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早上。

    天空蔚藍之上點綴著幾許白雲,微微清風拂過大地的脊背,幾隻小鳥閑適的穿梭在樹林間,鳥兒的叫聲清脆而明亮。

    與此景背離的不遠處,一位充滿陽光氣息的少年騎著自行車快速地飛馳在學院的林蔭小道上。

    “等等我啊,你騎這麽快幹什麽!”淺黑色的短發,明澈且純淨的雙眸,嘴唇微薄但不失潤色的少女一邊跑一邊大聲地喊。

    汗水從她的額頭留下,急促的唿吸聲顯示著她的怨憤。

    騎自行車的少年迅速停下,摸了摸棕栗色的頭發然後迴過頭來燦爛一笑“你看你,跑這點路就累,我想讓你多鍛煉一下。”

    少女嘴角一斜,故作不屑:“既然你這麽好心,怎麽不和我一起跑?”說著,手伸進粉紅色的包裏來迴的摸索著。

    少年把自行車停好,調頭朝少女走來:“快走吧,要不然就遲到了,今天可是新學期的第一天,千萬不能遲到啊。”

    “在哪啊?怎麽找不到了啊?”她眉頭緊皺,有些急躁了。

    少年歎了口氣,從兜裏掏出一張紙巾遞給少女:“快擦擦汗吧,你這樣上學去人家以為你剛參加完馬拉鬆比賽呢。”

    “你怎麽這麽沉得住氣,你知道我為什麽著急嗎?”她沒有接過紙去,而是繼續找。

    周圍的氣溫隨著時間慢慢變熱。

    少女的汗也逐漸增多。

    “我還不了解你,你肯定在找手機,”少女猛地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少年。

    “你怎麽知道我在找手機?”

    少年轉身朝自行車走去,邊說邊騎上自行車:“你找手機要看時間,對不對?”

    “你怎麽知道?”

    “你要看時間是為了看看有沒有遲到,對不對?”少年按了一下車鈴。

    “鈴鈴”的聲響在路的兩旁迴響。

    少年再一次露出他那標誌性的微笑“別愣神了,現在還不算晚,你要再找手機耽誤時間,可就真遲到了,趕快點,我帶著你。”

    拉死書包拉鏈,她衝著少年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坐上車,雙手摟著少年。

    少年一使勁,自行車朝著學院建築係教學樓騎去。

    舒緩的唿吸讓少女安享閑逸的感覺,寬大的臂膀讓少女感受安全的快樂,關心的話語讓少女享受關愛的滋味,少年給予了她無比踏實的感覺。

    就猶如哥哥一般。

    學院裏的人已經很少了,顯然大多數同學們已經去上課了。

    “下車,今天我可破例了,把你送到教學樓前,要是以前我都把你送到學校門口就走,怎麽樣,謝謝我吧,”少女輕輕地跳下車,聽到少年的這番話,強硬到:“才不會呢!今天你讓我跑了這麽長的一段路,而你隻是把我帶了一小段路,你都是這樣對我,我不可能謝你的!”

    少年再一次從兜中掏出剛才的那張紙巾,說:“快擦擦吧,擦完快進去吧,晚上給你送行李的時候再找你算賬。”

    “好啊,我才不怕你呢,”少女接過紙巾,由於剛才坐在車上風很大,汗其實已經幹了,隻是這是他的一番心意,不好拒絕。不過,紙巾上有一股淡淡的……

    蘋果的芳香。

    “這有個我早上帶的蘋果,我知道你最喜歡吃蘋果,今天你我就幫你帶了一個,以後我可不提供本服務了,”少女心裏有如在清澈見底的水中遊泳一樣,滿足而清澈。

    少年棕褐色的雙眸向少女身後一撇,說:“你不要找手機嗎?手機就在她那呢。”

    遠處一位長發飄逸,身材高挑,明豔中略帶些張揚的女生朝他們二人走過來。

    “安軒琪!”少女認出了她的同學。安軒琪是少女在大學裏最要好的朋友,兩人經常一起吃飯,一起上晚自習,一起逛街,並且兩人還是一個宿舍的舍友呢。

    安軒琪聽到少女在叫她的名字馬上也認出了她:“鍾妹恩,你這個寒假過得還好嗎?我好想你啊!”

