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快,


    去得也快。


    木氏族人雖然狼狽。


    但是骨麵金丹們卻發現這些小家族的餘孽哪怕虐殺至斯,依舊不存死誌。


    好像有甚麽東西讓他們有底氣認為己方並不會敗。


    “啊~”


    “啊~”


    “……”


    木氏的煉氣修士死傷慘重,不過其中的一大部分本就也是些離壽元耗盡無有生機的老邁修士。


    築基期層次的族人大多留有餘地,


    一方麵他們能夠依靠大甕上固定的防護陣法來與來犯的骨麵九人周旋。


    另一方麵,大甕上的木氏族人實在太多太多,骨麵九人甚至殺不過來。


    他們來此是為了劫掠靈石,


    殺人誅族反倒可有可無。


    但現在的情況顯然已經不是骨麵九人能夠控製,他們盡管都是金丹期的實力,但也被困在了大甕之上。


    他們相信自己九人會順利活下來,但卻不確定在這大甕上到底要耗費多久的時日。


    靈氣室內,


    木原依舊淡定自若。


    他隻是試探地問了紅炎上人一句。


    “道友若是坐不住,大可以出去將這些匪修教訓一二。”


    “死的都是道兄你的族人,道兄都不緊張,我這個外人瞎操什麽心思?”


    紅炎上人迴懟道。


    這時,


    先前一直在木原手底下修行的道童五人卻是尋上門來。


    阿四焦急地說道:“老祖宗,族叔族祖們在外廝殺血鬥,如今已有好幾脈木氏族人絕戶,還望老祖宗您早些出手。”


    阿三卻是個沒良心的。


    他雖然和其他四人一起趕來,卻幫木原講道:“妹妹這話說差了!老祖宗知天曉地,心中自有籌劃。何時出手,何時救人,想必老祖宗他老人家已經都想好了,何須妹妹你來指手畫腳?”


    阿大、阿二也是出聲支持阿四的請求。


    唯獨阿五一人傻站在門外並不言語。


    其實,五人雖說都流著木氏的血脈,但其出身卻多有不同。


    阿大、阿二、阿四都是出自木氏小戶,幼時與木氏許多族人都有接觸。


    而阿三則自小父母雙亡,經由木氏撫幼堂供養長大,心裏頭自然不會對其他族人多存些善念。


    而阿五則是木氏某位築基修士的孫兒,同樣不知曉木氏底層族人的顏色。


    自幼的經曆決定如今麵對此事的態度,


    木原也不會刻意就此斤斤計較。


    又等了三四炷香的時間,


    木氏幸存的族人裏頭甚至興起了對木原的埋怨之聲。


    此時,


    靈氣室門方才打開。


    咿呀——


    木原一身淡藍色道袍,麵色凝重踏出了大門。


    “起!”


    真元微動,


    大甕上的所有法陣應聲而起。


    主要還是以封鎖大甕內各處空間的法陣為主。


    木原不打算放過一個活口。


    這下子,


    骨麵九人也發覺到了不對。


    周遭靈氣在一瞬間宛如凝滯一般,而且他們九人抬頭一看,像是有一張碩大的漁網將他們兜住了一樣。


    但這九人早就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


    他們略一驚詫,便立馬各自交換了消息。


    領頭的骨麵金丹傳音其他人說道:“幾位道友,大魚馬上出來了。各位可有做好拉繩的準備?”


    幾人神色淡然,傳音道:“道兄放心,我等合力,金丹期中無有活口!”


    另外幾人麵色凝重,傳音道:“道兄,此番這大魚怕是不好惹啊!我等不若小心行事。”


    小心行事?


    就算他們願意撤離,木原也不會給他們機會。


    隻一刹那,


    木原借助真元的優勢,三兩步之間就飛抵到了其中一人身旁。


    青木劍如雷霆劈落,


    借助真元遠勝於真氣的強度,下一刹那骨麵九人就變成了八人。


    木原並不停歇,


    借著主場的優勢,一邊調動大甕上的偵查法陣,另一邊腳底生風飛往下一人所在。


    同樣的時間,


    同樣的地點。


    骨麵九人屠戮了近半木氏修士,木原以牙還牙誅殺了九人之中的五個。


    整個過程大概也就發生在五炷香內。


    一側的道童五人皆是目瞪口呆。


    他們在紅炎上人的幫助下,同樣能以靈目連接大甕上的陣法,對於大甕上發生的一切了然於心。


    殘存的四人被逼到了一處角落。


    原本懸空對付木德凡的兩人,早在戰鬥的一開始就被木原攝取而殺。


    領頭的骨麵金丹發覺到了不對勁。


    在聚攏另外三人之後,他提聲喊道:“前輩,此番是我兄弟九人有眼無珠,冒犯了前輩的親朋。前輩若能放過我們一命,我等迴去後定然準備賠罪禮物若幹……”


