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別院離沈家新搬的院子還挺遠,沈蓉按著住址,讓馬車走了大半天才到地方,沈幕正拎了兩桶水往院裏走,見到沈蓉十分高興:「阿笑,你怎麽這時候迴來了?你一月不是隻有幾天假嗎,現在還沒到時候吧?」


    沈蓉簡單解釋道:「我當初不是救了李夫人一迴嗎,她一直拿我當座上賓待,連帶著王爺也沒把我當尋常下人,她前幾天邀我去她們家裏住了幾天,我順便迴來看看你們。」


    她說完輕鬆跳下馬車,就見沈幕竟然比原來黑了點,不過身材更見結實了,她詫異道:「哥,你怎麽成這樣了?」


    沈幕一邊拎水桶一邊帶著她往院裏走:「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有意投筆從戎,所以這些日子一直在練習騎射擊技的功夫,所以這才曬得黑了點。」


    沈蓉也覺著家裏如今這情況沈幕從武比繼續習文是個更好的出路,而且沈幕本就有舉人功名在身,能文能武怎麽都算是個人才了。


    她想了想道:「我方才好像在告示欄瞧見了蜀中要征兵的告示,你要不要去試試?」


    沈幕先是點頭又是搖頭,麵露思索:「蜀中征兵素來嚴格,他們告示上要三代都是蜀中人,而且必須得是蜀地戶籍,這兩點我就不成了。」


    沈蓉見他麵露失落,不由想到燕綏,心頭微動,不過又按捺住了:「別先說喪氣話,你就去試試唄,沒準軍營那邊見你本事出眾就破格把你留下了呢。」


    兩人沒走幾步就到了正院,沈瑜病雖然好了,但是臉色瞧著卻更差了,尤其是對沈蓉的態度更糟糕了,若說原來隻是嚴厲,現在則壓根是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的,連問都沒怎麽問一句,跟沒她這個女兒似的。


    沈蓉也給這態度氣的不行,更加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問沈幕道:「哥,爹他怎麽了啊?我怎麽招惹他了?」


    沈幕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再過一個月就是娘的忌日,我前幾日看爹把娘的遺物取出來挨個收拾,發現了好幾樣殘損的,怕是這一路不慎弄壞的,他大概是瞧見這些心情不好,不幹你的事,你想吃什麽,我去外麵給你買點迴來。」


    沈蓉想到溫柔美麗的亡故母親心裏也不大舒服,擺擺手道:「我不餓,我不吃了,咱們家鋪子生意怎麽樣啊?」


    她這不擺手還好,一擺手手腕上的齒痕就露了出來,作為一個男人,沈幕一瞧見這個就知道是什麽,臉色大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怎麽了?這是誰幹的?!」


    沈蓉還戴了兩個銀鐲子遮掩這處痕跡,卻沒留神被親哥發現了,這事兒明明不怨她,她卻生出一種莫名的做賊心虛的感覺來,被冷不丁一問就有些慌神,慌張脫口道:「大,大錘。」


    沈幕一怔,隨即大怒,竟然是‘李延之’那個混賬!!


    沈幕也來蜀地這般久了,對‘李延之’的風流名號自然也聽說過,一見這齒痕自然就想的多了,他當然不願意自己妹子跟這等人有什麽來往,哪怕這人身份顯赫呢!!


    沈蓉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又急忙給自己圓話:「我這是無意中絆了一跤,是大錘救了我……」她倒不是幫燕綏圓場,主要是怕沈幕一時衝動惹出什麽事來。


    沈幕顯然沒信,不過他這些日子也成長了不少,沒有立時質疑,隻深深地看了眼沈蓉,伸手扶在她肩頭:「阿笑,我是你大哥,你有什麽事不要總是一個人悶在心裏,有什麽事是咱們兄妹倆不能一道解決?」


