上麵的雕紋像壁畫一樣像是在講述著什麽故事,不過我看不懂。


    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我已抬頭看見正前方的牆上掛著一塊牌匾。


    望泉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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