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花刀!”


    崔永江手腕抖動,凝出朵朵刀花,身形向下俯衝的同時,盯著沈白的目光,就好像在看著一個死人,在他看來,麵對自己的全力一擊,對付必死無疑。


    要知道,旋花刀是崔家秘傳的玄階下品武技,威力十分驚人,他曾仗此刀法,斬殺過一名同階的武侯,如果不是剛才沈白展露了非比尋常的實力,用出這一招,自己都覺得有些小題大做。


    嗖!


    就在崔永江出刀之際,沈白也動了,隻見他身子直直往上一縱,背後一對紫色光翼伸展開來,整個人化作一道青影,衝天而起。


    “風火裂天!”


    天地之間仿佛打了一道青色的閃電,衝入了漫天飄落的花雨之後,隨後就亮起了一道白虹,貫穿天地。


    刹那間,天地間似乎隻剩下這道橫亙天宇的白色劍芒。


    刺啦!


    白色劍芒撕裂虛空,帶起一股狂暴氣旋,急速劍芒和空氣摩擦之下,竟然燃燒起來,拖起了一條長長的白色焰尾。


    麵對劃破長空的驚天劍芒,崔永江眼中露出驚駭之色,隻是不要命地舞動樸刀,旋出朵朵刀花護住全身,來抵擋這一劍,隻是這一劍速度何等之快,直接穿透了陣陣刀光,又刺破了他的護體氣紗,硬生生地貫入了他的喉嚨。


    噗!


    長長的血箭從崔永江身上飆出,如同一道噴泉,灑落長天。


    “不可能!”


    半空之中,崔永江臉上滿是驚惶和不可置信,口中哢哢出聲,使勁伸出手去,想要抓住抓刺入咽喉的短劍。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說話間,沈白用力一拔劍,崔永江便墜了下去,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嘭”地發出了一聲沉重的聲音。


    “天哪?!”


    與此同時,一旁的沈二爺心神搖曳,根本無法靜下心來,運氣療傷。


    之前,沈白指劍擊破崔永江氣牆之時,他就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將沈白擊殺崔永江全過程都收在了眼底。


    要知道,沈二爺雖然一向看好沈白,知道他遠超同儕,這才會放心讓他獨自對抗崔永江,不過心裏頂多覺得沈白能夠纏住對方一陣,隻求能夠撐到自己恢複,從來沒奢望他能夠勝了對方,更別說是擊殺崔永江,而且隻用了一劍?!


    “這還是人嘛?!雖然隻是和我一樣的入門級別武侯,但是一劍擊殺,也已經遠遠超過了天才的範疇?!”


    “天驕?!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天驕!就算今日沈家遭難,隻要小白還在,就能希望!”


    此刻,沈二爺心潮澎湃之下,不禁老淚縱橫起來。


    “二爺爺,你怎麽了?!現在崔永江已死,再沒人會來打擾了,你安心療傷,我給你護法!”


    見狀,沈白連忙落到地上,走到沈二爺跟前,寬慰道。


    “沒什麽?二爺爺是高興的,本來我以為沈家要完了,不過現在看到你,我就知道沈家一定能夠重振聲威!”


    聞言,沈白不禁一驚,急忙問道:“二爺爺,為什麽那麽說?難道沈家出事了?!”


    “沒錯!不久之前,武陽城白馬營的那個女匪首跑來傳訊,說大長老和血魔宗有染,滅了城主府,接著,三長老又當眾化身血滴子,暗算他人。現在都說我們沈家和血魔宗勾結,崔趙二家已經動手了,家主被崔永山和趙烈侯聯手圍攻,我也是拚著挨了趙烈風一記,才好不容易逃出來的。”


    “大長老滅了城主府?!”


    聽到這裏,沈白略一沉吟,抬頭道:“連幾位長老都是血魔宗的人,難怪沈立會被奪舍,成了一個叫做‘血蛇’的血滴子。”


    “何止啊,老四之前一直和沈老三在林子裏麵,現在卻下落不明,估計也是兇多吉少。”


    “四長老也不見了?如果這樣的話,長老級別的隻逃出了二爺爺一個,家主也被崔趙二家圍困,看來這次族裏損失巨大!”


    “誰說不是呢?!”


    沈二爺歎了一口氣,隨即目光看向沈白,焦急道:“小白,現在崔永江死了,我自己療傷就行了。你快去對麵看看,看看能否把你爺爺救出來?!”


    聽到這話,沈白不禁眉頭一皺,一時沉默不語。


    “怎麽了,小白,難道你不願意去救家主?!”


    見狀,沈二爺不禁急道。


    這時,沈白臉色凝重,開口道:“二爺爺,其實我想先問你件事。”


    “你說?!”


    沈二爺有些奇怪,不知道沈白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為何不急著救人,反倒提起問來。


    “當年我母親懷著我的時候,爺爺曾經讓人送過幾次藥湯,母親早早過世,據我所知就是因為藥湯有毒?!二爺爺,你可知道,那些湯藥到底是這麽迴事,是哪裏來的?!”