    沈蓉點頭道:「我知道了。」


    沈幕看她這模樣就知道沒把這話往心裏去,隻得暫先把這事兒壓在心底,思量著什麽時候去李家為自己妹子討個公道,總不能讓阿笑再被這等人糾纏。


    沈幕對她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她也懶得在他跟前敷衍,抬頭問道;「哥,咱們家鋪子開起來了吧?生意怎麽樣啊?」


    提到生計,沈幕臉色算是緩和了些:「照你說的,把咱們家世代流傳下來的女眷用的香粉方子做成脂粉售賣,生意倒還不錯,養活一家人沒太大問題。」他說完又頓了下:「不過我才知道,咱們租下的娘娘廟的那處鋪麵竟然是燁王府的產業,聽說還是當年燁王妃的陪嫁鋪子。」


    燁王府……這事兒除了燕綏不可能有旁人做了,沈蓉沒想到他暗裏還幫過沈家,一時也不知道作何反應,被沈幕叫了幾聲才迴過神來,轉了話頭道:「大伯呢?怎麽沒見他們一家?」


    沈幕道:「大伯的院子不知為何沒和咱們買到一處,我帶你去拜見他吧,以後也好認認門。」


    沈蓉估摸著這又是燕綏搗的鬼,不由得往天上翻了個白眼,跟著沈幕拐了好幾條巷子才算找到沈瑾一家住的胡同,沒留神在一處隱蔽的拐角竟看到沈蒙和李鈺在說話,沈蒙見到兄妹倆也怔了怔,隨即笑著招唿道:「阿幕,阿笑,怎麽這時候過來了?」


    沈蓉道:「知道伯父搬了新居,特地來暖屋的。」她說完不由得把目光落在李鈺身上,沈蒙笑著解釋道:「巧了,李叔也是過來探望我爹的。」


    一行人並肩走進去,兩家人中間還夾著那封假書信,便是在一起說話也沒有往日親近,總覺著隔了層什麽,沈瑾想要留兄妹倆吃飯,也被兄妹倆婉拒了,略問候幾句就出了大門,沈幕想著沈蓉到現在還沒吃飯,又不想她勞累自己動手,於是拐進一處飯館點席麵去了。


    這時李鈺匆匆從後趕來,對著沈蓉笑道:「怎麽這幾日在王府不見阿笑侄女啊?」


    沈蓉對這個李鈺總存了幾分戒心,聞言隻客氣笑笑:「有些旁的差事。」


    李鈺邊走邊跟她說話,仿若閑談:「我上迴無意中見到侄女和人同乘一車,那人隱隱約約瞧著竟像是王爺,我說侄女啊,這可就是你不厚道了,你都有王爺這條路子了,怎麽也不與家裏人說說,倒讓你大伯為你擔心?」


    沈蓉暗裏皺了皺眉,平靜道:「李叔想必是瞧錯了,我這樣的身份,哪能和王爺共乘一車呢?」


    李鈺哈哈笑道:「也是,我這眼睛也不大行了。」


    有時候堅決否認反倒是一種從旁佐證,李鈺目光不動聲色地在沈蓉臉色逡巡片刻,心裏已經有了計較,拱了拱手,表麵還是一派豪邁,就這麽告辭離去了。


    沈幕讓小二幫著把席麵抬到家裏,沈瑜吃飯的時候還是不鹹不淡一張冷臉,別說是對沈蓉了,就是對著沈幕也是這幅德行,到最後沈蓉直接氣的摔了筷子,出門叫了輛馬車頭也不迴地走了。


    沈瑜見她這般大的脾氣,重重一哼,在她背後沉聲道:「走了你就別迴來!」


    沈蓉腳步停都沒停一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不迴就不迴,誰稀罕啊!


    沈幕對著親爹也頭迴發了火:「爹,小妹好不容易迴來一趟,您這樣陰陽怪氣的是做什麽!」


    沈瑜似是也有些懊悔,看著桌麵不言語了,半晌才歎了口氣,神情有些恍惚:「她生的那樣像你娘……哎,冤孽。」他又長長地歎了聲,把沈幕歎的滿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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