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捕頭大喝一聲:“都讓開!”圍觀的百姓一看他穿著捕快的衣服,麻利地讓開了。


    丁捕頭看見了裏麵的場景,蘇無憂也看到了裏麵的場景。地上有兩個人,一個男子呆愣地坐在地上,手上沾著血。一個看不清麵貌的男子倒在地上,頭上流著很多血。


    丁捕頭幾步上前,蹲下來伸出手放在流血男子的鼻子旁。他麵色鐵青,衝著蘇無憂搖了搖頭。蘇無憂了然,那個男子顯然已經沒有了唿吸。


    蘇無憂讓車夫立刻去縣衙找捕快他們來這裏。出了人命案子,他們兩人也不能坐視不管。她囑咐完車夫,就邁步朝那裏走。


    突然,她與一個男子相向而行。她停下腳步,望向走遠的那個男子。男子穿著普通的粗布衣服,但是她看到了他的手,根本不像是一個幹活的手,蒼白修長。她馬上追上去,在一個人來人往的岔路口,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無憂隻好無功而返。丁捕頭見他迴來了,擔憂道:“大人,沒事吧!屬下看到你突然離開了。”他是想追上去,但是他走不開。他已經把那個拳頭上沾著血的男子綁了起來。他認出了低垂著頭的男子是劉栓子。


    蘇無憂道:“沒事!我剛才看到了一個可疑的人。這兒怎麽迴事?”


    丁捕頭道:“聽周圍的人說,他們看到有人和老趙頭打在一起,然後老趙頭被打倒在地上,周圍的人趕緊過來把騎在老趙頭身上打他的男子拉開,後來他們才發現老趙頭頭上都是血。”


    蘇無憂看向一旁打死老趙頭的男子,很麵熟,很快就想起來:“他是劉栓子。”


    丁捕頭道:“迴大人的話,此人正是劉栓子!”


    蘇無憂又望向死了的老趙頭,愁眉不展道:“我們來晚了一步。你先去向周圍的人問問老趙頭的情況,這裏交給我來看著。”


    “這?”丁捕頭猶豫道。


    “沒事的。你看他這個樣子,放心去吧!”蘇無憂看著麵如死灰的劉栓子,倒不覺得他能再幹出別的事。當然劉栓子想要逃走那也是不可能的,自己也不是擺設。


    丁捕頭想到自家大人的身手,也就放心得查老趙頭的情況去了。丁捕頭一開始也不知道自家大人這麽厲害,上迴他們家大人被黑衣人襲擊,縣令大人、落姑娘、連哥兒三人麵對那麽多黑衣人都全身而退,想來武功也不錯。


    當時,衙門裏的人都對他們三個肅然起敬。一下子就讓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當起了縮頭烏龜。也是那時候,丁捕頭堅定了跟隨蘇無憂的決心。以前他的師父鄭捕頭曾說過,他們這些捕快隻有遇到一個好的大人,才能真正的為百姓做更多的事。


    他那時候不置可否,也不認為會有清正廉潔的縣令能在他們縣長久的待下去。現在他才明白鄭捕頭的那番話確實意味深長。他把多餘的想法拋開,朝著老趙頭家的鄰居走去。


    蘇無憂站在這裏,環視四周。周圍大都是商鋪和人家交錯在一起。劉栓子和老趙頭發生打鬥的地方,距離老趙頭家隻有幾米。死了的老趙頭離得稍遠都可以聞到濃重的酒味。老趙頭穿的是一件棉布的衣服,腳下的鞋子也很新。


    聽老廟主說他三年前還是貧苦的砍柴人,為何會穿得這麽好。


    她沒有直接上手去碰老趙頭,等著唐仵作他們來了再說。好在他們來得很快,不到半個時辰就來了。


    來得是溫畫師和唐笙仵作他們。捕快們把劉栓子帶到了一旁。溫畫師拿出畫筆,很快就把死者的死相和周圍的景物簡單畫了下來。溫畫師不愧是畫師,很快就掌握了畫現場的訣竅。


    唐笙在他畫像時,就開始穿戴好,開始驗屍。他把老趙頭的屍首認真地勘驗著,很快就發現了他的死因。他道:“大人,您過來看一下。”蘇無憂上前,蹲下來就看到唐笙把老趙頭的頭側著,正好露出了老趙頭的後腦勺,還有下麵的一塊尖銳的石頭。


