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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影一閃,那一株古鬆之下,映現出一道身影。


    正是之前那赤袍青年,一頭灰白長發束縛,俊朗的臉龐淡漠木然,當看到林尋佇足在清風、清月身邊時,他瞳孔不易察覺地眯了眯。


    “玄符師弟。”


    灰袍男子一喜,在彌羅洞天的同輩中,他這位玄符雖然排名在最末,但無論是靈紋造詣,還是戰力,皆堪稱冠絕群雄!


    當即,灰袍男子就將林尋進入此地後的種種舉動傳音告之玄符。


    玄符聽罷,不禁皺眉,眸子中寒意懾人,盯著林尋道:“你要見祖師?”


    林尋頓時笑起來,道:“果然,鹿先生就是你們祖師。”


    這一刻,他內心也是難掩喜悅。


    自年少時離開那一座礦山牢獄至今,已過去許多年,如今總算有機會再和鹿先生相見,他心中也不勝歡喜。


    “鹿先生……”


    玄符皺眉道,“祖師前些年的時候,就已離開彌羅洞天,我勸你還是請迴吧。”


    林尋挑眉:“你家祖師去了哪裏?”


    玄符反問:“我為何要告訴你?”


    劍拔弩張!


    氣氛也壓抑起來。


    林尋想了想,道:“你懷疑我此來意圖不軌?”


    “難道不是如此?”玄符神色淡漠。


    林尋忽然笑了,指著清風和清月正在對弈的棋局,道:“這樣如何,你我也來對弈一場,我贏了,你就迴答我的問題,我輸了,我立刻走人。”


    玄符怔了一下:“你確定?”


    “朋友,你可明白,這等對弈考驗的是靈紋造詣?”灰袍男子也一臉錯愕,差點以為耳朵聽錯了。


    別人不清楚,他哪會不知道,在靈紋一道上,他們彌羅洞天絕對稱得上是獨步天下,無出其右!


    而現在,居然有人跑來要和他們彌羅洞天的傳人對弈,這簡直就是班門弄斧,自取其辱來了!


    這一刻,灰袍男子也體會到了玄符的心情,也理解了玄符為何會怔那一下,問出“你確定”這三字。


    在這彌羅洞天,任誰聽到這樣的要求,恐怕都會感到很荒謬吧?


    “別忘了,我是如何進來的。”


    林尋笑看灰袍男子一眼,後者先是一呆,旋即明悟似的,道:“你該不會是來踢場子的吧?”


    林尋笑容一滯,唇角抽搐道:“我說了,這次前來隻是想和鹿先生見一麵。”


    遠處,玄符走來,將清風、清月兩個孩童從對弈中拎起來,交給灰袍男子看管,而後盤膝坐在那棋盤一側,道:“開始吧。”


    顯然,他已答應林尋的條件。


    林尋也盤膝而坐。


    “對弈的規矩你可懂?”灰袍男子在一側問道。


    “無論是三才對弈、六合對弈、九宮對弈,還是三十六天罡對弈、七十二地煞對弈,都可以,當然,若有其他對弈規則,現在告訴我也無妨,我一一接下便是。”


    林尋隨口道。


    灰袍男子怔然道:“你居然準備如此充足,還說不是來踢場子的?”


    林尋是真有些不願搭理這家夥了,想法太奇葩,令人啼笑皆非。


    “你來是客,便由你來


    選一種。”


    玄符神色木然,幾乎是沒有任何一絲表情。


    “那就九宮對弈。”


    林尋也不推辭,隨手撚起一枚黑子,敲在棋格上。


    頓時間,一座玄奧神妙的禁製大陣在棋格中湧現而出。


    灰袍男子的靈紋造詣也頗為深厚,看到這一幕時,不禁吃驚,愈發地認為林尋是有備而來。


    甚至是來者不善!


    清風和清月站在一側,好奇打量著這一幕,清風問道:“木巍師叔,這一招有什麽講究?”


    灰袍男子木巍隨口道:“這是小陰陽五行禁陣,很常見的一種陣型,不必太驚訝,等對弈結束,師叔為你們將整個對弈的細節一一複盤,到時候再解釋給你們聽,現在你們就老老實實看著,觀棋不語真君子嘛。”


    這既是說給清風和清月聽的,也是說給林尋聽的,言外之意就是,這一場對弈,其他人是不會插手的。


    對麵的玄符此時拎起一枚白子,敲在了一個棋格上。


    頓時,一個精妙的禁製大陣也隨之湧現而成。


    林尋暗暗點頭,這玄符早靈紋上的造詣的確很不簡單。


    心中如此想著,他撚起一枚黑子,再度敲落。


    玄符也隨之落子。


    兩人你來我往,就見那小小棋盤上,一個個各具神妙的禁製大陣湧現,割據不同棋格中。


    初開始,玄符還有些不甚在意,可漸漸地,他眉頭微微皺起,意識到碰到了一個勁敵,不敢再怠慢,收斂心神,全神貫注應對。


    而在一則觀戰的木巍,初開始還對玄符信心十足,認為不出片刻,這個前來踢場子的家夥注定將遭受重挫。


    可隨著棋局對弈漸漸展開,他神色則變得凝重起來,甚至已感到一陣膽顫心驚!


