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受到蕭天來曆的驚嚇,季寶文終於不再像之前那樣,戴著有色眼鏡看待這件事——認為被插手自己學校的事務感到不爽,反而開始公正的看待。


    盡管這次依然是被插手,但這手太大了,大到季寶文無力招架。


    再者,彭建濤的話,也驗證了蕭天的說辭——他是受害者。


    自然而然的,於情於理季寶文都要調查清楚。


    “是是是。”彭建濤連忙道。


    因為季寶文這番話,彭建濤不敢耍任何心機,隻好指著劉傳偉道:


    “要說開始,其實我跟蕭天沒有矛盾,是他,他因為蕭天受傷,我才惱怒的找蕭天麻煩。”


    到了這一步,劉傳偉也沒轍,隻好訕訕的道:


    “因為彭院長是我舅舅,所以我就心裏膨脹,在蕭天他們那些學生麵前說話口氣稍微大了些,蕭天他有那樣的身份,我——”


    劉傳偉剛說到這裏,就被季寶文打斷:“不管蕭天是什麽身份,你先看看你自己做的對不對!”


    被季寶文一句話懟了迴去,劉傳偉心裏一跳,明白季寶文讓他隻說自己的問題。


    雖然心裏憋屈,但劉傳偉也不敢有半點反抗。


    然後,他就把自己因為生氣向吳天明謊報,並栽贓蕭天不願意去開會的事情說了。


    聽到竟然真的是這樣,吳天明當時就眼前一黑,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指著劉傳偉,吳天明恨極:“你……你混蛋!你怎麽能這麽陰險!”


    他能不恨麽?


    因為劉傳偉的栽贓,讓他也開始對蕭天有意見,慢慢走上這個不歸路。


    等於他是被劉傳偉拖下水,害慘了。


    但劉傳偉也不甘示弱,譏諷道:


    “如果我沒有這樣的身份,你會不聽蕭天辯解?你會直接指責他?”


    吳天明一噎,氣惱道:“首先你就不該騙我,你——”


    “夠了!”季寶文怒道。


    被他這麽一震,劉傳偉和吳天明都悻悻的住嘴。


    季寶文臉色陰沉的在他們臉上掃了一圈,心裏也終於明白,蕭天為什麽一開始就那麽‘囂張’,連對自己的話都敢譏諷。


    也難怪,院長、輔導員、班長聯合起來整他,這還叫淨土?


    烏煙瘴氣還差不多!


    蕭天能忍到現在,已經算脾性好了的,換個像他這樣背景的,恐怕早就把這幫家夥整得悔不當初。


    但蕭天並沒有,最終還是找他這個校長來處理,自己沒有任何僭越。


    虧得自己之前還惱怒蕭天找人處理,把手伸得那麽長……想到對蕭天的誤會,季寶文就感到臉上發燙,充滿自責和慚愧。


    當然,也有後怕。


    要不是蕭天亮出身份,自己繼續偏聽偏信,就像蕭天說的那樣,抱著自己那可笑的‘尊嚴’和‘威嚴’,繼續執迷不悟的耍威風。


    到頭來……恐怕自己都得遭殃。


    要換做劉傳偉這樣睚眥必報的小人,有這樣的身份,誰得罪他,還不立刻就把人整得生死不如。


    兩相對比,就能看出蕭天的大氣穩重,到底出自那樣的家族,心性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因為此,他對蕭天感到愧疚之餘,還有深深的敬佩。


    當然,他對劉傳偉他們幾人更加惱恨了。


    胡作非為,敗壞學校風氣,這讓他忍不住冷聲道:


    “你們可真夠可以的……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看到季寶文那冷冷的目光,劉傳偉幾人渾身一顫,越發感到不妙起來。


    平複了一下心緒,季寶文盯著劉傳偉:


    “繼續說。”


    “是,是。”劉傳偉訕訕道。


    然後他就說了教室裏那件詭異的事情。


    雖然這是蕭天搞出來的,但如果劉傳偉不發誓,蕭天也做不到。


    要怪,隻能劉傳偉睜著眼睛說瞎話,還敢在蕭天這種修真者麵前發假誓,豈不是找虐。


    聽到這件事,季寶文他們都有些懷疑,但經過吳天明他們再三確認後,季寶文雖然感到難以置信,但也沒有再糾結。


    不過,到了季寶文這個位置,也不是一無所知,知道這世上的確有很多未解之謎,包括一些奇人異士。


    他倒沒有往蕭天身上想,而是想的機緣巧合下的應驗。


    畢竟,有些時候有些事根本無法用常理解釋。


    他冷冷道:“有道是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誰讓你睜著眼睛說瞎話,還敢發誓?”


    劉傳偉和彭建濤到現在還對那件事有些陰影,聽到這話,再次感覺一種驚懼籠罩心頭,有些疑神疑鬼起來。


    難道說……這世上真的有鬼神?否則就算巧合,怎麽會那麽多事全都湊到一起?


