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大霧彌漫在東華門外,楊凡雙手攏在袖子裏站在那一動不動,迴想起昨夜的瘋狂,心裏不免有些得意,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弄個更大的床才是。


    “原來是楊大人啊,來的真是早哈”淡淡的問候在不遠處響起,楊凡轉過頭瞄了一眼,立馬滿麵笑容的抬了抬手,“白相也很早嘛,對了,不知白相進城時可有看見城牆上掛著的那些屍體?”


    白時中臉色一變,然後迅速恢複了過來,笑眯眯的搖搖頭“這個還真沒注意,大早上的就來上朝,盡是躲在驕子裏補覺了,對了我給你引薦兩位朝中的同僚,還望楊大人以後多多照拂這二人呐”


    迴過頭示意了一下後,兩名中年漢子滿麵笑容的站出來施禮,“下官樞密院編修萬俟卨,下官禮部侍郎王仲山,參見楊大人。”話音一落,二人恭敬的將腰彎了下去。


    楊凡神色平靜的虛扶了一把“二位大人不必多禮”正在說話的功夫,東華門緩緩的打開了,幾人相示一笑便朝宮內大慶殿走去,一路上所遇見之人,紛紛點頭示意。


    待百官陸續到到達大慶殿後,梁師成甩了一把手裏的浮塵,將一身黃龍服的宋徽宗迎了出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徽宗坐下後一甩袖子,笑容滿麵的說”眾愛卿平身。


    “謝萬歲!.....


    掃了一眼下邊的站班大臣,宋徽宗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不過很快就隱沒了下去,嘴裏說道”不知道眾愛卿可有事要奏啊?


    眾大臣見皇上發了話,紛紛低下頭去沉默不語,而站在第二排的白時中站了出來,“啟稟皇上,臣有事要奏,日前金人來犯之時,太原知府張孝純守土有功,按理要賞,臣保舉其為果州刺史,太原晉綏軍都統製嶽飛戰功赫赫,臣認為其可去果州任團練使,以彰顯朝廷的恩榮。


    此話一出,宋徽宗率先看了一眼楊凡的臉色,果然臉色已經陰沉下來,不過這種升遷到是符合祖宗的規矩,給兩個榮譽高的閑職也可以防備地方專權,危害到皇家的統治,咳嗽了幾聲後,才故作為難的問道”這個麽....如果他們離開了太原去了蜀地,那該何人接管太原重地呐。”宋徽宗的話音一落,還不待白時中迴話,童貫立即站出來說道“迴皇上,臣身為朝廷大臣,理應為皇上守土之城,所以臣願意接管太原。”


    “不錯,廣陽郡王原本就在太原為宣撫使,對於那裏非常的熟悉,也方便管理太原,而且臣推薦的這兩名人選,也是難得的能臣,一個是樞密院編修萬俟卨,一個是禮部侍郎王仲山,這二人可以很好的輔佐童太尉,還望皇上恩準!


    就像事先約好了一樣,朝中的大部分人紛紛彎腰說道”望皇上恩準!


    宋徽宗心裏有些為難,這麽做可是當著眾人的麵狠狠得打了楊凡的臉啊,猶豫了一下後問向楊凡“楊愛卿以為如何啊?


    楊凡深吸了一口氣,站出來說道”迴皇上,臣不同意,太原被圍之時那些願意為皇上守土的大臣哪裏去了?臣沒看見,臣隻看見太原知府張孝純、嶽飛,王稟,宗澤、韓可夫等人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與金人血戰到底,愣是靠著頑強的意誌,染紅的鮮血,將金軍阻擋於雁門關外,成功的保衛了我大宋的西路門戶,試問這樣的功臣難道要讓他們去巴蜀之地掛個虛職麽,?


    皇上,我們不能讓前線的將士流完血後再流淚啊,皇上!撲通一聲楊凡跪了下去,宋徽宗還是第一次見楊凡這麽悲痛,隻好收起了心裏的想法,尷尬的說道“你看看,愛卿誤會了不是,朕也就是問問而已,既然愛卿說的有理,那麽就讓這幫人繼續替朕守著西大門吧,到是時中舉薦的這兩位嘛.....