    兩人雙手緊握,臉上露出控製不住的真誠笑容,友誼的光芒讓此刻的校園又多天了幾分神聖與高貴。

    “我也是啊,你不知道,我除了吃飯睡覺,另一件事就是想你啊,”鍾妹西帶著明顯的誇張語氣,安軒琪一聽這話,兩個人不禁歡暢地笑起來。

    “你看看你,開學第一天就送我個蘋果吃,太見外了吧,”安軒琪說這就要伸手去拿。

    “不給你,我還要吃呢,”鍾妹恩雙手向身後一背。

    安軒琪上下打量起鍾妹西身旁的少年,筆直棕栗色頭發有層裏的分布著,雙眉濃密,透出陣陣英氣,雙眸深邃,眼神溫暖而又親切,身材標誌,全身上下很有風度也有安全感。

    她眼睛從少年身上挪開,開玩笑地說:“我知道了,這帥哥送的蘋果怎麽能亂送人呢?”

    “什麽啊!”

    旁邊的少年看見鍾妹西害羞了,便主動做起自我介紹來:“你好,我叫賀兄桀,是小妹的鄰居,我知道你在學校很照顧小妹,今天見到你真是我的榮幸。”

    謙遜的態度,高尚的禮儀,不錯,沒給我丟人。鍾西恩對賀兄桀的表現很滿意。

    不可能!

    不會!

    不!

    剛才融洽的氣氛被安軒琪無比驚愕的表情破壞得煙消雲散。鍾妹西看到安軒琪這般表情,也露出同樣的表情。不過,她的這個表情帶著明顯的不解之意。

    “你說你叫什麽?你能不能再說一遍?”安軒琪似乎對於眼前這位少年叫什麽比自己是否遲到還要關心。

    賀兄桀見到這樣的意外發生,也隻好咳嗽兩聲,然後極為穩重的重複一遍:“我叫賀兄桀。”

    此時校園裏幾乎沒有了人,隻有這三個人在教學樓前說一些無稽的話。

    “好,我知道了,我麻煩你告訴我你的生日可以嗎?”安軒琪這樣直接的問賀兄桀的生日,她好像已經把鍾妹恩當作空氣一樣置之不理。

    賀兄桀極為尷尬,但也沒有別的辦法,繼而迴答:“當然可以,我是1988年6月6日的生日。”賀兄桀濃密的雙眉此時正拚盡全力不讓其自身緊縮,但他的手心正滲出少許的汗。

    接下來似乎也隻有沉默了。

    ……

    “謝謝,小妹,我們去上課吧!”

    站在一旁的鍾妹西麵對發生在眼前的一切,她第一次對安軒琪有了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也同樣感覺到她的這位比親哥哥還好的“哥哥”,也有她不了解的秘密。

    “小妹,再不快點咱們就徹底遲到了!”安軒琪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從剛才的一反常態中走了出來。但她的臉上還是流露出不安的情緒。

    安軒琪拉著鍾妹恩的手,快步蹬上台階,進了教學樓。

    雖然已經進了3月,臨近中午,但剛才的“意外”還是讓賀兄桀心裏多了些涼意,多了些忐忑。

    走在走廊裏的兩個人彼此都不作聲,可鍾妹西臉上除了疑就是惑,她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剛才你怎麽了?”

    因為安軒琪平時是愛穿高跟鞋,今天也不例外,高跟鞋與地麵接觸發出的“咯噔”聲在走廊裏迴響。

    “到底怎麽了?!”可以理解為這是對未知的恐懼,當恐懼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成了暴怒,顯然,鍾妹西正處在暴怒中。

    “……他到了……”

    長發遮擋著她的臉,讓鍾妹恩看不清她的臉。剛才那句話,因為聲音很小,鍾妹恩根本沒聽到。

    就在這時,安軒琪問鍾妹西:“小妹,你知道剛才那個賀兄桀的家鄉是哪的嗎?”

    安軒琪似乎對於賀兄桀的某些事已經下了某些結論,這個疑問也隻不過是檢驗一下而已。

    鍾妹西左手拿著蘋果,右手握著紙巾,腦袋一斜,迴想著說:“他沒說過,他隻說哈爾濱的雪最適合打雪仗了。”

    話音一落,安軒琪長唿一口氣,說:“沒事了,我認錯人了。”

    這安軒琪忽好忽壞,一會正常一會反常,這讓鍾妹西對於這個不尋常的開學第一天有些膽怯與恐懼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左右雙手握著兩個東西心裏就平穩了許多。這或許就是種情感的力量,但鍾妹恩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會是——愛情。

    “小妹,你知道嗎?今天咱們班轉來一位韓國學生,聽說他人長得帥,建築設計在韓國新人中也出類拔萃,品質也相當不錯呢,一聽這些,我還以為徐玉蕊騙我呢,說實話,我現在也不信這是真的。”安軒琪終於迴歸她真實的自我——花癡了。

    鍾妹西側過臉來瞧了她一眼,說:“你趕緊擦擦嘴吧,昨天徐玉蕊給你打電話了?”