    之前吳天明還不知道是劉傳偉誣陷蕭天,現在知道的確是劉傳偉撒謊,他也因為那件事敬畏起來,心裏有些發毛。


    季寶文擺了擺手:“行了,這件事過去了,繼續說。”


    劉傳偉喉嚨滾動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沫後才道:


    “因為這件事受傷,我和我舅舅都對蕭天很惱火,在我們輔導員查到蕭天是武術生後,就想到把蕭天送到軍營去訓練,殺殺他的銳氣。”


    這件事其實跟吳天明沒太大關係,彭建濤自己也能查到,但劉傳偉對之前吳天明罵自己有氣,所以故意把他也帶上。


    吳天明當然明白劉傳偉的險惡用心,心裏氣得都快吐血,但劉傳偉說的又是事實,他根本無法反駁,畢竟那的確是他查的。


    可他做的那些,在這件事中根本無足輕重,提與不提,對他來說絕對是兩種結果。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的時候,季寶文又朝他瞥了一眼。


    冷冷的一眼,讓吳天明膽戰心驚,又對劉傳偉恨極,暗罵自己瞎了眼,之前怎麽會覺得這混蛋好。


    就像蕭天說的,他果然是睚眥必報的小人。


    這個時候,吳天明也感到深深的後悔,同樣對蕭天感到愧疚,如果沒有這件事,自己有個這樣的學生,那該多好……


    劉傳偉擺了吳天明一道,心裏稍微舒服一些,說道:


    “然後,我舅舅就給體育學院的副院長打招唿,讓他到時候關照蕭天。”


    季寶文聽到他們故意把蕭天跟體育學院的學生一起,送到軍營軍訓,忍不住狠狠剮了他倆一眼。


    他大概能猜到,那時候蕭天沒有展露功夫,又那個模樣,他們肯定以為蕭天去了要脫一層皮。


    也幸虧蕭天並不像他外形那樣,從軍營安然無恙的迴來。


    但就在這時,季寶文突然心裏一動,想起前不久接到的那個電話。


    “等一下。”


    季寶文打斷道,盯著彭建濤問道:


    “我問你,你找的那個副院長,是不是林本江?”


    彭建濤一楞,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但隨即,彭建濤突然想起什麽,驚道:


    “您……您怎麽知道?”


    季寶文聽到果然如此,惱怒的冷哼一聲,指著他,氣的手都有些哆嗦了:


    “我怎麽知道?林本江都被抓了,你說我怎麽知道?”


    彭建濤呆呆的看著季寶文,腦海中電光火石間想起昨天他找林本江,想給蕭天加試,卻被告知林本江因為出了事,被停職的消息。


    一瞬間,彭建濤腦袋像是被什麽炸了一樣,‘轟’的一下,想到了前因後果!


    在之前,彭建濤得知林本江被停職的時候,還沒想那麽多,反而覺得鬱悶,怎麽找他辦事他還被停職了。


    不僅如此,當時劉傳偉還抱怨一句:“難怪蕭天沒事,真是走了狗屎運!”


    因為劉傳偉這句抱怨,他兩都認為蕭天之所以在軍營安然無恙的迴來,是因為林本江被停職,沒有找蕭天的麻煩,才讓他躲過這一劫。


    但現在想來,恐怕卻不是這麽迴事。


    而且季寶文問出這一句,也讓彭建濤也迴憶起,昨天他問林本江為什麽被停職時候,電話那邊還說這件事是季校長通知的。


    再對照現在季校長問的話……


    彭建濤下意識的顫了一下,遍體生寒。


    難道,林本江不是沒整蕭天,才讓蕭天安然無恙,而是他整蕭天,才落到這個下場?


    想到這個猜測,彭建濤大腦發懵,有些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怎麽能不怕?


    林本江隻是因為幫自己整蕭天就這樣,那自己這個指使者……


    彭建濤本來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此刻被嚇得更白了,冷汗滾滾而下。


    但彭建濤哪裏知道,季寶文那時候根本不知道林本江是因為什麽事被抓,而陳斌那邊隻迴了一個軍事機密,就把他堵迴去了。


    軍事機密……沾上這個詞那就不得了,誰還敢多問?


    生怕被牽連上引火燒身。


    所以,當時在給林本江打電話的時候,季寶文才發那麽大的火。


    而現在,因為這件事,季寶文才把兩件事聯係起來,有了這個猜測。


    一問,果然是這樣,季寶文怎麽能不氣?


    一下子兩個副院長都出了問題,還都是公報私仇,去整蕭天這個連自己都得罪不起的學生!


    這讓他這個校長也感覺臉上無光的時候,也有些心驚肉跳。


    萬一蕭紅星追究起來,自己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可是嚴重失職!


    也幸虧,蕭天什麽都沒說,反而最後點明他自己的身份,並把這件事交給季寶文自己處理。


    想到這些,季寶文哪還有蕭天半點氣,反而充滿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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