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和魚嫂出去玩一天,也介紹她看看我們家鄉的各個地方,晚上迴家再碼字,晚上有可能是兩更――


    一張大方桌,圍站著十多人,其中男女都有,此時正玩得不亦樂唿,楊天佑走近,因為外麵有人看風,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現,退一萬步講,就算發現了,也大半會以為他們是來玩牌的。


    麵朝楊天佑站著的是莊家,一位戴著眼睛的精明男人,大概有四十多歲,雖然戴著眼鏡,但身上即有一股流氓氣,站在他身邊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胖子,主要是負責收錢和賠錢的。


    眼鏡透著精明,動作麻利,而且拋懂得吊人味口,楊天佑連看了幾把,莊家都是輸少贏多,哪一方壓得多的,大半都是輸,哪一方壓得少的,大半便能贏錢。


    似乎一切都在這莊家的掌握之中,那幫著收錢的胖子懷裏掛著一隻皮包,漲鼓鼓的,估計今晚手氣不錯,收入頗豐。


    賭桌上,最小的十元麵值,最大的當然是百元,而且百元的居多,每一把壓上,最少都有兩三千。


    楊天佑看過穀梁多的照片,所以一眼便看到了穀梁多一臉衰相的站在人群中。


    這穀梁多的手氣不太好,已經連輸了好幾把,而且他輸了之後,便一直加注,楊天佑反正看到他手上原先的四五千塊錢,轉眼間便輸得隻餘下一千多了。


    這二八杠,的確是輸錢最快的一種賭博方式。


    慢慢的,楊天佑看出了一些門道,他的眼力驚人,自然可以看到莊家偶然的小動作,不過這莊家倒不全是靠出千贏錢,本身的眼力極好,所以哪一副牌不好,他總會提前讓大家停止押注,所以偶爾拿著憋十,也大半不會輸太多。


    很顯然,這個莊家是個高手。


    “這個人就是這裏的老板,就是他放高利貸給穀梁多的。”何勇小聲的附在楊天佑的耳朵邊上道。


    楊天佑點點頭,暗暗的站到穀梁多的身邊,他隻看不賭,也沒有引起誰的懷疑,畢竟,還是有不少人看不準的時候會選擇暫不壓注。


    穀梁多將最後一千塊錢往桌子上一扔,大聲道:“老子不信今天這麽黴了,這一千,全壓了,已經連輸三把了,事不過三嘛!來啊來啊,誰壓誰贏啊!”


    “好,我來壓,我就信你這一迴1”


    有人砸下五百。


    “我也不信邪了,老子跟了三手了,難不成一把都不贏?”


    又有人下注。


    接著更多的人開始下注。


    很快,賭桌上又堆積了近五千塊的現金,那莊家開始發派。


    穀梁多搓牌的手都在顫抖,心也提到嗓子眼上,先是拿了一隻牌在自己的手腕上印了一下,眾人一看。


    九筒。


    將這隻九筒蓋住另一隻牌,穀梁多開始搓牌,他身邊眾人也不停的跟著他一起喊道:“九筒,九筒,出九筒啊!”


    另外兩家已經翻牌了,一位是九筒搭一隻一條,這叫九點半,牌不小了,另外一家牌也不小,一隻二筒,一隻八筒,這叫二八杠,比那九點半更牛,這二八杠的玩法中,除了二八之外,其餘湊齊十點的,全叫憋十,拿到憋十,幾乎便輸定了。


    現在出現了一隻一條,莊家肯定不可能拿到一對至尊豹子,也就是一條一對,那也就意味著,如果穀梁多這次真要搓出一隻九筒,那就十拿就穩定能贏了。


    所以,所有壓他這一方贏的閑家便跟著一起喊牌。


    隻是楊天佑注意到,對麵的莊家看牌之後,雖然一臉的鬱悶,但那眼鏡的眼神之中卻有了一絲戲謔,果然,趁穀梁多這邊搓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之後,莊家開始出千,隻不過他的動作太快,他似乎記得牌,隻是隨意在未開的牌上麵換了一隻,可惜楊天佑眼力太好,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九筒!”


    暈,這穀梁多還真搓出一對九筒來了!


    他身邊所有的人都歡唿起來。


    “老子就說嘛,怎麽可能把把輸,賠錢,賠錢,我壓了三百!”


    “總算是贏了一把了,我壓了一百,壓少了一點!”


    “我才黴,剛才輸了幾千,這一手居然隻壓了五十,也不能怪我,沒錢了,沒辦法了,哎,早知道――算了,賠錢賠錢!”


    穀梁多身邊的人都歡唿雀躍,而穀梁多則像是功臣一般,有些得瑟的嘿嘿直笑:“老子就說嘛,天無絕人之路!”


    所有的人都在等莊家賠錢。


    從莊家的表情來看,這一副牌絕對不好。


    可那眼鏡卻是歎了一口氣,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太黴了,當然,不是我,而是指你們,九筒一對,通吃!”


    豹子?!


    所有的人便都傻眼了!