    話還沒講完,


    青木長劍便倏地一下,穿透了他身旁一人的心口。


    真氣如泉湧般消散,這人登時便沒了唿吸。


    木原懸空踏來,


    不屑地說道:“你們的東西我會取,你們的性命也沒必要留著。”


    領頭的骨麵金丹氣急,他這時候才發現木原居然是位元嬰真人。


    悔恨之色溢於言表。


    但此時能救他們的並非求饒,他當即調轉話鋒,色厲內茬道:“真人!我等認罪。但真人您下手前,需得明白這方海域誰才是做主那人!


    我們兄弟九人,乃是白……”


    同樣的戛然而止,


    但這一次卻並非青木長劍打斷對方的言語。


    而是木原左手真元凝成一枚水箭,直指對方心口貫入。


    嘩啦!


    嘩啦!


    餘下兩人也應聲倒地。


    木氏幸存的族人間爆發出劫後餘生的慶幸聲,他們更加清楚地明白木原才是木氏一族唯一的底氣來源。


    木原的臉上並沒有一絲釋然神色。


    他湊近四人屍首,真元攝出取下來四人的粉紅色頭骨麵具。


    “嘶——”


    一旁趕來的紅炎上人倒吸一口涼氣,言道:“我早就聽道兄你說過,這白囚真人年少時曾遭遇過不幸,直至其結嬰後,竟然如法炮製一眾生人。


    今日聞見,果不其然。”


    二人眼前。


    骨麵四人的臉上全無半點肉色。


    整張臉此前全靠著真氣偽裝成了尋常人族,此時真氣散去,木原才發現他們的頭顱早被人挖空了血肉,做成了白骨頭顱形狀。


    無怪乎行走在外,需要憑借粉紅骨麵之助。


    起初木原還以為“口罩、麵罩、頭盔”之流與前世類似都是殺人越貨必備之物,但今日瞧見卻知曉九人各有隱情。


    早年間,白囚真人為人奴仆受過一些酷刑折磨。


    及至對方鹹魚翻身,他就讓一眾無辜人群盡數體會了一遍自己曾經的經曆,甚至猶有過之,且能推陳出新!


    “改道!”


    木原傳音眾人。


    改道之意淺顯易懂,自然就是變換大甕航道的意思。


    一個心理變態有了修為那還了得?


    木原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卻得考慮木氏的存亡。


    經此一役,


    木氏一族損失了近半煉氣修士,另有四個築基族人死去。


    至於他們的名姓、道號,木原一概不知。


    他隻是吩咐木德良照顧好對方可能存在的後嗣,另外便是允許這些人在木氏的族譜上頭留名。


    哪怕不願意承認,


    但修真界就是如此殘酷。


    木原不願意早些救人,那就得死去更多的族人。


    如果給木原重新選擇的機會,他應當還是選擇不去救人,此時經曆過大難的木氏眾人帶給木原的感覺明顯與此前大不一樣。


    用脫胎換骨形容也不為過。


    此前木原覺得一個個木氏族人都存有一種混吃等死的念頭,好像頭上有銀杉老祖照拂,那這輩子隻要姓木,那就可以高枕無憂。


    木原允許這類人存在,但前提是他家出過為木氏一族犧牲而死的修士。


    而且無有靈根之眾得過且過也並非木原不能忍受之事,隻不過這種情緒木原發現同樣流散與木氏低階修士之中。


    那這木原可就不答應了,木氏凡俗混日子那也僅是浪費錢糧,木氏修士混吃等死那浪費可是丹藥與靈石!


