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洞盯著自己父親,神色一黯,“孩兒除了五十親兵,沒有兵權。”


    “沒有兵權,怎麽可能?”墨江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


    “那林峰就這麽不信任你?”墨江語氣開始變得有些生氣。


    墨玉洞向前走上兩步,“父親,孩兒本身就是待罪之身。”


    “武州刺史看在您的麵子上,才讓我當武關城前鋒將軍。”


    “沒有兵權很正常。”


    墨江壓根聽不進去這些,他不依不饒,從書桌後麵走出,“你跟著林峰一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何況你武道修為如此高,林峰不是靠你,怎麽可能打得贏楚軍?”


    “待罪之身?”


    “哼,你早就已經戴罪立功了,不要妄自菲薄。”


    “分明是那林峰鼠目寸光,貪戀兵權,這才不將權力分給你。”


    墨玉石在一旁認可的點頭,“父親說的對。”


    “大哥,林峰武道修為不過武師巔峰,他如何去同楚軍的聖者交手,還不是都靠你。”


    見父親和弟弟兩人都不知道實情,墨玉洞索性將真實情況說了出來。


    “你說什麽?”


    “林峰幾乎殺死了楚軍中所有武聖強者?”


    “林峰獨自一人進入的鳳凰城?”


    “林峰帶兵打跑的蠻人?”


    墨江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大兒子講述的戰場情況,讓墨江有些頗為震驚。


    林峰那個廢物,他怎麽可能這麽厲害?


    “父親,如果宣帝真是廢物,他會有武王修為嗎?”


    “如果宣帝真是廢物,女帝為何讓他成帝,齊國卻變成了王呢?”


    “如果宣帝是廢物,女帝為何讓他動手鎮壓外戚、東林以及清流三黨呢?”


    三句反問,讓書房裏麵陷入了冷靜。


    咚、咚、咚。


    悠長的鍾聲穿透空氣,從城外傳來。


    書房裏,三人幾乎同時扭頭看向窗外。


    墨江麵色大變,“女帝駕崩了!”


    他急忙拎著褲腳走到書房門口,外麵還在響徹鍾聲。


    墨玉洞心情沉重,沒想到一代女帝竟然會是這般結局。


    “父親,孩兒要立刻出城,晚一會兒就出不去了。”


    “父親,收手吧,不要去摻和那些事情,墨家隻要不動手,新帝登基,我們還是官宦之家。”


    墨江眯著雙眼,沒有說一句話。


    墨玉洞快步從父親身邊經過,他沒有時間了。


    女帝駕崩,這是大事。


    皇宮掌管禦林軍的大將軍一定會封鎖宮門。


    京城各門也會被戍衛軍封死。


    怕的就是有人作亂。


    “等等。”


    墨江突然開口叫住大兒子墨玉洞。


    後者迴頭看來,墨江深吸一口氣,“把你弟弟帶走。”


    “爹。”墨玉石麵色一驚。


    墨江頭也不迴,沉聲說道:“墨家之所以能夠長存,正是因為會一直有人試錯。”


    “忘記爹爹從小教你們的嗎,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裏麵。”


    “跟著你哥哥去吧。”


    墨玉石眼底有淚花,他點點頭,“知道了爹爹。”


    墨玉洞沒有說話,拉著弟弟迅速離開。


    墨江看著兩人背影,欣慰一笑。


    身後走廊傳出腳步聲,墨江沒有迴頭,“為什麽不和兒子們打個招唿?”


    墨母眼裏有著淚花,視線方向正是兩個兒子離去的方向。


    墨母輕聲道:“這種時候,多看兩眼隻會更加糟心。”


    “夫君,我會陪著你的。”


    墨江轉身盯著這位同自己相濡以沫幾十年的妻子,他輕聲說道:“不用了。”


    “你帶著貼婢女迴老家去吧。”


    墨母聞言麵色驚慌,“老爺。”


    墨江隨即說道:“老家那個石洞裏麵藏這我們墨家最大的後手。”


    “你要迴去守著他,等新君即位,你視情況做出選擇。”


    ……


    寺廟。


    中年男子再度出現在慈寧太後身後。


    “太後,女帝駕崩了。”


    轟隆隆。


    仿佛是老天爺再迴應一般,寺廟上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慈寧太後緩緩轉身,麵容卻是剛毅無比,眼神中透著一股狠厲,“林峰知道了嗎?”


    中年人搖頭,“還不知道。”


    “消息傳到林峰耳中估計需要一段時間。”


    “戍衛軍已經封鎖京城所有城門,任何人不得外出進入。”


    慈寧太後輕輕點頭,“哪個城門在我們手裏?”


    “光華門。”中年男子躬身開口。


    “光華門守將早年從一名普通士兵晉升上去,一切軌跡正常,沒有被女帝看出跟腳。”


    中年男子心中不由對女帝抱著一絲敬佩。


    這些年外戚在軍中安插了許多人手,可最終都被女帝給解決了。


    也就這麽一個將領存活下來。


    當然,關鍵時候,這麽一個將領就能夠奠定大局。


    慈寧太後嘴角露出一絲輕蔑,“派人去將消息傳給林峰。”


    “隻要女帝駕崩,我不信他能夠忍受得住這個誘惑。”


    “隻要林峰帶兵和戍衛軍火拚,我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中年男子眉頭輕輕一皺,麵露擔憂道:“太後,東林黨怎麽辦?”


    “這種關鍵時候,他們可能也要動手。”


    “墨家那個小子,現在就在林峰軍隊中,萬一他出來搗亂……”


    慈寧太後冷哼道:“東林黨底細我們摸的清清楚楚,他們不過是銀子多而已。”


    “他們的追求也隻是繼續保持家族興旺。”


    “這種關鍵時候,手裏有兵才有話語權,等我們殺入京城,東林黨自然就看清形勢了。”


    慈寧太後話語聲停頓了一下,“至於那個墨玉洞,有他在,正好幫我們削弱林峰力量。”


    “好了,下去準備吧,大軍仍舊要隱蔽,不能讓林峰察覺我們在等他出手。”


    中年男子拱手退出房門。


    慈寧太後麵露冷笑,“大雍的皇帝最終還是要讓我們蕭家來做。”


    “蕭辰這個孩子挺不錯,到時候可以將他扶持上去。”


    京城戒嚴,喪鍾聲響徹全城,老百姓內心惶惶,街道上少見有行人。


    誰都知道女帝沒有子嗣,更是沒有點明皇族接班人,如今她駕崩,天下可能要亂起來了。


    當然皇族好像也不剩幾個人了,都是一些紈絝子,壓根沒有任何權力,誰會服他呢?


    “女帝在這個時候駕崩,看來天下要大亂了。”


    “聽說宣帝林峰班師迴朝,軍隊已經到了京城外。”


    “天啊,那宣帝豈不是要攻城?”


    “多半是了。”


    “唉,趕緊把加重值錢的東西藏起來吧,宣帝進城,肯定會縱兵搶錢。”


    “是啊,畢竟大雍士兵也搶過宣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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