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福州知府吳孝堂參見侯爺,不知侯爺此次傳召下官所謂何事?”


    楊凡放下書本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笑道,“吳知府不必客氣,本侯這次找你來行轅乃是有件事情想要與你商量一下,來,吳大人請坐。”伸手讓吳孝堂坐下後,身邊的高義將茶水端上了石桌。


    吳知府朝高義謝過後,這才詫異的說“哦?不知侯爺所謂何事要與下官商量,下官自當從命就是。”說著客氣的拱了一下手。


    “你看看,吳大人太客氣了不是,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本侯就說了,不瞞吳大人,多日以前本侯在泉州造船廠建造了多艘戰艦,奈何我的這幫親衛大多是陸地上的漢子,想要跑去大海上撲騰還有些為難,所以本侯打算在福州這裏招收一些民壯漁夫,然後從福建水師裏找幾個教頭來教習一下,不知吳大人意下如何呀?”


    吳孝堂一愣?思索了片刻拱手說道“恕下官多嘴,不知道燕雲侯此意何所為?”嘴上這麽問著,心中卻有些顧慮,大宋律法明文規定,任何人不得私自建造購買大船以及征召兵員,雖說對方是個得寵的侯爺,但是事關朝廷忌諱不得不小心行事。


    知道吳孝堂顧慮什麽,楊凡主動的將宋徽宗那張便宜行事的密旨拿了出來,“吳大人不必多慮,本侯購買戰艦召集水師兵員乃是征得皇帝同意了的,所以還望吳大人配合才是。”


    吳孝堂仔細的掃視了一邊密旨後,這才恭敬的將密旨還了迴去說道“下官多有得罪還望雲侯海涵,既然此事如此重要,那麽下官一會迴去後立即命令屬下張貼招收靠海吃飯的民壯,隻是這水師教頭嘛,燕雲侯有所不知,我水師將士這些年大多待在內河或海邊,大海深處的本領已經退化,希望不要耽誤大人的計劃才好。


    楊凡點點頭也不能說什麽,大宋軍事的現狀心中還是清楚一些的,自太宗年以來陸地上的威脅遠遠大於海上的,所以水師的訓練也就鬆懈了下來,一百餘年過去了,其戰鬥力可想而知,甚至楊凡有時候在想,要不是朝廷需要東南沿海的貿易稅賦,可能連水師都會撤銷了。


    簡單的商談了一會後,楊凡便隨吳孝堂等福建官員去了酒樓赴宴,而征招水師官兵的告示也隨著衙役的張貼而傳的沸沸揚揚,一時間街頭上到處都在議論這次的告示。


    “哎,小金子聽說了嘛,此次招收水師官兵的告示就是由那位侯爺發出的,聽說那位侯爺年紀輕輕的就是當朝三品,跟著他混那可是前途無量啊。一位看告示的漢子雙眼冒光的說道。


    名叫小金子的瘦子激動的點點頭,一邊指著牆上的告示一邊說道“六子,你懂個屁,跟著那位侯爺混亮不亮的不知道,但是你看看當上這水師官兵的好處,那可真是比玄甲軍強多了,不但不用在身上刺字,就連每個月一貫的工錢就不是其他軍隊能比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當上這個官兵,其子孫皆可優先讀書並脫離軍籍考取功名。


    旁邊聽到的人頓時眼睛冒光的往前擠,唯恐這種寶貴的機會讓別人搶去,在他們這幫平民百姓看來,既不用連累子孫為兵籍又能讓子孫優先讀書考取功名,而且每個月還能領一貫的軍餉,放眼大宋根本沒有這種好事,也就隻有這個敗家的侯爺才能幹得出來,至於海上生活的本領,身為福建路的人哪個敢好意思說聲不會?


    隨著人群越發的擁擠,站在上麵的馬捕頭一看這還了得,當即拿出刀鞘鐺鐺鐺的敲在了牆上,嘴裏喊道“都給我安靜點,聽我說!”等到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後,馬捕頭這才挎著腰刀說話,“此次燕雲侯楊大人巡查東南福建,並有意組建東海艦隊,故此招收熟悉大海的民壯,至於水兵的待遇想必各位已經知道了,沒錯,就是每個月一貫的銅錢,一旦被正式錄取每年底都可餘外拿到五貫的補助費。


    ”嘩!....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這不就是說每年不光能拿到十二貫的銅錢,而且還能白得五貫的銅錢嘛,這可天上掉餡餅了啊,其他軍隊一年不說能不能拿到六貫的軍餉了,隻要不克扣軍餉那就是燒高香了。


    “我要報名!...李三你別他媽的擋著我...我...


    我要報名.......還有......


