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今日林七在這兒,紫夭也是不好動手了,想了想,便是點頭應道:“如此多謝掌櫃了。”


    這句道謝讓林七公子瞪著自己的眸子更加的嚴厲,嚇得胖掌櫃腳跟一軟,差點癱坐到地上。


    紫夭沒心情理會他的醜態,抬眼朝著木梯上的七公子微微頷首說道:“今日多謝七公子了,紫夭先告辭了。”


    說罷,不待林七抬手攔自己,便是扭身離去了。


    林七一愣,便是迅速的追了上去。


    紫夭出了門,沿著熙熙攘攘的大街走了兩步,便是察覺到身後跟上來的人,本是不想理會他的,誰知道他竟然加快了步子,與自己並行起來。


    紫夭不得已放慢了步子,步子沒停,微微側首朝著身側的人問道:“七公子還有何事兒?”


    林七麵色有些為難,半天才輕聲開口道:“以前的事兒,我也是有記憶的,總覺得對不住姑娘,奈何我等是不能隨意踏入清水之上的,如今好不易能碰見姑娘,還請姑娘能接受我的歉意。”


    倒是沒料到這紈絝的富家子弟追著自己是來道歉的,紫夭也不好拒他,便是頓住了步子扭身過來。


    林七見身側的人終於是有了反應,心中一喜,也是跟著停了了步子。


    紫夭看了眼林七公子,溫聲開口道:“七公子無須自責,控製你的那位是個很了不得的人物,你對我所做的事兒並非出自本意,更是也無須道歉。”


    林七公子見她語氣溫和,說的話也是溫和的很,所以這陣兒壓在心中的事兒終於是輕鬆了些。


    抬眼一看,兩人正巧是停在了一間茶樓的前頭。便是開口邀道:“若是姑娘無事,可否讓我請姑娘喝盞茶?”


    紫夭輕笑,扭頭看了看身後的茶樓。搖頭說道:“我急著迴去,這茶往後有機會再說罷。”


    明確的被拒絕了。林七也隻得惋惜的一歎,隨即便是退後一步做出請的姿勢道:“姑娘,慢走。”


    紫夭點頭,隨即便是淹沒在了人流之中。


    跟在林七公子身邊兒的小廝看著自己公子盯著那遠離的背影發愣,便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公子,容奴才多嘴,那姑娘並非是那幾日在府上客居的柳紫姑娘啊。”


    林七迴神兒,盯著遠處輕輕一笑。扭身的時候才答了小廝的話兒:“你懂什麽,問那麽多做什麽。”


    小廝一愣,便是笑著說道:“也是,這姑娘可是比柳紫姑娘要好看多了。”


    林七一笑,沒再解釋,兩人一前一後的便是朝著反方向走了。


    紫夭迴到清水之上的時候,清淺也是剛從密室裏頭出來一會兒,正坐在樹下的坐榻上喝茶。


    見她神色懨懨的在自己的對麵坐下,清淺也不急著問,先是給她添了茶。見她端起來喝了口又放下之後,才開口問道:“怎麽,事情不順?”


    紫夭雙手撐在小案上。捧著自己的臉晃了晃腦袋,輕聲答道:“沒有不順。”


    “你心情不好,我看得出來,你與我說說罷。”


    清淺不急,反而是語氣溫和緩慢的勸慰道。


    紫夭抬了眼看了他一眼,隨即便是起身,脫了鞋,偎依到了他的身側。


    清淺攬著她,便是聽見她靠在自己肩頭上輕聲講了以前的事兒。


    “這段故事你之前可沒和我說過呢。”


    紫夭緩緩的動了動。將自己的身子調整到最舒服的狀態,這才開口說道:“這事兒與你沒什麽關係。所以我便是沒想著說。”


    清淺的眸子垂著,落在躺在自己懷中的女子額上。良久,才開口道:“你總是要和我多說你的事兒的。”


    紫夭昂起頭,對上那垂著的眸光,唇角勾著輕笑道:“好。”


    “你的意思你你以為是彌璽做了這所有的事兒?”


    紫夭點頭,“正是,那時候我和白曦就已經感受到了,定然是鬼族的人才是。”


    “可是鬼族的能做這件事兒的人很多。”清淺語氣輕輕,幫著她理順著思路。


    紫夭眉頭微蹙,想了想才說道:“陸翊在他身邊兒,而且已經丟了魂魄,我感受出來了,如今,他體內的是鬼鬢的魂魄。”


    “既然肯定了,你打算怎麽辦?”清淺低頭,抬手撫上她的長發問道。


    紫夭抬頭,“先擱著吧,如今首要的事兒,是你的事兒,別的事兒都沒有你的事兒重要。”


    清淺輕歎,點頭說道:“好。”


    “對了,我今日還遇到了林家的七公子了。”


    “林七公子?”清淺眸色迷茫的想了好一陣兒,才大約是想起來了那人是誰,隨即低著頭問道:“可是那個引你陷入危險之中的那個林家的公子?”


    紫夭點頭。


    “你如今的容貌聲音都與之前大不相同,他竟然是識得你?”