    “哦?!”


    聞言,沈二爺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兩隻眼珠往外一瞪,帶著一絲怒意,大聲道:“你懷疑家主在湯藥下毒?實話告訴你,你爺爺送去的湯藥,全都是我做的!難不成,是我在那些湯藥裏麵做了手腳嘛?!”


    聽到這話,沈白連忙擺手,“二爺爺,我不是懷疑你,也不是懷疑爺爺。隻是現在看來,沈家早已被血魔宗滲透,恐怕我娘的死和他們脫不了幹係。二爺爺,你再仔細迴憶看看,製作湯藥的時候,是否有其他人在場?”


    此言一出,沈二爺臉上怒意漸消,不禁低頭陷入了沉思,大概半響之後,他突然用了一拍大腿,抬起頭來,叫道:“我記起來了,有二次剛煉製完湯藥,就被大長老派出去采購藥材,湯藥是由他去交給家主的!”


    “沒想到真是大長老!”


    聞言,沈白已經可以斷定,胡一朔所說的那個毒湯藥,一定是大長老搞的鬼了。


    想到這裏,他眼中射出二道精芒,咬牙切齒道:“血魔宗,我和你勢不兩立!”


    “二爺爺,謝謝你讓我知道了真相,現在我就去前麵山坡,想法救出爺爺!”


    “且慢!”


    沈白正要轉身離開之際,被二長老叫住了,他看向二長老,臉上露出一絲疑色。


    “你爺爺讓我突圍之時,曾經有所交代,讓我逃脫之後,一定要想法迴沈家一趟,取出一件東西。如果你無法救出家主,這件東西絕對不能落在其他人的手中。”


    沈二爺神色鄭重,傳音過去,“記住,那件東西就藏在家主的臥房,具體位置在……”


    “好,我知道了。若是事不可為,我會去把東西取出來的。”


    沈白點點頭,應了一聲,旋即身形疾走,化作一道青煙,穿入了遠處的密林。


    ……


    武陽城郊,太祖雕像已經變成了滿地的碎片,原來雕像矗立的位置,一道巨大的血色光柱正緩緩變淡,讓光柱裏麵的身影變得愈加清晰起來。


    這是一個身材九尺的魁梧壯漢,棱角分明的臉孔不怒而威,濃眉下的一雙虎目透出一股放意肆誌的光芒,亮的嚇人。


    “血杖恭迎血怒王大人,賀喜大人重獲自由!”


    見到這個男子,當空而立的血杖翁立刻單膝淩空跪下,恭敬叫道。


    看著跪在眼前的老者,血怒王麵無表情,聲音冰冷,“血杖,你終於來了,隻是來的似乎晚了些?其他人呢?血公子,在哪裏?”


    “稟報大人,當年一收到您的千裏血訊,我和血公子就率領麾下的九大血滴子動身前來,半路上,聽說您已經在北域天水郡被人鎮壓,於是就來到武陽城,潛伏了下來,打算先尋找到大人被鎮壓的地點,再設法營救。誰知道,許多年都未找到地方,十幾年前還敗露了行跡,被武陽城的四大家族聯合了天水郡幾大宗門合力圍剿。那場大戰中,還好我早早自爆,成功奪舍了沈家最年輕的長老,才能借著清理戰場之際,以收集本命精血的辦法,又救下了幾個血滴子,隻是包括血公子在內的其他人全都徹底身死。這些年,我一邊掌控新的身體,一邊慢慢成為了家族的大長老,隻是一直沒能找到大人被鎮壓的地點,耽擱了不少時間,直到年前大祭時,借著尋找族中一個失蹤的地址,才發現了端倪。之後,我立刻安排幸存的血滴子進入沈家,開始營救計劃,托大人的洪福,總算一切順利。”


    “嗯!看來你為了救我出去,的確花了不少心思,起來吧。”


    聽血杖翁說完,血怒王點點頭,說道。


    “多謝大人!”聞言,血杖翁心中暗暗鬆了口氣,淩空站了起來。


    “如今,我剛剛脫困,急需武者的新鮮血液恢複實力,以你的老謀深算,想必已經替我準備好了吧?!”


    “是!我的血河杖剛吸收了不少精血,應該能夠讓大人恢複一些實力。另外,我已經命手下血滴子布下了四煞血煉陣,困住武陽城的全部武者。”


    說完,血杖翁將拐杖用雙手舉過頭頂,遞了過去。


    “很好!隻要我恢複實力,就立刻滅了天水郡,到時候武陽城就交給你執掌吧!”


    說話間,血怒王盤腿淩空坐下,雙手虛合,將拐杖懸浮身前,隻見拐頭光芒大盛,旋即射出一道血線,左右一分,分別投入了兩邊掌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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