    皇上不必為難,臣聽聞崖州流放犯人之地缺少兩名官吏,可以讓這兩位大人去鍛煉鍛煉嘛,不然何以為我皇分憂呢,您說是吧兩位大人?”楊凡突然破涕為笑的問了一句。


    此話一出朝中頓時大嘩,百官心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楊凡呲牙必報的性子真是太狠毒了,人家隻不過是想要你的部下挪挪地方,而且給的還是高官厚職,雖然說隻是個虛銜,但是到時候撈點油水,還是可以過得滋潤的,你楊凡可倒好,一句話就把人打發到崖州了去了,那地方可是個流放犯人的地方,而且是最遠的地方,估計一旦去了想要再迴來,幾乎就不可能了,與發配沒什麽區別。


    萬俟卨王仲山二人嚇的差點沒癱坐在地上,他們好不容易才花錢巴結上了白時中,要是真被發配到崖州去了,那麽下半輩子可真就毀了,見二人不說話,楊凡沒打算放過這兩人,一個是陷害嶽飛的兇手,一個是秦檜的老丈人,現在不一棍子打死,後患必然無窮。


    ”怎麽?二位大人不願意去崖州鍛煉一番,為聖上效力?楊凡斜著眼問道。


    眼見二人磕磕巴巴的,宋徽宗麵色一沉,原本以為這隻是楊凡的胡鬧,也沒真打算將二人送去崖州當官,可是見這兩個人的德行,哪裏像個為自己效忠的樣,當即一甩袖子冷冷的說道“楊愛卿說的有理,你二人就去崖州任知府和通判吧,也好學學為官之道,操行之德。


    直到此時,王仲山、萬俟卨徹底的蒙了,迴過神來後立即跪倒在地求皇上饒命,見皇上臉色鐵青的不發話,轉過頭去開始向白時中求饒”相爺,您可要救救小的一命啊,小的可不想被發配到那裏去啊..相爺。


    白時中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暗罵兩個蠢貨不分場合,當即將二人甩開到一旁,斥責道“放肆,朝堂之上,豈能容你二人喧嘩,聖命以下,你二人還是早早的去崖州上任去吧。


    萬俟卨見白時中翻臉不認人,頓時豁出去了,抓著白時中的袖子開始撕扯,”好你個姓白的,收了我們十萬兩銀子,就想把我們踹到一邊,我們不好過,也不能讓你好過了。


    白時中頓時急了起來,見這兩人跟瘋狗似得亂叫,頓時抬起腳一腳就將王仲山踹倒在地,緊接著又朝萬俟卨踹去,站在宋徽宗旁邊的梁師成眼中閃過一抹不屑,扯著發尖的嗓子命令道“殿中金甲武士何在?將這二人拉出去。


    四名大漢走到兩人身邊,一邊按著一個肩膀的將二人押了出去,等到朝堂上徹底安靜下來後,宋徽宗臉色陰沉的盯著白時中,問道”你有什麽話說?


    白時中狼狽的跪倒在地,顫抖的迴答“迴皇上,臣被豬油蒙了心,犯下了過錯,還望皇上治罪。


    宋徽宗心裏的怒火騰的一下升了起來,想要將白時中也送去崖州,最後還是忍了下來,畢竟當初跟在自己身邊的幾位老臣,已經沒剩下多少了,意興闌珊的說道”時中啊,你枉費了朕的一番苦心啊。


    白時中見皇上動了感情,立即開始哭起來“都是臣不好,枉費了皇上的一片苦心,以後微臣不在皇上身邊的時候,還望皇上能夠保重龍體,不要在熬夜畫作了,小心夜裏的天涼呐皇上。


    看著哭的鼻涕咧些的老臣,宋徽宗莫名的歎了口氣,揮揮手”你起來吧,這事要怪就怪那兩個貪了心的,既然如此這二人也不用去上任了,直接革職發配崖州,遇赦不赦,至於你就罰俸兩年,閉門思過去吧。


    白時中一愣,頓時大聲哭泣的磕起了頭,嘴裏一直感恩戴德的謝恩,心裏卻美開了花,貪汙受賄這罪名,要是放到別人身上至少是個革職發配的下場,換成自己則變成了罰俸兩年,這點俸祿算什麽呀,朝中的大臣誰指望著這點俸祿過活,那才是真正的開玩笑。


    看著一個人在表演的白時中,楊凡心裏暗歎一聲,想要搬倒這批奸臣,看來隻能等到金人第二次南下的時候了,謝過恩後,則站了迴去,見沒什麽大事了,宋徽宗揮揮手“退潮吧,一會楊愛卿留下,朕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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