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敗心中糾結。


    黃稹言明自己是反賊,更是直言楊敗心不在此。當然並不是覺察了楊敗投靠朝廷的動作,而是從楊敗的言行舉止中看出來,楊敗的心在家鄉。楊敗平時情緒上,沒有作偽。


    這是一個真『性』情的漢子,不但如此,還讀過典籍,又是一身武藝。這讓楊敗更為肯定,黃稹黃穰,就是安陸黃家出來的黃香後人。


    名臣黃香,文武兼備,其子官至太尉。東漢太尉,即西漢大將軍,掌管天下軍事。東漢後期,實權移至尚書台後,太尉比司徒更像丞相一職。


    黃稹出自名家之後,同樣文武兼備,這樣一個人物,為什麽要反呢?難道是對大漢朝徹底失望了?縱然如此,為什麽不走出來,登上要職,撥『亂』扶正呢?楊敗想到這裏,不僅失笑,天下趨勢如此,黃稹雖然出眾,卻也不是薑尚、張良。但他采取這麽激烈的手段,當真認為自己可以從大漢朝割下一塊肉來,據地自治?還是說這個黃稹讀了一些經典,卻爛在肚子裏,實際上卻是一個草包,繡花枕頭?帶著不切時宜的想法,妄圖自野而起,建立第二個新朝?


    “楊敗。”黃稹見楊敗半晌不言,倒是沒有不悅。他心『性』闊然,又要收楊敗之心,當下略微好奇,淡淡問道:“你所思者何?”


    楊敗放下糾結,笑道:“將軍允文允武,竟也不得不反,末將於家鄉曾遭受『逼』迫,這一點小糾結,此時倒是可以放下,安心在將軍手下混到太平之時了。”說罷,楊敗將話引迴正題,深深揖手:“將軍召見,末將失職,怠慢了軍令,萬望恕罪。”


    黃稹擺手,略微笑道:“沒有軍令。隻是那日有些話還想與你說,不過被俗事耽擱,如今諸事漸緩,叫你來說說話而已。楊軍候請坐。”


    款待三將軍,在你口中居然是俗事,你這是把我這兩百人看得比別人幾千人重要,還是隻是在做做樣子?


    楊敗謝坐,在一旁坐下。


    “不知將軍要說什麽?”楊敗踞坐,開口問道。當日提及要他效忠,被他婉拒。當時就感覺黃稹還有話要說。


    “如今大將軍與我,連同江夏蠻王,打下了朝廷四縣,不過是出其不意而已。如今朝廷調來陸康,在舒縣聚兵整備,是我大敵。楊軍候來自朝廷治下,可否與我談談朝廷兵勢?”


    楊敗笑道:“將軍文武家學,想必出自世家,又破了四縣,收攏許多人才,如此大事,為何單問末將?末將一介薔夫起身,蒙將軍提拔,才做了一個軍候,將軍下問,末將何以自容?”


    黃稹神『色』略微晦然,淡淡笑道:“大將軍與我,出身草莽,讀了些書而已。至於四縣降夫,皆是貪生怕死之輩,碌碌平庸,遠不及我手底一個軍候,權勢當前依然淡然。楊軍候,不需自謙,什麽話,都直說好了。”


    楊敗很想問,還有一個三將軍呢,這個人果斷,有魄力,當初黑白雙開,如今更是混入了高層,就算要問兵事,別人手底下那麽多人可以湊在旁邊出主意,為何單單揪住我一個小『奸』細不放?


    楊敗隻能說道:“我軍兵卒悍勇好鬥,朝廷兵卒陣營齊整。末將覺得若是小規模戰鬥,我軍占優。若是大軍遮掩,以陣勢纏鬥,我軍難擋朝廷兵鋒。”


    黃稹歎了口氣:“就是如此,你能看到這一點,說明你也是一個知兵的人。”


    原來是在考校我,楊敗很想看看這個二將軍的智慧天賦是多少,兵學等級是多少。


    黃稹接著歎道:“奈何大將軍武藝雖高,卻生『性』倔強。三將軍麾下雖壯,卻涼薄自負。我軍的危局,也隻有我看在眼前。看到你,也就想起當初鄉裏晨讀書,夕練武的我來。苦於朝廷昏庸,官吏糜爛,空有抱負,卻不得為鄉民張目。如今頭腦一熱,跟隨大哥黃穰起事,到了今日,朝廷兵鋒『逼』近,才恍然發現,前路依然渺茫,我也隻能盡力挽救而已。要抗衡朝廷兵鋒,我正求賢若渴,在橫岩點名寨逗留多時,也隻看到你一個能帶出精兵的人才。”


    說到這裏,黃稹看向楊敗,等楊敗接口。


    楊敗笑道:“我這些麾下,乞丐一般,如何比得上列位將軍手中的廬江上甲?”


    楊敗沒有見到過npc精兵,這麽一說,也隻是猜測試探。


    黃稹淡淡說道:“廬江上甲,在我們手裏,也就是一般悍勇之徒而已,沒有經過朝廷編練,對上朝廷精兵,很難有所作為。”


    說罷黃稹站起身來,看向楊敗:“當日見楊軍候麾下兵卒神『色』彪悍,有精兵氣象。直到今日,我偶然查看編冊,這才發現,楊軍候陣營積分已經過千。敢問楊軍候,可是沒有在欒三兒的帶領下,已經獨自帶兵打下了小戰場副本?”


    原來如此。


    楊敗起身拱手道:“末將確實帶兵打了一次小戰場副本,傷亡慘重,僥幸獲勝而已。”


    黃稹點頭:“以一敵五,還能滅敵,縱然傷亡慘重,也掩蓋不了你曲下的精銳、驍勇。稹自問帶五百人親衛進入副本,也難以言勝。”


    說到這裏,黃稹竟然向楊敗揖手:“稹在此要向楊軍候請教練兵之法。”


    我這練兵法門隻能天知地知我家裏人知,怎麽可以讓你知。


    楊敗拱手低頭:“末將練兵,也隻是讓士兵學會技能而已,末將與麾下教頭,可以傳授幾門加強兵卒的技能,所以麾下驍勇。況且在鄉裏,曾抗拒山越,這些兵卒都見過血,因此不怯陣。若是將軍問我練兵之法,我隻能用孫武的話來說,那就是令下雖刀山亦行,禁下雖金山亦止,我麾下士卒,與我一心,勉強能夠做到。至於行兵布陣,這個末將卻並不在行。”


    黃稹拍手:“好一個令行禁止,這正是我軍所素缺。敢問楊軍候,你的『操』練士卒,一日可教會幾人技能?”


    這是要讓自己給他當教頭了?楊敗歎道:“我麾下教頭,一日教5人,我也隻是略多而已。”嗯,略多個幾倍,畢竟我很懶,已經很久沒有教人技能了,平均下來,我一天也不過教幾個十幾個人。


    黃稹點頭,正要說話,一個親兵入帳稟報:“稟告二將軍,臨淄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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