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聲歎息，石楠就已經聽見了師娘的笑聲。
“哈哈哈，我猜他跟你說的是三十年吧？”
“這家夥，哪怕他找不到我，也不能這樣說話啊...”
石楠可完全沒有聽到師娘話語當中有著責怪，反而盡顯溫柔。
“不過也是，如果他沒有這樣的話，那也就不是當年我愛的那個人了...”
時漫和石楠周圍的黑霧忽然聚在一起，幻化成人形出現在兩人麵前。
石楠不用猜也知道這是誰，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師娘。”
“這方麵你倒是跟你師父很像。”若星此時隻有麵部還是能看清的，其它部分都是一片迷霧，堪堪能看出人形罷了。
石楠這點兒小九九想要瞞住若星肯定是不容易的，雖然說兩世為人，可實話實說，自己這點兒小習慣全是跟自己師父學的，而麵前站著這個女人，雖然將近三十年沒有跟自己師父待在一起。
那自己也絲毫不會懷疑她是這世上最了解時三的人...
石楠撓了撓頭：“您是長輩，該給您行禮。”
若星笑了笑，輕輕擺手：“諦聽也是長輩，北羅也是，地藏、女英，都算是你長輩，也沒見你給他們行禮。”
石楠眉頭一皺：“您都知道？”
若星眼神落在了一旁的時三身上：“當真以為這穢土之下消息閉塞？”
“您是我師娘，他們都是朋友。”石楠低聲迴答著，雙臂自然垂落，可是扣在食指上的大拇指已經微微發白。
沒有別的，就是緊張...沒來由的緊張。
“連緊張都跟你師父一樣，沒關係的。”若星走上前，蹲在時三麵前，抬起手想要撫上時三的臉頰，可那隻手卻停在了半空中，“他們相信你，把你當朋友是因為你自己確實有這種能力，我都見過了。”
“您見過？”石楠更加疑惑。
“這世間的所有事，都要經過這穢土之下，不然怎麽形成生死簿呢？”若星起身迴頭，笑吟吟的問道，“你想知道這件事怎麽處理？”
石楠重重點頭，他來這裏就是為了這件事。
若星和時漫對視一眼，若星臉上的笑容不減，可是時漫臉上表情卻僵住。
石楠自然是不會沒注意到這一點，隻是他在這裏就好像是個小嬰兒一樣，什麽都不知道。
“殺了我。”若星轉身看向華表上的自己，然後偏頭看向時漫，再說道：“然後將小漫換上去。”
石楠：？？？
“這麽極端？”石楠向來不願意想這種解決辦法，“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若星目光沒有離開過時漫，低聲說道：“小漫，我說什麽了？你老爹的徒弟肯定和你老爹一模一樣。”
石楠依舊是一頭霧水：“啊？”
這不開玩笑呢麽？那是誰？
自己師娘！
師父和師娘都二十多年沒見了，還沒顧上說兩句話呢，這邊就告訴自己要殺了自己師娘？
好家夥...
自己還在想著，若星那邊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道：“小瀾...”
話還沒說完，石楠就迴答道：“時姐姐一切都好，放心吧師娘，她做飯可好吃了，把師父照顧的也很好...”
若星挑眉看向他最後隻是輕輕的冒出一句：“你照顧好她。”
果然還是瞞不過的，石楠也是犯傻，師娘都說過，世間所有事都會流入這穢土之下，這件事師娘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石楠也沒有在有任何隱瞞，恭恭敬敬的迴答：“因為我她才...”
他還沒有說完，若星就打斷了他的話：“你師父當年也是這樣想的，其實和你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這也並不是因為你她才選擇這樣的生活。”
隻看到師娘的眼中好像知道自己的某些事情一樣，隻不過她沒有明說：“她性格如此，總會走上這條路，不是嗎？”
石楠抿住嘴唇，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好了，先幫你們師徒把身上隱藏的九幽之氣去掉再說其他的。”若星緩緩開口解釋著，“你們身上的九幽之氣很不一樣，和這裏的黑霧相克，所以你們兩個在這裏受的傷才會如此。”
石楠倒是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件事，也從沒有遇到過，雖然自己最近這幾年也總是受傷...
若星繼續說道：“你們應該已經發現了吧，穿梭於十殿之中會讓你們身上的九幽之氣消失，卻不能在同一個殿中待太久。”
“是啊...”石楠乖巧的迴答著。
若星點點頭：“這樣的情況也屬正常，十殿當中的力量來自於生死簿，生死簿又帶著穢土之下的力量，自然是和你們身上的氣息相衝，消失也是這樣的，隻不過沒有辦法完全消除罷了。”
石楠嚇了一跳：“啊？不行嗎？諦聽說弱了不少，我和師父自己是不知道的。”
“隻能消除一部分，哪怕生死簿沒問題，你們最終還是需要進來的。”若星轉身走向華表，消失不見，可是聲音卻還在，“需要配合，在這穢土之下消除大部分，最後迴到十殿當中消除最後一部分。”
石楠還是一頭霧水問道：“師娘，那我該怎麽做？”
“小漫會帶你去的...”