    就這樣兩人一邊談這話一邊就走到了教室門口。

    “是啊,她還給我說……”安軒琪話隻說了一半,鍾妹恩一開始也疑惑安軒琪為什麽不說了,但她向教室裏一看。

    問題的答案迎刃而解。

    班裏的所有女生圍成一團,好像把什麽人物圍住了,然後每個女生臉上都開了花一樣燦爛。女生們的眼睛裏發出惡狼般的綠光,似乎要把這個被圍起來的人吞下去似的,而男生們的表現則大相徑庭,他們一個個用輕視與鄙夷的目光撇著被圍的人,此時男生們顯示出超人的凝聚力。

    她們走進教室,很好奇被圍的是什麽人。她們走前一看,大為驚訝:

    金黃色的頭發,雙眸發出憂鬱的光芒,鼻子高而挺拔,膚色嫩白,身材健碩標準。不用說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韓國轉學生。

    鍾妹恩一向反對以貌取人,但今天見到如此英俊,而且帶著濃重異國情調的男生,也不禁癡迷著。

    上課鈴響了,女生們依依不舍地迴到自己的座位上,其中還有幾個不時迴頭再看他幾眼,男生們紛紛拿出課本,在統一戰線的形勢下,紛紛高舉“學習第一”的旗幟。

    鍾妹恩的心裏忐忑不安,也十分矛盾。心裏一直叨念著賀兄桀。

    可是他永遠是我“表哥”啊。

    窗外的天空依舊晴朗無雲,但鍾妹西心裏卻都是慘淡愁雲。

    在這時,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帶著恬淡的笑走進教室。

    課本一方,拿出粉筆,雙眼一掃,嘴角一斜,他表現鎮定:"大家好,我是你們新的班主任,同時也是教你們建築設計課的老師。大家叫我賀老師就行。今天是我們開學的第一天,我希望大家在新的學期裏都好好學習。我們班又轉來了一位韓國同學,我們讓他自我介紹一下,大家歡迎!“

    伴隨著熱烈的掌聲,女生們眼裏的道道綠光,男生們的輕蔑眼神,這位韓國同學走到講台上,開始了介紹。

    韓國學生十分羞澀,說著說著還時常撓頭,表現出天真的模樣,這一切可愛的行為讓班裏的女生愛慕不已。

    “我,我叫金赫倫,來自,韓,韓國,我希望,來中國學習,學習建築,希望,希望大家可以……”說到這兒,金赫倫的漢語水平就到了極致了。

    “是希望大家可以多多關照,”班主任十分殷切的補充道,有些征求意見的感覺。

    不就是韓國人嗎 ?不就是長得好看點嗎?不就是建築設計還行嗎?有什麽啊!這新班主任也太差勁了。男生們對於賀老師的表現極為不滿。

    “金赫倫同學你還要說什麽嗎?”等待他點點頭,班主任才說:“你就坐在倒數第二排,鍾妹恩同學旁邊吧。”依舊是征求意見的態度。

    陽光灑在他的頭發上,耀眼中更多的是醒目,同學們目送著他來到鍾妹恩身旁。鍾妹恩雖然沒有看其他同學,但她很明白,正接受著妒忌與排斥。

    抓了抓頭發,金赫倫用十分不利落的漢語說:“我坐在這裏可以嗎?”

    她心髒砰砰直跳,手腳冰涼,她心裏十分緊張,和這樣一個出色的一在一塊怎麽辦啊!

    “當然好啊,請坐,”鍾妹恩也十分形式化的說了一句十分形式主義的話。之後便埋頭於書本中。

    他的身上好香,有種淡淡的蘋果味,不睜開雙眼,隻聞氣味也足以知道什麽是“夢幻”了。

    金赫倫學習很認真,聽講很入神,他時而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不久便會微微一笑,他思考的樣子真的很迷人。

    鍾妹恩表麵上在聽課,其實她的內心翻雲覆雨。

    怎麽辦?我不能對不起賀兄桀。

    我不能對不起我的良知。

    良知!

    可我一直把他當我“哥哥”啊。

    對,對於哥哥就不會有愛情的存在。這就是良知。

    天真的有些可笑的想法正是她單純的最好標誌。她拿起筆,抬頭看了看錯過的筆記太多了,於是第一次鼓起勇氣對金赫倫說:“金赫倫同學,下課借我筆記抄一下,好嗎?”

    可雙眼茫然,不知所措,看來他聽不懂鍾妹西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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