    至於清風、清月都早已看得眼花繚亂,那棋局上上演的對弈,已完全超出了他們能夠理解的範疇,過於玄奧和晦澀。


    可他們卻能看出,隨著時間推移,玄符落子的速度開始變得緩慢,到後來,每一次落子,都需要思忖一番。


    而林尋落子時,依舊很隨意,幾乎是不假思索就敲落一顆顆棋子。


    小溪潺潺,鬆濤陣陣,這清幽的場地中卻是一片寂靜和壓抑。


    眼見玄符下棋的速度越來越慢,思考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清風不禁有些焦急,抬眼看向木巍,張嘴要說什麽。


    可卻吃驚發現,木巍額頭上已浸滿汗水,眼瞳睜得滾圓,眉宇間寫滿了吃驚、震撼以及一抹掩飾不住的擔憂。


    那模樣仿似他就是玄符,正在對弈中進行著一場慘烈無比的廝殺,也遭受著極大的壓力似的。


    也是此時,清風這才發現,附近多了許多身影。


    這些皆是彌羅洞天中的長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佇足在那,靜默不語,凝視著這一場對弈。


    神色間,或多或少都帶著一抹驚異之色。


    顯然,這一場對弈中,林尋的表現也令他們感到意外。


    而當看到人群中的一個身披羽衣,相貌清奇的中年男子時,清風差點就叫出聲來。


    “莫出聲,以免打擾到他們。”


    這中年男子抬眼看了清風一


    眼,與此同時,他那醇厚溫和的聲音也是在清風心頭響起。


    而後,中年男子將目光重新看向棋局,神色間也是帶上異色。


    直至這一場對弈進行到第三個時辰時,林尋忽然抬頭,笑道:“到此為止如何?”


    玄符沉默了片刻,神色木然道:“你不必相讓,我已不求勝,但求輸一個明白。”


    林尋點了點頭:“可。”


    這一次,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林尋再次抬眼看向玄符,道:“承讓了。”


    玄符抿嘴沉默片刻,道:“是我技不如人,遠不如你,根本談不上是承讓。”


    此刻,附近一直觀戰的眾人都不約而同地長吐一口氣,似乎在紓解內心的緊張和壓力,旋即,神色都變得複雜起來。


    玄符乃是彌羅洞天這一代最卓絕的傳人,靈紋造詣之深厚,令不知多少人為之驚豔。


    可現在,卻竟敗在了一個陌生人手下!


    這陌生人是誰?


    他在靈紋一道上的造詣又達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怎會這樣……”


    木巍叫道,失魂落魄,有些無法接受。


    “勝負之數,本就是常事,更何況這靈紋對弈之道,乃是為鑽研和推演靈紋而來,目的是為了提升自身的靈紋造詣,對玄符而言,此次對弈落敗,反倒是一一件好事。”


    這時候,那一襲羽衣,相貌清奇的中年男子溫聲開口。


    眾人都不禁點頭。


    而後,中年男子目光看向林尋,道:“鄙人虛若穀,目前擔任彌羅洞天掌教之職,之前木巍已經傳音告訴我,小友此來是欲見一見我彌羅洞天的祖師?”


    林尋起身,拱手道:“正是如此。”


    虛若穀若有所思,含笑道:“祖師如今雖不在,但小友此來,必是有要事要見,還請隨我一起前往主殿一敘。”


    “多謝。”林尋道。


    當即,虛若穀親自在前邊帶路,和林尋一起朝山巔行去。


    木巍和其他那些彌羅洞天傳人目送他們離開後,都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那人是誰?竟在靈紋一道上有如此造詣?”


    “他說是來拜見祖師,該不會是以前就認識祖師吧?”


    “此人的確厲害,他對靈紋一道的掌控,已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遠非是我們可比,依我看,或許隻有掌教親自出手,才能壓他一頭。”


    ……而就在這議論聲中,一直坐在那,神色木然的玄符忽然起身,眸子中湧出懾人的神芒。


    “我大概猜出他是誰了!”


    說著,他身影一閃,就匆匆朝山巔掠去。


    眾人都不禁愕然,一頭霧水,想要追問時,玄符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走,我們也去看看。”


    木巍帶頭,其他人也跟著一起掠向山巔的方向。


    與此同時。


    山巔那雲霧繚繞中,有著一座古老的殿宇屹立。


    大殿內,剛一進來,虛若穀就轉身,朝林尋拱手,肅然問道:“敢問……可是林尋公子?”


    ——


    ps:第八章送上!


    第九章已經寫一半,10點半左右就能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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