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到本侯這裏任監軍,那麽就好好學著吧,過些時日我就送你去雁門嶽統製那裏如何?”


    秦檜微微一愣,不過看著燕雲候那犀利的眼神,也不敢推遲,恭敬的拱拱手,“下官遵命!如果侯爺沒有別的吩咐的話,下官就去休息了。”


    楊凡還是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個秦檜如此能屈能伸,果然不是個簡單的貨色,略微點了點頭後,就讓秦檜下去了,殘陽如血,落日的餘暉傾灑在了城樓之上。不久身後出現了一名千牛衛,壓低著嗓子說道“大將軍,燕雲千牛衛校官範大人來信了。”


    楊凡身子一震,緩緩的轉過頭凝視了一會這名屬下後,才緩緩的說道“你是老白?。”


    那名千牛衛一震,緩緩的解開了蒙麵布,頓時露出了一張恐怖的刀疤臉,哽咽著跪地說道“大人,卑職無能,未能完成您的囑托”說完就深深的低下了頭顱


    楊凡大吃一驚,老白是當初跟著自己的老人,一張臉由其的白嫩,所以大家才叫他老白,如今臉上卻有一條恐怖的疤痕,頓時心中一沉,立即走向前去將老白扶了起來,緊張的問道“出...出了什麽事?”


    “弟兄們陣亡了!”


    楊凡心裏裏咯噔一聲,,眼含熱淚的問道“跟去的三百的兄弟都戰死了?”


    老白再也忍受不住悲痛,豪豪大哭“卑職等無能,在燕山府淪陷時血拚了一場,可是奈何寡不敵眾隻有少數幾個人逃了出來,而範大人身受重傷,連夜寫信讓卑職向您傳報此事。”


    楊凡從來都沒有這麽心痛過,三百兄弟幾乎全部陣亡,這樣的損失對於楊凡來說太慘了,虎目通紅的看完密信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抽出火槍,砰砰砰的往天上開了三槍,跪倒在地嚎嚎大哭。


    槍響之後,吳峰帶著皇城衛立即衝了進來,其他千牛衛也陸續的衝進來,當蔡薇兒以及趙恆等人趕出來後,就見楊凡和一名千牛衛跪在院中嚎嚎大哭。


    高義等人互相看了一下眼後,紛紛單膝跪地,蔡薇兒眼圈一紅,還從來沒見過小凡這麽傷心過,哽咽的走到楊凡身邊,替其擦著眼淚問道“小凡出了什麽事了?”


    “燕山府淪陷、蔡靖被殺,王安忠失蹤、郭藥師投降、而我的三百千牛衛,陣亡了二百九十八人,那可是二百九十八名兄弟呀.....嗚嗚...”


    身邊的高義等人,聞言紛紛大吃一驚,緊接著默默了留下了虎淚,身為軍人原本應以沙場裹屍為榮,可是真到了這一天,卻不得不承受兄弟離開的悲痛。


    原本沒個正經的趙恆,難得的沉默了下去,揮散了眾人後,才安慰著說道“楊兄不必難過了,他們為國而死,也算是中義之士了,朝廷不會不管的,你就放心吧。”


    對於太子和楊凡的親密,別人倒是沒什麽感覺,可是躲在角落裏的秦檜卻若有所思,見沒什麽事了後,才邁著穩步迴了屋子裏,楊凡既然讓他當個透明人,那他就當個透明人。


    難過了一會後,楊凡讓人將老白帶下去休息,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房裏靜靜的發呆,老範的信上說,金人以兩萬大軍,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燕山府路,而郭藥師任燕山府留守,完顏宗望等人則帶著兩萬金軍和三萬常勝軍直逼中山、河間二地。


    楊凡知道曆史上的中山、河間二處重地根本沒用幾天就被金東路軍攻克,對此楊凡也甚是無奈,河北之地的軍隊,常年疏於訓練,根本就沒有一戰之力,四五萬大軍被一萬金人打的丟盔棄甲更是常事,而戰力稍強一些的軍隊,就屬自己這邊的西軍了。不知何時外邊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楊凡突然想起了那句名言“有心殺賊無力迴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寒夜微露,月上中天,汴梁皇宮大內書房裏,宋徽宗腦海中不時的想起白天朝堂上的情景,“皇上,金人短短的六天時間,就在郭藥師這個叛徒帶領下,占領了我燕山府之地,現在中山府已經淪陷了,河間府也已經向朝廷告急,再不派援兵,河間也就要淪陷了呀皇上。。”


    “李綱大人說的哪裏話,河間中山之地八萬重兵都不是金人的對手,我們哪裏還能派出那麽多兵,要都是派走了,京師之地誰來拱衛?所以目前我們應該和金人以和為貴,焉能再動刀兵?”


    “李相說的是極,我等同意。”


    想到此處宋徽宗輕輕的歎了口氣,“金人太過兇殘,隻好議和了呀....哎。”可是腦海中的迴音依舊不絕於耳,“皇上,既然決定議和,請準臣告老懷鄉!”


