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東寧使者那般驕傲,現在不打算受王昭月這等羞辱。


    單手一甩,那碩大得披風之下飛出去一片片羽毛,如利箭。


    王昭月單手扯下自己的碩大披風,在空中舞動。


    飛過來的羽毛幾乎全部被打落。


    嗤。


    可她並未能接下全部,其中兩片劃破了手臂。


    東寧使者的實力,跟她終究不是一個級別的。


    一招逼退王昭月,東寧使者閃身上了房頂。


    不能殺王昭月,現在也迴不去京都縣衙之中,隻能暫時離開。


    嗖。


    在東寧使者轉身的時候,黑夜之中,一塊黑乎乎的東西飛了出去。


    那狠狠砸在其後背。


    嗤。


    一瞬間,東寧使者失去全身力氣,和一塊爛肉一般落地。


    掙紮了半天也沒能爬起來。


    雖說是偷襲,對方的出手,是東寧使者無法抗拒的。


    他迴頭,驚恐看著空無一人的四周。


    什麽都看不到,隻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恐懼。


    這種感覺,曾經有過。


    當初東寧府武夫被屠殺之時有過。


    還有在大理寺那個高人那裏受到的壓迫感。


    加上在段厚那裏感受的氣息。


    都是一個級別的。


    他不怕死,可是扛不住這種恐懼感。


    應該說,是來自上一個層次等級的壓迫感。


    王昭月同樣迴頭,想要知道是什麽人在出手幫自己。


    可是跟東寧使者一樣什麽都看不到。


    一直等了良久良久,對方都沒有出現。


    王昭月不再想那麽多,上前去抓東寧使者。


    就在她走過去,距離東寧使者隻有五六步的時候。


    王昭月忽然停下。


    她感受到了一股壓迫感。


    來自前方, 而且很確定不是方才出手幫她的人。


    也就是說,還有高手。


    “什麽人,滾出來。”雖然能感覺得出來對方不是自己能抗衡的,王昭月還是怒斥一聲。


    她不怕。


    她隻想幹死所有敵人。


    要麽自己被幹死。


    前方是一片漆黑,什麽聲音都沒有。


    高處。


    陸奪站在陸挽歌身邊,陸挽歌此時眉頭微皺。


    她也感受到了王昭月前方的氣息。


    不過,並沒有給她什麽壓迫感,隻是很強大而已。


    陸奪知道,剛才出手打東寧使者的是陸挽歌。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王昭月忽然停手了。


    他看著王昭月,又看向陸挽歌。


    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但是陸挽歌沒說話,見識高手,那他們現在隨便發出一點聲音,對方都能知道。


    王昭月沒發現高處的陸挽歌和陸奪。


    東寧使者也沒有。


    王昭月凝視了許久,忽然忍不住了。


    閃身爆發


    縱使前方有著什麽牛鬼蛇神,她也要衝進去看一看。


    嘭。


    高處的陸奪隻看到王昭月衝進前麵的黑暗區域,接著整個人被震得飛了出來。


    狠狠砸在地上。


    雖然沒有東寧使者那般嚴重,也是口吐鮮血。


    王昭月努力支撐身體站了起來,死死凝視前方黑暗區域。


    她隻能感受到強大兩個字。


    連對方的人都沒看到,自己就被震得受傷。


    對方的實力,比東寧使者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


    這種壓迫感,她有過。


    隻在自己師父和師叔身上感受過。


    不說有陸挽歌強,但是跟她師父,起碼是一個級別的。


    這種強大的人躲在皇城,卻沒人知道。


    那對朝廷來說,就是威脅。


    王昭月並不怕死,爬起來擦掉了嘴角鮮血,沉聲質問道:“你是什麽人?”


    “閣下有這等實力,卻是見人都不敢?”


    黑暗之中,這次傳來一道悠悠的聲音。


    “上麵的朋友,來都來了,不下來見見?”


    “我已經留下這丫頭的性命了,難道,還不夠我的誠意嗎?”


    這一句上麵的朋友,顯然不是針對王昭月的。


    房頂之上,陸挽歌知道在暗示自己。


    陸奪看了一會,嗤啦一下,撕了自己的衣服一角。


    很斯文的遞給陸挽歌,示意其中蒙麵。


    可陸挽歌接都沒接。


    陸奪隻感覺在身邊帶起一道涼風。


    陸挽歌已經消失不見。


    ……


    陸奪頓時有點鬱悶,我怎麽下去?