    看著下邊亂哄哄的人群,馬捕頭心裏也不是個滋味,一想到自己一年的薪俸才三貫錢心裏就越發的來氣,好機會都被這幫刁民撈去了,當即不耐煩的拔出刀比劃了幾下,“十六歲以上,三十歲以下都去城門司隸那邊報名,其他人就不要在這瞎參合了。聽見沒有?說你那!隔壁老王!


    得知了要求後,人們哪裏還顧得上廢話的馬捕頭,紛紛擁擠著朝司隸那幾張桌前湊去,恨不得現在就把自己的手印按上去,也好能體體麵麵的在別人麵前炫耀一番。


    與前麵瘋狂擁擠的人不一樣,朱清臣卻默默的站在人群之後,充滿希望的看著牆上的告示,心裏激動的告訴自己終於時來運轉了,再也不用拖累貧寒的家裏了,想到此處朱清臣深吸一口氣鄭重的向報名的地方走去。


    好不容易等到前麵那個叫狗勝子的按完手印後,朱清臣鄭重的朝司隸拱拱手“在下朱清臣特此來報名,還望司隸大人給在下記上。”說完後便恭敬的施了一禮。


    負責記錄在冊的司隸眼前一亮,仔細的打量了一眼這位知禮儀的小夥子,滿臉笑意的點點頭,然後在冊子上記錄下了朱清臣三個字,並將其外貌特征用文字記錄了下來。


    見司隸記錄完了自己的名字,朱清臣拱手一笑後便離開了這裏,加快腳步的奔家而去,想要把這個消息早點告訴自己的妻子,一路上朱清臣走過東街口的時候特意買了六文錢的包子,準備給自己的妻子吃,一想到妻子跟自己吃了許多的苦,朱清臣心裏就非常的難過,最後心裏鼓勵自己一定要加入東海艦隊,以此來報答妻子的不離不棄。


    家雖然在安民巷這個富裕的巷子裏,但是由於早年的家道中落,此時的家裏早已家徒四壁,每日靠著自己這個秀才給人家寫寫算算才能勉強度日。


    “吱呀”一聲,等到朱清臣推開破爛的房門後,立即興奮的奔房屋中走去,不料剛走到門前,屋內卻傳來了幾聲粗重的喘息聲,瞬間朱秀才的臉色蒼白無比,待一腳踹開房門後,眼前的一幕讓朱秀才頓時血紅了眼睛。


    隻見床榻之上一個猥瑣的男人正和崔氏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吃驚的看著自己。


    “你...你們!....我跟你們拚了!”說著說著朱秀才便將手中的包子扔了出去,然後憤怒的朝奸夫衝去,而趴在崔氏身上的孟掌櫃迴過神來後不屑的一腳丫子踹在了朱秀才的身上,嘴上罵罵咧咧的說道“你個窮秀才,自己沒能力養活小美人不說,還不容別人養活了,識相的就早點給我滾出去,等到大爺哪天高興了,興許賞你幾個銅板花花...哈哈哈。


    朱秀才渾身顫抖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向崔氏心痛的問道”為什麽?我苦讀詩書十餘年,雖然一事無成,可是對你的感情卻天地可鑒,日月可表,為什麽要這麽做?”


    看著落魄的丈夫,崔氏有那麽一刻怔神,當年的朱秀才不但相貌清秀,文采非凡,更是對自己疼愛有加,可惜一切都從家道中落那天變了,為了一點柴米油鹽的小事兩人就爭吵過無數次,慢慢的感情就被消磨殆盡了,直到遇見藥鋪的孟掌櫃,雖然老一些粗俗一些,但至少可以讓自己吃飽穿暖,不再為明天吃什麽而發愁,想到此處崔氏疲憊的說道“我要的並不多,可惜即使這樣你依舊不能給我,我累了,看在昔日夫妻一場的份上,你就寫下休書吧。”


    朱清臣身子一震,滿臉震驚的看著昔日的枕邊人,漸漸的臉上多了一絲哀傷與無奈,沙啞的說道“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不少的苦,是我沒用,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可是你不能在給我一點時間嗎?等我時來運轉了不行嗎?”


    “不必了,我與孟慶和已經在一起很久了,他已經答應我了,隻要你寫下休書後,他就會迎娶我過門,朱清臣放我走吧,我再也受不了那種苦日子了。”


    看著一臉平靜的崔氏,朱清臣很難相信是那個曾經與自己恩愛的人所說,隻覺得心中的痛楚正隨著血液流淌全身,咆哮著逆流成河。最後悲傷的走到桌子邊奮筆疾馳的寫下了休書,然後頭也不迴的說道“走吧!”


    崔氏接過休書後複雜的看了一眼朱清臣,便摟著大搖大擺的孟掌櫃離去,等到兩人走了後,朱清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緊緊的賺著拳頭,淚如雨下的說道“深情往事隨風去,從此與君是路人.....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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