這話說完，若星在沒有出聲。
即便是石楠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要求助的看向時漫。
“先把老爹叫醒。”時漫平靜的說道，“現在應該差不多了，他也該醒了。”
石楠蹲下身，檢查時三的身體，確認沒有問題之後，隨手打開了水壺倒在時三臉上。
他眼神逐漸變得清醒起來，但還是迷迷糊糊的看向四周，直到確認石楠在身邊才悠悠開口：“小楠，我好像看見你師娘了...”
石楠起身讓開了自己的身體：“別好像，您就是看見了。”
定睛一看，時三踉蹌著爬起跑到了華表之前，雙手按在了華表之上。
這一半華表亮著暗紅色的光芒，看上去非常刺眼：“若星...”
時三已經清醒過來，也已經不再被情緒所控製，但還是久久不能平複自己的心情，胸口還是劇烈的起伏著，眼淚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滑落。
石楠也不知道怎麽安慰自己師父，隻能上前兩步拉住師父的手臂，輕聲開口：“師父，師娘現在應該是說不了話，但有個女兒您要不要？”
時三眉頭一皺，轉過頭來胡亂蹭掉自己的淚水：“你小子說他娘的什麽呢？”
“老爹。”時漫好像對這個稱唿一點兒也不陌生一般，隻是這語氣還是平淡的。
時三此時也顧不得傷心，深邃的眼窩好像都凸出來，眼睛瞪的老大，看著麵前這個確實和自己有三分相像的女孩兒...
剩下七分根本和若星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舉手投足間都是一模一樣。
“師父，剛開始我也不信...”石楠輕聲細語的說道。
時三上前兩步，皺著眉頭圍著時漫仔細看了起來：“嘖...哎呀...嘖...你多大？”
時漫歪著頭迴答道：“和小瀾姐一般大。”
時三迴想起當年的事情，半晌過後冒出一句：“你是那個死胎？”
石楠：。。。
時漫：。。。
“師父！”石楠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啊，小漫姐，你爹說話就這樣...”
時漫還是那個經典的漫不經心的樣子，聳了聳肩：“沒關係啊，他說的沒錯，我當年確實是個死胎...”
石楠鬆開了攔在時三身上的手：“行，是我多餘了...”
時三本來是想在多問幾句，可時漫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指了指華表，看著石楠：“你也去，把兩隻手放上去，看到那些紅光之後再迴來。”
石楠聽話的照做，然後時漫沒有再說一句話，師徒二人也隻是在後麵慢慢的跟著。
期間石楠將師娘告訴她的話全數告知了師父，結果他話還沒說完...
“你答應了？那不行奧！”時三像個老小孩兒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你把我也殺了吧！你到頭你就落下了殺父弑母的名聲！”
石楠趕緊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哎呀！我能答應嗎？那是我師娘...”
“那還差不多。”時三這才順著石楠的力道起來，繼續跟著時漫走著。
隻是時漫在這個時候在前麵悠悠問了一句：“為什麽不行？”
這一句給石楠都問懵住了，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才好。
還是時三開口迴應：“當然不行，你們...”
話說一半，時三卻也不知怎麽迴答才好...
“我們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時漫沉聲說道，“隻能一直在這麽個地方生活，對於我們來說，死亡才是解脫吧...”
石楠忽然覺得沉重，詢問道：“當年師父來找過你們...”
時漫輕笑一聲：“就算老爹再厲害，還能讓死人複生不成？”
話音的最後，她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時三。
時三有些忿忿的閉上了眼睛，關於這件事情，他確實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見了吧，這是解脫，並不是死亡。”
也就是聊著天的時間，他們的麵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祭壇，這滿是黑霧的地方，隻有祭壇的周圍生長著外麵那種他們見過的花草。
隻不過隻有一小片罷了，而祭台之上也隻有一盞燈還在發出微弱的光。
整座祭壇的樣貌竟然和天方古國的巨石陣有些不謀而合的樣子，雖然不完全一樣，但也相差無幾。
“這座祭壇就是整個穢土之下最重要的東西，根祭壇，上麵亮著的三盞火就是幽冥，可能和你們理解的幽冥不太一樣。”
“亮著的那盞叫做靈焰，左邊那盞叫冥淵，這兩盞火後麵中心位置還有一個，在這裏看不到，名字叫幽獄。”
聽完了時漫的介紹，石楠輕笑一聲：“這三盞火還有名字啊...”
