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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審判


    此人不懷好意!


    幾息之前,被一票九竅高手與真脈強者目光盯著,未滿十七歲的紀崢還有點腿軟,有些迷糊,兼之心裏發毛。但當他察覺此人不懷好意,立刻腿不軟了,腦子清醒了,毛長在膽子上了。


    對他來說,危險,永遠大於怯場與惶恐!


    於是,他抬頭直視這個個頭高一些,姿態更居高臨下的九竅高手,點頭:“是。”


    這名紀家長輩冷聲繼續:“你是柳山縣紀家村人士?”


    “是。”


    “除了這次來昭陽,你從小到大去過最遠的地方是哪裏?”


    “最遠啊,大概是柳山縣。”


    “你從小練的是什麽功法,什麽武技?從哪裏學來的?”


    “基礎功法和基礎武技,家傳的。”


    眾人中有人心想,全是基礎類,還“家傳”,當真落魄得可憐可笑。


    “趕山拳,是誰教你的!”


    “趙夫子。”


    “誰是趙夫子,平白無故為什麽教你一套出色拳法?”


    “趙夫子是教人識字的夫子,至於為什麽教我,我卻不知,何不去問夫子?”接連被審問似的,紀崢暗生一絲惱怒。環顧一周,直覺感到周圍許多人對他不懷好意,心想此地別是龍潭虎穴吧!


    此時一聲大喊響徹:“他撒謊!”


    隻見一個儀表堂堂的中年男子站出來,旋即向列席的十二人行禮:“我早已派人去其家鄉探訪,查知紀家村確有一名趙夫子,然而此人長於學問,修為至多不過三四重,對於武道,僅識皮毛。”


    “如此之人怎傳得了他趕山拳!更何況……那趙夫子對此一無所知,純屬子虛烏有。”


    這名男子麵無表情看紀崢一眼:“紀崢公然撒謊,隱瞞趕山拳之來曆,恐怕心懷叵測。”


    被這一眼掃中,紀崢一刹那察覺到一絲說不出的危險。但此時他顧不得細思,被這男子的一番話給徹底驚呆了,可謂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一無所知?夫子怎麽可能這樣說!


    列席眾人對此一臉吃驚與意外,沒料到還有這一出,一人頜首:“唔,大泉說得不錯,趕山拳的來曆一天說不清,這紀崢就不可信。”


    “不錯,誰知道紀崢是不是別家派來的奸細。此人太可疑了,我提議,取消紀崢的大考資格!”


    盡管人人都知,嫡係是在表麵針對紀崢叫嚷開炮,實際暗中對付宗親堂。但列席其餘人等依然不能不慎重對待,這關係重大,萬一真被別人的奸細混入紀家,那就嚴重了。


    紀越可淡淡道:“如果會一兩門不屬於紀家的武技,便有奸細嫌疑,隻怕我們在座每一個都逃不掉這個嫌疑吧。是不是撒謊,另說,也許他不想說呢。”


    “父輩傳的,親人教的,試問誰不會那麽一點別的?”


    “今日子嶽兄如果僅聽人信口開河,便認定是奸細……”紀越可嗬嗬一笑:“今後豈不是可以隨隨便便給任何人戴‘帽子’!”


    殊不知,紀越可外表淡然,心中苦笑,狠!嫡係真狠!連這麽一件小事,也被利用上了。


    統統是紀大泉一個人在說,這所謂的證據與指控,有沒有問題,能不能成立都是問題……


    如果有時間,還可以慢慢查清楚。


    可還是那句話,嫡係打突然襲擊,擺明就是不給他時間,要速戰速決


    縱使紀大泉是在當麵胡說八道,信口開河,照樣一時半會證明不了。等到紀崢沒了大考資格,宗親堂被狠狠打迴原形了,那時再證明一百遍也沒意義。


    外親也罷,有些事怕是……嫡支也喜聞樂見吧。


    列席的嫡支與外親強者們稍稍沉吟,紛紛表態:“此事確實可疑,不過尚未查清,口說無憑,還需更多證據來說明……”


    “要證據?我有。”


    紀大泉霍然轉麵向廳堂之外吩咐:“把人帶進來!”


    一名略微瘦削的青年畏畏縮縮步入大廳,看到這人,紀崢雙眼一刹那瞪到最大,是他?


    他想幹什麽?


    紀大泉對此人說:“有什麽,就說什麽。”


    青年看來甚為緊張,看了看紀崢,臉色變幻著低下頭去。愧疚與不滿還有貪婪一道交替著閃爍,最終還是貪婪之色占了上風,吞了吞口水道:“我……我叫紀沙,我是柳山縣紀家村的人,我和紀崢是同村人。”


    “村子裏是有個趙夫子,可他是個讀書人,不大懂武道,更沒傳過任何人武技。”


    紀大泉淡淡一眼掃視紀崢,一抹狠色一閃而逝,對紀沙說道:“聽說,你還有別的事要說?”


    紀沙拚命埋住腦袋,想著紀大泉要他說的話,突然覺得說不出的心虛害怕。但想著紀大泉許諾的好處,加入紀家,靈石,錢財,統統都有,有了這些,還怕個什麽呢,他猛然大聲喊出來:“三個多月前的搶劫靈石事件,很可能是紀崢幹的!”


    這事紀崢都快忘了,腦子裏轉了一轉,登時一股鮮血直衝大腦:“紀沙,你竟然栽贓於我!”


    紀子嶽冷臉一指:“不準喧嘩,趕出去!”


    紀崢氣得麵紅耳赤,對紀沙怒目而視,同時被攆了出去。


    接下來紀沙看了看紀大泉,開始“講故事”。


    這個“故事”不需要多精彩,也不需要多少證據。有前兩件事的鋪墊,隻需要紀崢“可能”參與那次搶劫靈石,就足夠了。


    嫡係連出三招,從為人性格、動機、品德等幾方麵否定紀崢,達到目的已經不難。


    紀越可兩眼無神,險些無力到一屁股跌坐下來。


    至此,他已無能為力。


    ………


    紀崢走不得,呆立庭院中,等待有關他大考資格的審判。


    他心緒十分混亂,悲涼、憤怒、驚悚等情緒在胸膛中撞來撞去。


    直到紀沙從廳中出來,急著避開紀崢。


    紀崢像旋風一樣追上去,厲聲喊道:“紀沙,我隻問你一句話!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栽贓於我!”


    心虛不敢麵對紀崢的紀沙忽然一下子來了勇氣,轉身憤怒低道:“你有臉問我為什麽?紀崢你別裝什麽好人了。老子二十多歲,你才十六歲,你有什麽資格管我約束我。那次分靈石時,你可以多分兩塊,我呢!我少了拿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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