    如今,


    靠著血淚的洗禮,這般情況大為改觀。


    木原覺得自己方才的做法確有成效,當即便迴了靈氣室內。


    木德良、木德戈幾人負責清理後事,至於骨麵九人的儲物袋,除了兩枚分別交予到紅炎上人與木德凡手裏,木原自己就拿了七枚入手。


    殺的修士多了,對於儲物袋木原其實也看淡了許多。


    儲物袋這東西在木原心裏,就和前世開盲盒差不多,以故主修為類等於前世盲盒價格,所能開出的價值基本也就在故主實力上下徘徊。


    當然有時也會有意外情況。


    比如一個傾家蕩產結丹成功的金丹修士,為人所殺之後基本空空如也。


    ……


    迴到靈氣室。


    道童五人湊近過來,紛紛誇讚道:“老祖神威,我等今日始知真人厲害。”


    築基族叔們平時在他們心中形象就已經很高大了,如今卻被骨麵九人一通亂殺,而老祖一出手骨麵九人便如豬羊一般束手待擒。


    幾相比較,


    老祖能不厲害麽?


    五人年紀尚小,誇人的水平也有待提升。


    說來說去也隻不過糾結於“神威、厲害……”等粗淺形容。


    反倒是一向被木原不怎麽看好的阿三語出驚人,對著其他四人罵道:“你們真是有眼無珠,平日裏老祖便是仙風道骨,何必今日才能瞧見老祖厲害?老祖他老人家時刻都厲害,今日隻不過是有人擾了他的清淨罷了。”


    四人低頭,默不作聲。


    木原倒沒有管他們五人如何,畢竟都是些煉氣期的小孩子,他們或許是木氏的未來,但現在不屬於這五人。


    “你們在一旁好好聽著罷!”


    吩咐了一句,木原便抬頭看向了木德凡,“玉樹,你有什麽想說的麽?”


    木德凡垂頭,他的發髻早在方才戰鬥中被打亂,蓬頭垢麵滿身都是傷痕。


    想了一會,他方才糯聲說道:“侄孫需要學的東西,金丹亦不過滄海一粟。像老祖這般的人物,方才有了抬起胸膛的資格。”


    木原點頭,肯定道:“不錯!有些道理。”


    “族內那些死去的族人,你待會出去後好生去看看罷。彼輩雖如流水,卻也摻雜著我木氏的血,大申修真之族上千,凡俗族人更有千千萬之巨。


    今日你不見族人死,來日他們修為不足時依舊得要死在你前麵。族人,族人,說到底修為相近者,才算是真族人。


    你如今已有金丹期境界,或許將來未嚐不可能為我同道,自當勉勵修行,勿要沉溺於木氏一族之內。我帶領木氏迴返大申未嚐沒有此中意思,畢竟南部群星海開辟不久,做個避難所在倒也尚可,但當真要壯大家族,還得去大申這般大的舞台。”


    木原和木德凡講了很多,


    一旁的紅炎上人與道童五個也都有聽見,後兩者皆是渾噩,紅炎上人事不由己渾然不在意,而道童五個則是年歲太小難以理解。


    木原這番話,


    既是講與木德凡聽,其實也是講給自己聽。


    很多時候,人在船上,船隨水動,人與船就已經性命相幹了。


    區別在於現在木氏這條船隻是在河裏遊,木原有能力棄船上岸。等哪天,木氏這艘船在大海深處航行,那木原就不一定能夠棄船上岸了。


    打發了眾人後。


    木原獨自一人盤坐在靈氣室的一角。


    方才領頭的那個骨麵金丹,腰間隨身係著一份中部群星海的海圖。


    他們這等匪修好些東西都喜愛隨身攜帶。


    與坊市流出的海圖不同,像這種貼身攜帶的海圖,一般有許多旁人不知道的細節。


    木原選擇改道也並非臨時起意。


    早前他自坊市購得的海圖上,除了白骨宮海域外,其他地方並不存在一條有效通往北部群星海的航道,要麽是繞路周折許多,要麽就幾乎是一條絕路。


    骨麵九人常年在白骨宮海域浪跡,顯然也有著自己不同於常人的經驗。


    比如木原現在手裏的這份海圖,


    其上便標注了至少十處不同於坊市海圖的地點。


    從白骨宮海域往四周延展,骨麵金丹在海圖上標注了七處與眾不同之地。


    對方在海圖上劃了四種符號“#、¥、%、”,符號真實樣貌並非如此,但其大概也代表著危險程度的差異。


    具體如何劃分,木原自然不會曉得。


    他打算從就近的兩處地方先行察看一番,而後才會給海圖上的符號下一個定義。


    大甕依舊是沿著原定的航道行駛。


    隻待木原找到合適的新航道後,大甕才會調轉方向航行。


    ————


    (有點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開局金丹老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院裏種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院裏種樹並收藏開局金丹老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