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對富察琅嬅極其不滿,明明那日受了委屈,留下後遺症的人,是自己,憑什麽要晉寒香見的位份?


    她瞪著富察琅嬅,不滿地發泄道:


    “皇後娘娘,寒香見給臣妾灌下了絕育湯,讓臣妾日日受疼痛的折磨,如此狠心惡毒的女人,不治她的罪,卻還要晉她的位份,這是什麽道理?”


    富察琅嬅再次被如懿刷新了認知,她懷疑如懿耳朵上有過濾的東西,會過濾掉皇上的話,隻留下她想聽的部分。


    本來好好的晨會,宣布完這件事,大家就各迴各家,各自歇著了,如懿非要搞這一出。


    高曦月直接就想掀桌子,她都沒有質疑娘娘,如懿憑什麽這麽對皇後說話。


    富察琅嬅又先用眼神讓小曦月理智一點,才用極為生硬的語氣反問如懿:


    “嫻貴人難道沒聽見嗎?是皇上覺得容貴人委屈了,皇上要晉她為嬪位,聖旨擺在這兒,難道有人敢抗旨不遵?你若是不滿意,就去找皇上理論吧。”


    如懿當然不會再去找皇上,她現在對皇上寒了心,已經下定決心,絕不會再給皇上機會了。


    如懿恨寒香見,自從寒香見出現了,皇上就把所有的偏寵和例外給了她。


    她最恨的,就是寒香見給她灌了絕育藥,皇上卻不處罰寒香見,反而把自己送進了慎刑司。


    皇上本來心中還念著和她的情分,卻被寒香見全都抹去了,如今她和皇上之間,隻剩下了相看兩厭。


    想到這兒,如懿換上了一副心死如灰的表情,她適時地拿起厚帕子掩住自己的櫻桃小口,清咳了兩聲。


    玫嬪皺起眉頭,嫻貴人怎麽隨手拿個抹布就出門了。


    “皇後娘娘,皇上被容貴人蒙蔽了,難道您也不懂其中的道理嗎?您放任皇上寵愛寒香見,如今她傷了臣妾,卻又讓她晉了嬪位,公道何在?您後宮之主的義務盡了嗎?”


    富察琅嬅皺起眉頭,什麽叫她放任皇上寵愛寒香見,皇上寵愛誰,是她能決定的嗎?


    富察琅嬅有些不耐煩了,她直接點破了如懿的心思,


    “本宮身為後宮之主,責任在管理後宮,庇佑妃嬪皇嗣,容貴人又沒犯宮規,本宮為何要難為她?嫻貴人,你之前不是素來和容貴人走的近,好的像一個人一般嗎?你又素來是個不爭不搶大度溫暖的性子,怎麽就容不下她晉位分了呢?”


    如懿喑啞著嗓子,小腹的疼痛時刻發作著:


    “那是容貴人給臣妾灌絕育藥,臣妾和她才交惡了。”


    絕育藥一事,算是宮中醜聞,傳出去不免會讓人揣測皇室,皇上又是個好麵子之人,因此這段時間,也無人提及此事。


    就連寒香見,因為當場報了仇,加上本就性子清冷,皇上又體恤寶月樓偏遠,免了她請安,是以也絕口不提。


    隻有如懿,事是她惹的,臉是她丟的,偏偏她還要一說再說。


    富察琅嬅冷冷地望向如懿,如懿不要麵子,她也不準備替她遮掩,


    “嫻貴人口口聲聲說容貴人灌你絕育湯,你莫不是忘了那湯哪裏來的?她信任你,你卻蓄意謀害,這隻不過是容貴人適當反擊罷了,事情已過,容貴人都不再追究,你又何必抓著不放?若是你再有意見,就自己到皇上麵前去分說清楚,不要在本宮這兒放厥詞了。”


    如懿委屈地癟著嘴,她就知道富察氏有心針對自己,每次她和別人有了齟齬,富察氏總是公報私仇,站在對方那邊。


    令妃是這樣,豫嬪是這樣,寒香見也是這樣。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抑製自己的委屈,捏緊帕子道:


    “容貴人自己想避孕,臣妾滿足她的心願,好心給她端來湯,是她恩將仇報,皇後娘娘話裏話外卻隻怪臣妾,您若是這樣,臣妾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金玉妍忍不住了,上下打量著如懿,


    “嫻貴人渾身就這嘴硬了,誰不知道你在慎刑司已經伏法認罪,今日見皇後娘娘大度,倒是敢翻案了,有能耐就再進一次慎刑司,在精奇嬤嬤麵前陳陳情,看看她們忍不忍你?”


    如懿陷入了沉默,沉浸在自己的顧影自憐裏,她自然不願意再進慎刑司那種人間煉獄。


    她把話題轉向金玉妍,麵上帶著淡淡的鄙夷。


    “嘉妃未免太殘暴了,動不動就送人進慎刑司,這樣是有失了主子的體麵的。”


    金玉妍眼睛快要翻上天了,從如懿口中聽到殘暴兩個字,真是笑話。


    阿箬的貓刑,婉婉的板箸之刑,罰跪,抽腳心,樁樁件件,哪個冤枉了如懿。


    金玉妍一隻玉手劃過額角,嗤笑道:


    “這紫禁城,哪個宮裏送到慎刑司的人最多,大家都有目共睹,不需要本宮再說吧,論起心思歹毒,哪個能比得上嫻貴人,你可是連自己的額娘都能陷害的。”


    如懿認為自己當日是實話實說而已,那藥材就是額娘親自買了送進來的,裏麵紅花太多,她就全放進去了而已。


    時至今日,宮裏還剩下不少藥材,可見確實是額娘的錯。


    金玉妍看如懿那要死不活的樣子,就知道她絕沒有悔改之心,肯定腦海裏又在上演一場苦情戲碼。


    富察琅嬅笑的溫婉,還是玉妍的嘴巧,如懿終於不巴著容貴人的事兒說個不停了。


    如懿在長春宮吃了癟,迴到宮裏,就拿出了針線。


    這些年來,她一直對皇後處處退讓,皇後卻步步緊逼,實在沒有一個皇後的氣度。


    她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為皇後祈福,希望皇後能成為自己這樣不計前嫌的人,於是她拿起墨筆,蘸著血墨,在經幡上細細描繪富察琅嬅的名號。


    冬梅在外麵蹦蹦噠噠地跑迴來,手裏拿著內務府領著的份例,想著加上娘娘們的賞賜,等出宮了,可以給額娘置辦大宅子。


    進偏殿的那一刻,冬梅的嘴角瞬間耷拉下來了,主咂又又又在幹什麽?!


    經幡上寫的是誰的名字!


    冬梅靠近細細看著,隻覺五雷轟頂,老天奶啊,活著可真難。


    如懿淡淡地瞥著冬梅手中的荷包,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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