    唐笙把老趙頭的頭放好道:“大人,死者的頭磕在了那塊石頭上磕死了。麵上的傷就是用拳頭擊打的傷,其餘的小人還需要迴衙門再驗。”


    “嗯,知道了!一會兒,我就讓捕快們把屍首運迴去。”蘇無憂蹲下來拿起老趙頭的錢袋子。唐笙把老趙頭身上的東西都分門別類的放到了一旁,那些都是罪證。唐笙年紀不大,卻做事認真負責。他每次都會把死者身上的東西小心翼翼地取下,放到一旁,以方便捕快們查看。


    蘇無憂拿起錢袋子打開一看,裏麵有幾兩銀子和十幾枚銅錢。她看完後,又把錢袋子放迴去。


    丁捕頭也問完了老趙頭的情況。老趙頭無兒無女,一個老樵夫。他家裏很窮,三十多歲才娶了媳婦。可惜後來媳婦生孩子難產死了,孩子也沒有保住。老趙頭就染上了酗酒的惡習。他把砍柴掙到的那些錢都拿去買酒了。日子過的一天不如一天。


    周圍的鄰居還私底下議論過這個老趙頭不知道哪天就會死在酒上。出乎他們的預料,三年前老趙頭突然發了一筆財,日子也過得闊綽起來,出手很大方,經常邀人喝酒。有人也暗中打聽過,可平時好說話的老趙頭馬上就翻了臉,鬧得很難看。後來也就沒有人問過了。


    蘇無憂讓捕快們先把殺人犯劉栓子和死者老趙頭先帶迴衙門。她和丁捕頭去老趙頭屋子看看。雖然這個案子已經抓到了殺人兇手,還有那麽多證人。


    溫畫師道:“大人,屬下也跟著你們一起去吧!萬一需要屬下幫忙呢!”


    “嗯,那有勞溫畫師了!”蘇無憂說完,就和他們兩個去了老趙頭家。老趙頭的家的門是虛掩著的,顯然他死前出門了,而且需要的時間不長,所以也沒有鎖門。院子裏不大,房子也破舊不堪,隻有兩間。


    丁捕頭推開門,屋裏臭氣熏天,充斥著難以言喻的酒臭味。丁捕頭咬了咬牙忍著難聞的氣味走了進去。溫畫師沒有進去,而是守在了門口。蘇無憂拿出一條帕子,捂住了口鼻,真不是她矯情,而是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酒鬼的屋子那種味道。


    丁捕頭道:“大人,屬下一個人可以,您不用進來。”他家大人不用遭這個罪。蘇無憂搖了搖頭。她進了屋子,看到了桌子上放著殘羹剩菜和好幾個空的酒瓶。


    丁捕頭拿起一個空酒瓶聞了聞道:“大人,這些飯菜應該是昨天的。酒是好酒,是竹葉清,大概十兩銀子一瓶。他一個樵夫,怎麽會買這麽貴的酒?”


    蘇無憂道:“看來這個老趙頭果然有問題。”丁捕頭也想到了老趙頭也是三年前案子的人證和報案者。丁捕頭放下酒瓶,徑直去了裏屋。裏屋的味道也很難聞,丁捕頭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可疑的東西。


    蘇無憂發現老趙頭的衣櫃裏的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可死得時候他穿著一身比較好的衣服。蘇無憂用手帕拿起了一個酒瓶,走了出來。丁捕頭接過蘇無憂手中的酒瓶道:“大人,您是不是懷疑老趙頭?”


    蘇無憂道:“一個窮困的樵夫突然發了筆橫財,難道不可疑嗎?我們剛要查他,他就被人打死了。”


    丁捕頭自責道:“大人,都怨屬下,要是早些注意到他就好了。”


    蘇無憂笑道:“丁捕頭,不必自責。我們誰也無法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你先去查一下,老趙頭到底花了多少錢?尤其是酒錢?還有他身上穿得衣服也是最近買的,他的衣櫃裏都是舊衣服。”


    丁捕頭眼睛一亮:“大人,您的意思是老趙頭又有了一筆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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