    按規定,莊家和閑家牌一樣大的時候,莊家贏。


    所以這一副牌,盡管穀梁多摸到了當前這副牌中能摸到的最大牌,結果卻依然慘敗。


    這一把通殺,又殺了五千多現金,不少人都因為前麵莊家通殺了兩把,都以為莊家不可能連贏三把,所以都下了血本,這一把之後,不少人便沒得錢可賭了。


    穀梁多麵如死灰,喃喃自語:“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不管可能不可能,也不管他如何的失魂落魄,那胖子已經開始收錢了。


    然後那眼鏡很幹脆的一把將牌堆掉,哈哈一笑,道:“今天運氣還不錯,大家誰要做莊的就來,我下莊了。”


    所謂下莊,就是莊家不玩了,不再坐莊,一般必須要推過五把才能下莊,一副牌前四把都是不能推牌的,這一把正好是這一副牌的第五把,所以他下莊。


    加上前麵他作了幾圈莊下來,今天晚上這眼鏡一共贏了大概有三四萬,而在場的二十多人,輸多贏少,除了兩三位小贏了三四千,其餘的人,大半都輸得一幹二淨。


    大家互相抱怨了一陣,開始散場,錢都輸光了,再玩也沒意思。


    時間也到了晚上的十一點,也是該迴家睡覺了。


    男男女女的都要離開,楊天佑沒攔著,隻是穀梁多要走的時候,被楊天佑一把抓了迴來。


    “你要做什麽?”


    穀梁多嚇了一跳,叫了起來。


    楊天佑和何勇兩人往他身前這麽一站,他便有些心虛了。


    “沒什麽,就是找你有點事,你們不相幹的人趕緊走吧。”楊天佑對其它人揮揮手。


    一些人還有些好奇,想要看熱鬧,不想何勇派在外麵的兩個兄弟一起進來,直接開始轟人,大家一看這陣勢,立即閃人。


    看樣子,今天有人來這裏找麻煩啊。


    不過大家都以為楊天佑是來找穀梁多的麻煩,絕對沒有人會懷疑是來找老板的麻煩,這裏的老板,也就是先前那位眼鏡,可是這村子裏的頭號霸王,與附近的派出所關係不錯,又和社會上的人有些關係,所以這村子裏沒人敢惹他,開了幾年的賭坊,舉報的人不少,可他從來沒出過事,至於社會上的人來找麻煩,這種事更是丫根兒就沒有過。


    很快清場,楊天佑的身後站著三位兄弟,對麵是穀梁多和眼鏡老板和那胖子。


    楊天佑這一方看樣子勢力挺強大,至少給那眼鏡的感覺是這樣。


    隻是這眼鏡肯定不會怕楊天佑,反而是皺起眉頭笑道:“我說幾位兄弟,來我這場子是什麽個意思,這樣吧,給我一個麵子,你們有事不要在這裏鬧,這算是我請幾個兄弟吃宵夜。”


    那眼鏡從口袋裏摸出一疊錢,足足有兩三千,很大方的遞給楊天佑。


    這也是江湖上的規矩,一般的賭坊,若真有道上的人來想吃錢的,老板都會先禮後兵,先遞上一點錢,這便算是仁至義盡了,你若識相,拿了錢趕緊走,若是不識相,那就是壞了規矩。


    楊天佑知道這規矩,畢竟,他以前也玩過這種二把杠嘛,也經常進賭坊的。


    隻是這種道上的規矩,對他,根本就沒有約束力,說得難聽一點,他現在完全可以重新定製規則,別的地方不好說,但閔行周邊的地方,他還真有這個影響力。


    沒有去接那兩三千塊錢,楊天佑卻是嘿嘿笑道:“我找穀梁多的確是有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在你這裏鬧事,大家都是道上混飯吃的嘛,我理解,但今天我有些手癢,聽說你們這裏可以玩二八杠,以前我也玩過,所以便想來過把癮,順便告訴他,為什麽他會輸,你會贏。”


    楊天佑這話可不全是廢話,他對打二八杠這種事情很排斥,可他也是真想玩玩。


    有些東西,原本很厭惡,卻偏偏想去嚐試一下。


    好久沒打過牌,沒搞過賭,楊天佑難得尋找到這麽一次機會,所以來之前,他已經做了準備。


    “你什麽意思?你要和我賭?”眼鏡男眯起眼睛,有些不高興的盯著楊天佑,而且他從楊天佑的語氣中聽出一些門道了。


    楊天佑這是變相的說他在出千啊!


    “沒錯,我們來賭幾把!”楊天佑笑道。


    “你真要賭也行,那你帶了賭本了嗎?”眼鏡男似乎並沒有對楊天佑產生多少忌憚。


    楊天佑笑了笑,對幾個兄弟使了個眼色,大家分別從口袋裏摸出幾疊錢來,最後放在桌子上,頓時讓對麵的眼鏡男的心都被提了起來,雙眼放光。


    這一堆錢,少說也有十多萬啊!


    可他不傻啊,楊天佑帶這麽多來錢來玩牌,莫不是故意的?


    這種念頭隻是從腦海中一轉便很快被眼鏡給拋開,見錢眼開,很爽快的道:“好,我和你賭,誰當莊家?”


    “無所謂,誰當莊,都不會對賭博的結果產生絲毫的影響。”楊天佑笑眯眯的坐了下來,又對一邊的何勇道:“看著他,要是敢跑,就把腿打折了最好!”


    穀梁多嚇得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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