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算是承認了嗎?”米斯問道。


    阿弗凡克森攤開雙手,“沒辦法,你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繼續說謊隱瞞也沒有任何意義。”


    世界樹附近的氛圍變得凝重了起來,所有人的視線都凝聚在了兩人身上。


    米斯看著一臉無所謂的阿弗凡克森,“看來,你的目的應該都達成了,對吧。”


    阿弗凡克森笑道:“差不多吧,接下來就是等待了,時間會幫我檢驗成果。”


    這樣的結果,也在米斯意料之中。


    如果阿弗凡克森不是胸有成竹,認定自己的計劃沒有紕漏了,也不會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去救歌蘭忒妮。


    他在救下歌蘭忒妮的前一秒,肯定就已經預想到了現在要麵對的一切。


    “為什麽要害莉希婭。”


    麵對米斯的質問,阿弗凡克森不打算再隱瞞什麽,如實迴答了這個問題。


    “米斯,如果魔族入侵,你會義無反顧地站在人族這邊對抗魔王軍嗎,答案是不會。”


    “米斯,我太了解你了,你隻在乎自己和身邊的朋友家人,你不在乎沒有交集的其他人。”


    “災厄降臨,你會對人族棄之不顧,隻想著保全自己。”


    “我之所以讓莉希婭在魔王麵前暴露人族身份,就是為了用莉希婭的死來刺激你,讓你和魔族結下不解的仇恨。”


    “隻有仇恨,才能推動你站在魔族的對立麵。”


    米斯聽了他這一番激昂慷慨的發言後,很是無語。


    “所以逼迫克洛斯送死這件事呢?”


    阿弗凡克森有些意外,顯然是沒想到米斯連這件事也猜到了。


    畢竟他一直認為自己做得足夠隱蔽。


    對於克洛斯的事情,原本米斯是沒有往他身上懷疑的。


    離開維拉緹斯王國之前,米斯專程和首席宮廷魔法師諾博聊過。


    哪怕諾博提到了阿弗凡克森,他也沒有懷疑什麽。


    直到米斯在麥爾口中得知,麥爾與父親賽柯伯爵兵臨萊瑞城時,克洛斯還曾和他們父子秘密會麵。


    米斯一直認為克洛斯早在賽柯伯爵反叛之初,就被塔爾塔洛斯奪舍了。


    由於事發突然,所以阿弗凡克森沒能及時出麵。


    和麥爾聊過之後才發現,原來克洛斯是在王國大軍包圍萊瑞城之後才被奪舍。


    也就是說,他做出了這種瘋狂的自殺舉動後,間隔了很久,阿弗凡克森在這期間什麽都沒有做。


    阿弗凡克森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克洛斯被塔爾塔洛斯奪舍。


    或者說,正是他誘導了克洛斯,才導致克洛斯被奪舍。


    “米斯,真沒想到,你連克洛斯的事情都察覺到了。”


    “說說吧,為什麽要害克洛斯被奪舍?你和塔爾塔洛斯不是死敵嗎?”


    阿弗凡克森淡淡開口,“讓你誤認為克洛斯是替你而死,從而心生愧疚,這隻是一方麵。”


    他輕輕抬起右手,手上浮現出一團魔力。


    “看到這團魔力了嗎,現在我將他平均分成三份,每一份的份量都是固定的,不可能自己變多,也不會減少。”


    隨後三團魔力緩緩聚攏,最終又融合在了一起。


    “米斯,你們三人的關係就和這些魔力一樣,分開之後,最多也就隻能達到lv6的高度,不可能再進一步。”


    “但是如果把你們三個融合在一起,就能恢複到lv8。”


    “知道嗎米斯,隻有布萊文德和克洛斯全都死掉,你才有可能晉升lv8。”


    米斯好奇問道:“這麽說來,你還是為了我?”


    阿弗凡克森笑了笑,“那是當然,你是我選定的幫手,必須要足夠強大。”


    下一秒,米斯語氣冷至冰點。


    “別開玩笑了,你當我是傻子嗎?


    克洛斯是什麽樣的人你肯定比我清楚,我和他一起能夠發揮出更大的力量,這一點你會不知道?


    你之所以要害死他,是擔心我和他聯手對付你,你在畏懼。”


    阿弗凡克森笑容僵在臉上,隨後笑容變成了厭惡的表情。


    “有時候我是真的討厭你,總能看穿我的心思。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決定留下你。”


    米斯眼角抽動,心中的怒火就要溢出來了。


    “阿弗凡克森,你還真是下了一盤大棋。”


    “米斯,一切都是為了人族。”


    “為了人族?救走魔王,放虎歸山難道也是為了人族嗎?”


    看著米斯那堅毅的眼神,阿弗凡克森擺了擺手,“隨你怎麽想。”


    反正他讓米斯和魔族結仇的目標早在魔界的時候就已經達成了。


    與魔王們的生死之戰,米斯不可能推脫得掉。


    “阿弗凡克森,讓我來猜一猜,你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米斯微微眯起眼睛,從上到下仔細觀察著麵前的男人。


    “起初,你打算利用我來製衡魔族。”


    “慢慢的,你發現我已經有些脫離你的掌控了,所以你開始擔心,擔心我會反客為主。”


    “於是你刻意救走歌蘭忒妮,以此來維持魔王聯軍的實力。”


    “你真正想看到的,不是我擊退魔族,也不是魔族殺掉我。”


    “是兩敗俱傷。”


    “沒錯吧。”


    阿弗凡克森沉默良久。


    他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遺憾,“你如果不知道這些,該多好啊。”


    正如米斯所說,他起初是打算利用米斯來對付魔族。


    奈何米斯的力量越來越強,逐漸超脫了他的控製。


    就連擁有【分身】的阿弗凡克森自己,都不敢保證能戰勝自己親手布局的這枚棋子。


    他不得不考慮“過河拆橋”。


    在保證大幅度削弱魔王聯軍的實力後,還要廢掉米斯。


    隻有這樣,他才能成為新世界唯一的主人。


    看到阿弗凡克森這副邪惡的嘴臉,米斯忍不住發問,“你已經被魔王之力侵蝕得千瘡百孔了,還記得自己最初的模樣嗎?”


    阿弗凡克森沒有作答。


    米斯繼續說道:“麵對魔王軍,一人獨守一城,寧死不退。”


    “遭到同族背叛,也沒有放棄希望,晉升lv8。”


    “最後為了人族,犧牲掉自己半數魔力封鎖魔界,你還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嗎?”


    那個時候的阿弗凡克森,可以義正言辭說出那句話,一切為了人族。


    現在的他,雖然句句不離人族,但也隻是局限於嘴上了。


    在米斯看來,是經過了魔王之力千年的影響,才讓阿弗凡克森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有誰還記得那些事情?”阿弗凡克森聲音低沉,卻飽含憤恨。


    他直視米斯雙眸,“我為人族做了這麽多,付出了這麽多,到頭來除了你,還有誰記得?”


    “答案是沒有,沒有人記得阿弗凡克森。”


    “他們隻當是不存在的神族,拯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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