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緹絮吐吐舌頭:“仲疏,你的罰讀書示眾,也很歡樂誒。”


    “是麽?”


    周圍的人連連點頭。


    楊敗笑道:“那就再歡樂一點,畫上烏龜與豬,讀書示眾。”


    “耶!”小絮絮連忙拿過紙,把新條例補充了上去。


    軒轅無情也湊過來說道:“敗哥,這個殺害同袍是個什麽情況,大家不是npc就是玩家,湊一起玩遊戲,我感覺這很不可思議啊。”


    楊敗心有餘悸:“你們是不知道,有些夯貨專挑身邊的人下手,比如我剛才去見的兟甲兵頭頭。”說著將兩個屯長玩六博鬥毆的事給眾人講了一遍:“你們看,若是哪天喝點小酒助助興,這個季武跟李勇,保不定就把對方給殺了。”


    蠻子周泰悄悄縮了縮脖子。當初第一次見麵,他就是喝了點小酒,差點把三個人給殺了……


    “仲疏,難道叛軍沒有自己的軍規?”獨孤劍問道。


    他沒有問朝廷,不用說,朝廷肯定是有完善詳盡的軍規的。當然如今一幹人還是鄉級官員,屬於地方防衛部門,還接觸不到軍規。手頭可以用的也隻有三尺法,這個東西除了蔣欽,其他人一個字也背不出來。迴到老家,等到『亂』世,如今這紙軍規就可以正式派上用場了。


    楊敗想了想:“如今叛軍當然一些小條款是有的。但更多的恐怕還是人治,沒有軍規。季武滅仇人家口,不就正說明這一點?二將軍也看到了這一點,恐怕也在製定軍規。這個且不說,先前我和這幾個兟甲兵屯長談話,倒是套出幾個情報。”


    說著楊敗看向趙拙:“叔謙,丹陽兵應該是稱號兵種吧,你對此了解多少?”


    趙拙撓頭:“大人,拙獨自在家習武,對這個知道得不多,丹陽兵兵源之地,基本都在長江、溧水以南。我老家丹陽縣、如今秣陵縣,都未曾看見有大將來招兵。也就是普普通通選拔鄉勇,編入郡兵而已。”


    長江、溧水以南,山多水多,田少人稀。


    尤其是即將到來的山越大起事,丹陽南部的涇縣、陵陽、黟縣、歙縣,更是山越盤踞的重災區。


    楊敗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問道:“難道丹陽精兵的兵源,就是山越?”


    “大人,你說得有些接近了。”趙拙笑道:“投效朝廷,這些兵源之地的鄉民,都算是漢民,隻有不服漢朝律法,據山自守的才稱做山越。”


    楊敗笑道:“山越歸附以後,自然又是漢民了?這麽說來,盧小六幾個人,以後召迴來『操』練『操』練,也有可能出個丹陽兵特『性』。”


    “敗哥,你這是引誘我們主動向區家發動掠奪戰麽?”


    楊敗笑道:“還主動進攻,別人幾千上萬人。最好的結果,是劇情盡快結束,我們迴鄉後和區氏兩下相安,我們花費些錢糧,向區氏募兵。”


    諸葛武補充道:“化幹戈為玉帛,這也要站在平等的基礎上。能搶為什麽要換?就算劇情完美解決,我們迴去後,麵對山越還是太弱小了。隻可惜我們的上麵是個贓官,不能引為助力。不然,仲疏你的想法還很能實現。”


    楊敗點頭:“確實。說到贓官,我倒是從兟甲兵幾個屯長口中聽來一個信息。”說著看向蔣欽,“公奕,如今漢靈帝,可是向所有官員征收買官錢、做官錢?”


    蔣欽雙眼一時失神:“如今皇帝,以後的諡號是靈麽。”


    楊敗倒是忘了,這個漢靈帝還在位。


    蔣欽歎了口氣:“當然收,也不知這個皇帝,拿這麽多錢有何用處。”


    老實人說這麽多,已經是最大的憤慨了。


    “欽哥,那為啥敗哥沒有交這個錢,就做官了?”


    蔣欽苦笑道:“仲疏這個沒印綬的五等鄉官,算得什麽。皇帝收的,都是縣長以上地方主政官員的錢,再有就是高秩俸京師官員,也是一個大頭。就連軍中,兩千石以上的校尉、都尉、將軍們,都被這個皇帝下了手。”


    “欽哥,我就問問,這個買官錢、做官錢,要多少?”


    “買官錢年俸萬倍銅錢,做官錢四分之一。”


    “嚇?”


    “啥?”


    “蝦米?”


    “神馬?”


    除了楊敗已經從季武口中聽說過,其他四個玩家無不發出各種驚詫莫名之聲。


    “欽哥,你有沒有搞錯,買個官迴來做一萬年才迴本,傻子才做官啊?”軒轅無情萬難相信。


    蔣欽歎了口氣,不說話,還是楊敗接過話頭:“這個萬倍不是俸祿,是銅錢,比如縣長縣令都是黑綬,三等官,年俸比六百到一千石,買官錢要5000貫,到貫,一石糧值350文銅錢,真正倍率也就20倍。做20年官也就賺迴來了。哪裏有薄之你說的一萬年這麽誇張?當然屁股再穩,也是做不到這麽久的,很多官做幾年就會調走。這依然是一個賠本的買賣。”


    “不過就算再賠本,也隻有傻子和老實人才不做官。尤其是地方官,有權,來錢的途徑可不隻是俸祿。上貪下效。就說我們老家的秣陵長,買官費小縣縣長5000貫。他在每個鄉,都收取貫的剿匪費,這個錢,就算分潤大頭出去,他自己隻拿小頭,一年所貪,也就將這個買官費給貪迴來了。”


    “感情做官才是最劃算的生意啊,敗哥,難道現在就沒一個好官、清官了?那個太守陸康,是不是也交了錢才做官的?”


    這個我怎麽知道?楊敗看向蔣專家。“太守是兩千石官,買官費得要貫了吧,就算調任,也要交5000貫。陸康來給皇帝救火,還得自己掏錢?”


    蔣欽苦笑道:“這個欽也不知道。仲疏你和陸太守有關係,可以找機會自己問問?”


    軒轅緹絮一臉呆:“那些錢,就都像我們的頭頭秣陵長一樣,壓到我們這些無辜百姓身上了嗎?”


    “富庶的郡縣,情況稍好,做官的都是世家豪強,本來家裏就有錢,地方富裕,來錢的路徑也多,倒不一定都壓在百姓身上。而貧瘠的郡縣,遇到好官還好說,遇到贓官,就全部壓到我們這些下級鄉官和百姓的頭上了。”


    軒轅緹絮捏起小拳頭:“仲疏,我們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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