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鄔聽見柏曦的話,一瞬間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柏曦。


    怎麽也想不通這位淡泊名利的老板,是如何用三十七度的嘴巴說出如此冷漠的話?


    然而柏曦目不斜視,接過了支票,也接過了錦旗。


    還聽見這位表哥說了句。


    “若是以後還有這樣的東西,也一定交給我們,獎金不會少的。”


    柏曦眼睛笑得都快看不見了,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柏曦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把銀子遞給他。


    “那你看看這東西你要嗎?”


    男人走進一看,發現是有官印的銀子,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這是……”


    “天辰國的官銀!”


    男人有些激動,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最後皺眉,頗有幾分脾氣的放在桌上:“老板若是不想做生意,也不必拿這等次貨來欺騙我。”


    “你這官銀一看就沒有歲月的痕跡,多半是上周出土的吧。”


    柏曦看著男人露出這樣的神情,覺得自己今天這生意多半是做不成了。


    順手把這些銀子給收了迴來。


    也沒有多做解釋,隻是做出了個請的姿勢,讓他們離開。


    語氣又恢複了平日那副慵懶的模樣:“既然不信我,那就請迴吧。”


    “總有人會知道這些東西是真是假。”


    “時間會證明一切。”


    男人看見柏曦全然沒有心虛的樣子,又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難不成那些銀子真的是天辰國的官銀嗎?


    直到蕭鄔和男人離開的時候,男人心裏還在想著這個問題。


    等男人坐在飛機上時,蕭鄔才訕訕地迴答了句:“表哥,我覺得你這次可能真的是看錯了,因為你們研究院上一次不是也拿了一些銅幣嘛。”


    “當時不是說這些銅幣就像上周出土的東西嗎?”


    男人一聽,臉上的表情瞬間有些扭曲。


    他的語氣越發怪異:“你該不會是想說那些銅幣的提供者就是這位老板吧?”


    誰知,蕭鄔的眼睛一亮,猛點頭:“沒錯,那些銅幣就是這位老板提供的,所以我覺得她不會給你假的。”


    男人絕望的閉上眼。


    過了好一會兒,他長舒一口氣,語氣有些輕,像是即將隨著一陣風飄散而去。


    “這種重要的事情你要提前說。”


    蕭鄔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無辜:“哦。”


    ……


    柏曦剩下的時間購買了一些玻璃製品,然後關上門等待著,夜晚降臨。


    就在這時,柏曦卻發現柏小黑似乎要比平時大了一圈,身上的皮毛也更加順滑,總的來說就是看起來更加健康。


    “小黑,你是二次發育了嗎?”


    “還是說你這樣的黑貓也能長大?”


    槽點太多,柏小黑一時不知道從哪裏迴答比較好。


    他也是在那個男人給柏曦遞支票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出了異樣。


    就在剛剛,他的記憶迴來了一部分,隻不過是很久以前的記憶。


    那個時候人在他的眼中還很渺小,他的視角並不是仰視人,而是俯視著人。


    從這點記憶,柏小黑也確認了,自己真的不是一隻貓。


    那他是什麽呢?


    柏小黑也不知道。


    所以在柏曦問出這樣的問題時,他也無法迴答,隻能沉默地點點頭。


    就當自己是二次發育吧。


    他甚至連自己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什麽都不知道。


    總不能真的是因為那張支票吧。


    可柏曦平時做的交易,也遠超那支票給的10萬呀。


    賺那些錢的時候,怎麽沒有這麽明顯的變化?


    柏曦也隻是突如其來地問了句,並沒有打算真的去追究這其中的原因。


    她把柏小黑抱了起來,在懷中使勁的揉搓了一番,覺得這個樣子的柏小黑手感更好。


    “真不錯,你要是能長成獅子那樣的大小肯定手感更好。”


    “到時候我就有一隻小獅子黑貓了。”


    柏曦原本以為按照柏小黑的性格,聽見自己說這樣的話,應該會糾正自己的錯誤。


    然後認真的板著這張小貓臉,一字一句的說自己是貓,不會變這麽大。


    但這一次這隻小黑貓居然沒有說出這般掃興的話,反而沉默不語。


    真是奇了怪了。


    稀奇!


    柏曦狠狠的吸了一口小貓。


    臉上掛著一絲癡迷。


    可惡,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香的小貓!


    如果有貓屆選美比賽,柏小黑一定是最漂亮的貓貓!


    而柏小黑卻被柏曦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趕忙從她的懷中跳了下來。


    順便甩了甩尾巴,找了一個離柏曦最遠的角落裏蹲著,臉上還掛著神魂未定的表情。


    雖然柏曦也不清楚自己怎麽從一張毛茸茸的臉上看見這麽多情緒,但看著小貓這副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怎麽你一隻小貓還有男女有別的意識呀?”


    柏小黑動作一頓,眼睛微沉。


    瞬間脫去了平日裏乖巧無害的模樣,看起來居然有了幾分壓迫力,讓柏曦剛準備脫口而出的話堵在了喉嚨裏。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小黑貓和平日裏判若兩貓。


    讓柏曦有些不習慣。


    還沒等柏曦做出什麽反應,門突然被人推開了打斷了這詭異的氣氛。


    “老板,我們來買東西。”


    進來的還是姬月和蕭野,這一次他們手上帶著大量的瓷器。


    背包裏都是鼓鼓的,看得出來做足了準備。


    勢必要做一次令雙方都滿意的交易。


    隨著他們的話音落下,柏小黑又恢複常態,蹲在角落裏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身後的尾巴一搖一擺,看起來剛剛那副壓迫力十足的樣子,似乎隻是柏曦的錯覺。


    但柏曦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之所以能在交易場上一次次為自己贏得最優的結局。


    把自己放在不敗之地。


    就是因為她有一雙觀察細致入微的眼睛,不會放過棋盤對麵任何一個生物的微表情。


    所以柏曦也沒有錯過,剛剛那一瞬間柏小黑的狀態。


    那個眼神、那個動作、那個狀態,實在是不像是一隻貓。


    反而像極了食物鏈頂端的獵食者。


    他正在冷漠地俯視著自己的獵物,似乎下一秒就要把獵物——


    開膛破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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