    陸挽歌的身影在黑夜之中,隻是帶去了一道涼風。


    嘭嘭。


    緊接著,王昭月前麵的黑暗區域,發出一道道沉悶的撞擊聲。


    地麵都發出輕微的震動。


    嘩啦嘩啦。


    緊接著,就是牆壁倒塌的聲音。


    沒人看到裏麵發生什麽,隻是能想到四個字。


    神仙打架。


    嗖嗖。


    當所有人都想要看清楚的時候,兩道黑影衝天而起。


    其中一道,碩大的烏鴉鬥篷。


    穿的是東寧使者的打扮。


    另一道,隻能看到黑影,看不到什麽影子。


    如黑夜之中的一道蛟龍。


    嘭。


    兩道黑影衝天而起,其中那穿著烏鴉鬥篷的男子胸口挨了一掌。


    人還在空中就口吐鮮血。


    克就在他落地的時候,忽然來了一招聲東擊西。


    一掌拍地麵,重新衝天而起。


    直奔陸奪的方向而去。


    躲在房頂的陸奪嚇了一跳,想要閃身逃跑。


    可迴頭一看,自己距離地麵起碼有十幾米。


    這摔下去,估計就沒了。


    隻能心中罵娘,差點喊出一句娘子救我。


    嗖。


    那穿著烏鴉鬥篷的男子還沒碰到陸奪。


    之前交手的黑影已經到了身後。


    居高臨下。


    嘭。


    一腳狠狠踏在其後背。


    男子人如炮彈一般落下。


    腳下的房子被他砸得倒塌。


    陸挽歌負手而立房頂,背對著所有人,沒人能看到她的臉。


    隻是能看出來,是一個女子。


    後方。


    東寧使者剛剛跑起來就看到那黑黑夜之中凝立的麗影。


    此時眼睛瞪得跟雞蛋一樣大。


    他的表情除了震驚,更多的是恐懼。


    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後退:“是你,是你……”


    東寧使者不光身體在顫抖,內心也在顫抖。


    當年在東寧府,也是晚上。


    他衝出來,正好看到一個長發飄舞的女魔頭,把東寧府的武夫們都殺了。


    那是他一輩子的夢魘。


    所以現在一眼就認了出來。


    還有那氣息,他知道自己沒認錯。


    旁邊的陸挽歌臉色淡定。


    她也認出來了,能有這等氣勢的人。


    隻能是她的實師叔,陸挽歌。


    有陸挽歌在,就算來了個神仙,她也不會有什麽事。


    方才那個高手,陸挽歌自己會解決。


    陸挽歌沒理會東寧使者和王昭月。


    隻是凝視著腳下的廢墟。


    她很確定,對方不會就這麽完蛋了。


    嗖嗖嗖。


    忽然間,廢墟之中,碎裂的瓦片,還有各種磚頭木屑。


    好似吹起了一道龍卷風一樣。


    衝天而起,直奔陸挽歌。


    最後壓軸的是一根房梁巨木。


    一頭朝著陸挽歌衝過去。


    另一頭,穿著烏鴉鬥篷的男子一隻手拖著。


    由下往上,推著衝向陸挽歌。


    剛才那一擊,對他根本沒有造成什麽傷害。


    陸挽歌臉上沒什麽彼岸花。


    隻是單手一揮,袖子帶起一道狂風,飛上來的木屑碎片,全都被打落。


    同時一掌打在那房梁巨大木的另一頭。


    那房梁巨木,壓著鬥篷男子往下俯衝。


    鬥篷男子或許接不住,閃身飛開。


    轟。


    那房梁巨幕狠狠砸在地麵。


    陷進去一半。


    簡單的一招交手, 陸挽歌依舊站在房頂。


    繼續背對著所有人,看不到臉。


    鬥篷男子落在了東寧使者 身邊。


    距離王昭月隻有十來米遠。


    三個一樣的衣服。


    好似有三個東寧使者。


    那不過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陸挽歌身上。


    太強了。


    東寧使者身邊。


    鬥篷男子沒有接著動手,隻是語氣變得有幾分激動:“當年東寧府,就是你屠的?”


    房頂,陸挽歌並未迴頭。


    語氣帶著幾分嘲諷:“你想要表達什麽?”


    “聽你的意思,想要報仇?”