    “放肆!來人呐,將李綱押進大牢,眾位愛卿,你們看誰適合去趟金營議和啊..........”


    “蒼天不明,日月昏暗...哈哈哈.....


    良久之後,宋徽宗腦海裏的迴音才消散下去,苦澀的歎口氣,“非卿不明,非朕不勇,隻是朕也無可奈何呀.....”


    .......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雁門關上總是飄蕩著蒼涼的羌笛聲,嶽飛不知道是哪位將士吹得,可是蒼涼的曲調總會勾起人的往事,從懷裏掏出一根紅繩溫柔的撫摸了兩次後,腦海中不覺的想起昔日和妻子李娃離別時的場景,“夫君此去乃是忠精報國,妾身會在家裏好好的照顧娘親以及幾個孩兒,還請夫君放心。”


    “娘子....”


    負責巡邏的王經見大哥躺在草堆裏休息,有些不忍心的說道“大哥,你身上的擔子太重,可要多加的主意身體啊,還是去帳篷裏睡吧。”


    嶽飛翻了翻身,揮手示意王經該幹嘛就幹嘛去,見大哥心意已決,王經隻好歎了聲氣,帶著將士巡邏關防......


    東方發白的時候,淒厲的牛角號急促的響了起來,城牆上被驚醒的宋軍,紛紛跑到自己的垛口位進行警戒,遠遠的望去,隻見


    金軍密密麻麻的大軍,如海嘯一樣席卷而來,隨軍大旗在風中獵獵招展,步兵舉著長矛,頂在前麵,後麵清一色的弓兵壓陣,看的城牆上的宋軍頭皮一陣發麻,誰也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如此輕鬆。


    感受著沉雷般的震動,嶽飛臉色凝重的命令道“張憲帶著火槍隊守住東關口,王經寇成守住西關口,我守中間,此次大戰務必將金軍主力擊潰!”


    “末將遵命!”


    看著逐步靠近射程的金軍,張憲大喊道“全體瞄準,射擊!”


    “砰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彈丸射進了金軍的隊伍,立即倒下了一地的屍體,隨後金軍的弓兵紛紛搭箭朝城關上射擊,雖然不如火槍,可還是隨著咻咻咻....的箭雨聲,不斷的有宋軍栽倒下城牆。


    金軍後麵壓陣的韓常和耶律耶睹看的直皺眉毛,很明顯自己這邊比宋軍損失的多些,可是幸運的是離雁門關越來越近了,“韓將軍,沒想到宋人的戰力居然如此之強,雖說有著火器的緣故,但是戰力依舊不可小窺啊。”


    “哼,可惡的宋人,居然讓我損失了幾千人人馬,等到我們入關後,一定要將這支軍隊屠殺幹淨,以慰我遼東男兒的在天之靈。”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金軍發起了數次衝鋒,兇狠的揮舞著刀子向城牆下衝去,然後扛著梯子的金兵,在搭上梯子後,就有其他的金兵爬了上去,可是爬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被城關上的子彈打中,然後一頭栽倒在下,這樣的場景在人山人海的戰場上到處都在發生著,往往這邊宋軍開槍過後,一不小心就會被飛射而來的箭雨射中,然後張著無神的眼睛栽倒下去,誰也顧不上誰,隻知道機械的開槍,然後退下去換成別人,裝彈,然後在頂上去開槍,這樣不停的輪轉著。


    嶽飛手中的瀝泉槍已經不知道粘了多少金人的血液,一槍刺倒一個金人後,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大喝一聲,一個迴馬槍紮進金兵的胸腔裏後,一腳將其踹下了城牆,大喊道“兄弟們給我殺!”


    狗子已經手中的槍已經炸了膛,隻能揮舞著樸刀不斷的砍殺著,一刀砍掉梯子上的金人的腦袋後,卻感覺到有刀鋒從背後襲來,一個驢打滾滾到一邊後,才僥幸的躲過一劫,即使是這樣,後背還是火燎燎的疼,看著獰笑的金兵,狗子血紅著眼衝了上去,連續格擋了幾刀後,狗子終於還是被金兵壓倒在了地上,眼看金兵獰笑的將刀朝脖子砍來,狗子終於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卻不料等了半天,刀也沒砍下來,急忙的睜開眼睛,就看見李叔的刀子從金兵的背後插到胸前,而那副獰笑永遠的定格在金兵的臉上。


    “還楞著幹什麽,趕快拿起刀給我殺了金狗!”老兵將刀抽出來後,就撲向了另外一個爬上來的金兵,重獲新生的狗子,終於腿肚子不嘚瑟了,拿起刀就衝下一個金兵撲了過去。


    時間緩緩的流過,宋金雙方不斷的往裏投入兵力,也不斷的有人變成屍體,所有人都殺紅了眼睛,隻知道機械般的砍殺敵人,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後,王經對著背靠背的寇成大笑道“殺的真是痛快,你我兄弟也會有今天,真是不枉此生啊,兄弟們,給我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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