    “他被彌璽所控,神識想通,所以洞中發生的事兒,他也是知道的,認識我也不顯得奇怪。”


    剛細細的答完,清淺便是接著又提了一個問題:“你怎麽會和他遇上?”


    不尋常的反應很快便是被紫夭察覺到了,紫夭抬頭,盯著上頭那雙以往都是清冷一片的眸子,抬手在他的麵前晃了晃,笑著說道:“師叔,你可是與從前大不一樣了呢。”


    清淺捉住她晃來晃去的手,低聲說道:“喚我師叔,莫不是想害我折壽?”


    紫夭的手被他緊緊的握著,她也不爭,反而是就著他的手勁兒支起了身子,貼近他的麵龐才開口說道:“你是我夫君,喚你什麽都是應該的。”


    清淺眸光微微閃動,隨即便是將另一隻手抬了起來支住她的頭,同時微微低頭,將那相隔不過兩指的距離給縮短到了零。


    往後的日子裏頭,兩人便是專心的一齊修煉,好在清淺本就資質很好。再加上紫夭的輔助,登仙的日子便是愈發的進了。


    “清淺,紫夭……”


    清湛一把推開虛掩著的木門。便是瞧見了院子裏頭擁在一起的兩人。


    先是一愣,隨即便是徹底失態指著扭頭看過來的兩人吼道:“多少次了。怎麽我一來便是瞧見你倆黏在一起,是故意表現給我看的嗎?”


    清淺不理會他的吼叫,倒是紫夭微微輕笑:“你這會兒來可是有什麽事兒嗎?”


    被紫夭疑問,清湛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事兒要說呢,也不過來,遠遠站著朝著兩人說道:“山下有人找你。”


    紫夭微訝,指著自己問道:“找我?”


    清湛點頭:“正是。一黑一白,隻說是你的故人。”


    “故人。”紫夭輕輕的低喃。隨即便是驚喜的說道:“是他們來了。”


    說罷,便是朝著清淺說了一聲,也不理會來送信的清湛,身形一動,便是消失在了院子之中。


    清湛看著她的離開,又看了看仍舊在哪兒平靜看書的清淺,朝前走了幾步,才微微前傾著身子問道:“你不管管她?”


    清淺抬頭愣了下才明白她的話,搖頭說道:“她不是小孩子,我管著她做什麽?”


    清湛站正身子。嘖嘖的搖頭道:“正是她不是小孩子,是你的妻子,你才要好好的管著她。你看看,你把她慣得都成什麽樣子了。”


    清湛的話說完,清淺半天也是沒有抬頭,仍舊是在做自己的事兒。


    得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清淺根本就不想理會自己,這才切了一口,大步離開了。


    彼時,紫夭早就到了山腳下,遠遠的瞧見了兩道身影。便是知道自己是猜對了來客,便是再忍不住內心的激動。促步走了過去,一頭便是撲進了月白衣服的人懷中:“狐狸哥哥。”


    白曦心中微顫。頓了下,才抬手壓住她的肩頭將她從自己的懷中撈了出來,細細的打量了她一陣兒之後,才溫聲說道:“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一般。”


    一旁的樺漫勾唇笑了笑,歎聲道:“如今也就在你的麵前她還如此小孩子氣,你是沒瞧見她在別人麵前那副傲氣淩然的模樣呢。”


    紫夭扭頭瞪了樺漫一眼,這才開口問道:“你們怎麽想著來看我了?”


    “自然是掛念你。”白曦輕輕搖頭,寵溺的看著紫夭說道。


    樺漫的視線落在她的小腹之上,隨即開口問道:“如今歸魂了,這孩子可是又開始長大了?”


    他一問,白曦也是眸光擔憂了起來。


    紫夭一笑,垂在身側的手撫上小腹,柔和的說道:“沒關係的,他不急,總是要等著他父君醒過來再說。”


    “說起此事兒,那清冉的神識分身的轉世如今如何了?”


    紫夭微愣,瞪了白曦一眼到:“他喚清淺。”


    白曦一愣,隨即說道:“葡萄,你莫要弄混了,他隻是清冉的一半神識轉世而已,並非是清冉。”


    紫夭一聽,呆愣愣的說道:“你怎麽和流光仙君說一樣的話。”


    樺漫不語,白曦接著說道:“事實如此啊。”


    紫夭不以為然的一笑:“那隻能說明你們都不熟悉他,和他呆的久了,我愈發覺得他就是清冉,雖然隻有一半的神識,但是卻和清冉一模一樣。”


    樺漫這時候隻得插話進來:“你莫要和她爭了,反成到了最後都是要成了清冉的一部分的,是誰又有何妨呢。”


    白曦一愣,隨即便是點了點頭。


    “你們來的正巧,便是在清水住下幾天吧。”紫夭溫溫一笑,便是要他們留下。


    樺漫微愣,隨即便是想到了什麽:“方才還不是說了快了,難不成就在這幾日了?”


    白曦也反應過來,看向紫夭。


    紫夭點頭,微微側首的眸光落在那片霧氣繚繞的山中:“清冉該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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