    陸挽歌說話,永遠都是那麽淡定。


    雖然也是狂妄,但是這種狂妄, 跟東寧使者那種狂妄完全是是兩個概念。


    東寧使者的狂妄是你把我殺了,我也不服。


    除非你的實力比我強。


    而陸挽歌的狂妄很簡單。


    無論你來了什麽人,我都能把你殺了。


    陸挽歌那高冷的態度,讓東寧使者身邊的男子一時間,有點接不上話。


    殺是想殺,可是殺不了啊。


    沉默了一會,男子還是抬頭:“你的命,我有一天會來取。”


    “不過不是現在。”


    “隻要知道了你在這皇城就好了。”


    陸挽歌聽到笑話,一般不會笑,隻會嘲諷:“我感受到了你的殺意。”


    “也感受到了你的無能為力。”


    “你想殺我,那是你的想法。”


    “但是想殺我的人,我會先把他殺了。”


    “所以,你沒這個機會了。”


    說完話,陸挽歌身上爆發出一股殺意。


    直逼下方的東寧使者等人而去。


    噗通。


    現在的東寧使者,就像是個倒黴蛋那一樣,被那強大的氣息壓的跪在地上。


    旁邊的男子稍微好一些,可也能清晰的看到身上的衣服在破裂。


    嗖。


    陸挽歌飛升而下。


    這下去的不是人,而是死神。


    “當年東寧府一事,是有人策劃,真正的幕後主使,還沒死,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嗎”


    黑袍男子不躲不閃,就在陸挽歌到了他跟前的時候,忽然喊了一句。


    “等等。”與此同時,王昭月喊了一聲。


    嗖。


    陸挽歌的身影則是已經閃身迴去。


    重新立在那房頂。


    周圍的殺意消失。


    好似在這一片的區域,主宰者就是陸挽歌。


    王昭月看向了東寧使者:“你是什麽人?”


    “現在說出來。”


    “當年東寧府的事情,你還知道什麽?”


    “現在,全都給我說出來。”


    王昭月的聲音在顫抖著。


    滿是悲憤。


    好似當年的事情,讓她失去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黑袍男子也看向了王昭月,同樣語氣有些玩味:“大理寺少卿,王大人。”


    “如果我猜的沒錯,當年圍剿東寧府的領兵大元帥,大周大柱國,開國大將軍王忠冶,就是你的父親吧?”


    此話一出,王昭月渾身顫抖,幾乎吼出來:“你,到底是誰?”


    黑袍男子依舊淡定:“你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我同樣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所以,我們現在都想找找到那幕後人。”


    “我現在隻知道,策劃這一切的人還活著。”


    “而且,跟汝南盧氏有關係。”


    “你是大理寺少卿。”


    “查案這方麵,你厲害。”


    說完話的時候,黑袍男子提著東寧使者的肩膀,已經閃身上了房頂。


    王昭月還想追,四周衝出來一隊隊刑部的捕快。


    他們在全城搜捕東寧使者。


    正好追到了這邊。


    正好,看到了三個東寧使者。


    也不管到底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領頭的拔刀就喊:“拿下,全部拿下。”


    “反抗逃跑者,就地射殺。”


    “弓箭手,給我射殺他們。”


    嗖嗖嗖。


    一時間,刑部的捕快們紛紛放箭。


    也就是這個時候,東寧使者被人提著離開。


    王昭月也閃身消失在房頂。


    另一邊,陸奪感覺自己在飛。


    等他緩過來的時候,已經迴到了自己的家中。


    坐在床上,一邊搓手,一邊眼珠子不斷轉動。


    陸挽歌有些看不下去了,一腳把他踹的坐在地上,沉聲道:“你想問什麽就問。”


    “ 比在這裏給我整這些惡心表情,不然我怕我不高興,殺了你。”


    陸奪的確有著許多的問題。


    方才是怕陸挽歌不願意說,就沒問。


    既然陸挽歌說了,他也不客氣。


    那張口就問:“你認識王昭月,對嗎?”


    陸挽歌點頭:“我認識她師父。”


    “還有些關係,算下來,王昭月是我的後輩。”


    “所以,以後你若是想要跟她有點什麽,可得想清楚了。”


    陸奪聽懂了這個問題,但是裝作沒聽懂。


    索性換了個話題:“那東寧府的事情……”


    這一點,才是陸奪最想要知道的。


    之前王昭月說過了,剿滅東寧府,那是皇帝的人。


    那陸挽歌跟皇帝又是什麽關係?


    陸挽歌凝視了陸奪兩眼。


    若是別人問這些問題,她非但不會說,甚至會把對方給殺了。


    因為她從來就沒有迴答過別人這麽多問題。


    就算是女帝也沒有。


    但是麵對陸奪,不知道為何她就是想要說出來。


    一向高冷的陸挽歌,此時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感慨。


    “王昭月的父親,王忠冶,對我家小姐有恩。”


    “同時,她師父當時在忙別的事情,給了我一封書信。”


    “說她這輩子隻求人一次,讓我幫她出手。”


    “當時那東寧府的人太過狂妄,我就把他們都殺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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