時漫看向祭壇，緩緩開口：“最開始應該也是沒有名字，但我和老娘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有名字了。”
“進入祭壇，然後點燃剩餘的兩盞火，你們身上的九幽之氣就會消除了...其他的，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石楠看向自己師父，伸出了手想要和他碰個拳頭：“看來真是要上陣父子兵了。”
“就知道跟你小子出來沒有好事兒。”雖然話是這樣說的，但時三的臉上卻是帶著笑的。
眼看著兩人就要進入祭壇當中，時漫猶豫了一瞬，還是叫住了兩人：“老爹...小楠...”
兩人順勢迴頭，艱難開口：“裏麵說不定能找到可以救下老娘的辦法...你們...”
聽到這話，爺倆的眼睛都亮起來了，對視一眼擺了擺手。
石楠大聲迴應著：“交給我們吧！”
就這樣，兩人消失在了時漫的視線範圍當中，而時漫也自顧自的走到了最後一片綠地當中。
借著這些植物的力量，將周圍的黑霧緩慢的吸收到自己的身體當中，卻在某一時刻突然停住，而她的耳邊響起了若星的聲音。
“小漫！為什麽要告訴他們這些！？”語氣嚴厲，還有些著急的生氣。
“老娘！您本就是為了我受的這些苦，有能救您辦法為什麽非要您死呢！？”
那邊沒有了聲音，可時漫的身體還是不能動的，也沒有辦法繼續吸收那些黑霧。
“娘！您就放手吧！這二十幾年的情況您也不是不知道，老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找您！不然怎麽會選擇三家村那麽個地方生活？”
“我意已決！”
話音剛落，時漫身體忽然飄起，腳下黑霧變成實體一般托著時漫的身體一直迴到了華表之下，死死壓製住她。
“娘！”
可不管她怎樣掙紮，怎樣叫喊，若星就是再無任何反應，隻留下她在這裏正襟危坐。
在一個不知何地的角落當中，始祖親眼看著這一切，隻不過他不能插手，甚至沒有辦法出現在他們的世界當中。
“唉...後土啊...”始祖微微一笑，“你留下的爛攤子...”
“哈哈哈，我猜他跟你說的是三十年吧？”
“這家夥，哪怕他找不到我，也不能這樣說話啊...”
石楠可完全沒有聽到師娘話語當中有著責怪，反而盡顯溫柔。
“不過也是，如果他沒有這樣的話，那也就不是當年我愛的那個人了...”
時漫和石楠周圍的黑霧忽然聚在一起，幻化成人形出現在兩人麵前。
石楠不用猜也知道這是誰，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師娘。”
“這方麵你倒是跟你師父很像。”若星此時隻有麵部還是能看清的，其它部分都是一片迷霧，堪堪能看出人形罷了。
石楠這點兒小九九想要瞞住若星肯定是不容易的，雖然說兩世為人，可實話實說，自己這點兒小習慣全是跟自己師父學的，而麵前站著這個女人，雖然將近三十年沒有跟自己師父待在一起。
那自己也絲毫不會懷疑她是這世上最了解時三的人...
石楠撓了撓頭：“您是長輩，該給您行禮。”
若星笑了笑，輕輕擺手：“諦聽也是長輩，北羅也是，地藏、女英，都算是你長輩，也沒見你給他們行禮。”
石楠眉頭一皺：“您都知道？”
若星眼神落在了一旁的時三身上：“當真以為這穢土之下消息閉塞？”
“您是我師娘，他們都是朋友。”石楠低聲迴答著，雙臂自然垂落，可是扣在食指上的大拇指已經微微發白。
沒有別的，就是緊張...沒來由的緊張。
“連緊張都跟你師父一樣，沒關係的。”若星走上前，蹲在時三麵前，抬起手想要撫上時三的臉頰，可那隻手卻停在了半空中，“他們相信你，把你當朋友是因為你自己確實有這種能力，我都見過了。”
“您見過？”石楠更加疑惑。
“這世間的所有事，都要經過這穢土之下，不然怎麽形成生死簿呢？”若星起身迴頭，笑吟吟的問道，“你想知道這件事怎麽處理？”
石楠重重點頭，他來這裏就是為了這件事。
若星和時漫對視一眼，若星臉上的笑容不減，可是時漫臉上表情卻僵住。
石楠自然是不會沒注意到這一點，隻是他在這裏就好像是個小嬰兒一樣，什麽都不知道。
“殺了我。”若星轉身看向華表上的自己，然後偏頭看向時漫，再說道：“然後將小漫換上去。”
石楠：？？？
“這麽極端？”石楠向來不願意想這種解決辦法，“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若星目光沒有離開過時漫，低聲說道：“小漫，我說什麽了？你老爹的徒弟肯定和你老爹一模一樣。”
石楠依舊是一頭霧水：“啊？”
這不開玩笑呢麽？那是誰？
自己師娘！
師父和師娘都二十多年沒見了，還沒顧上說兩句話呢，這邊就告訴自己要殺了自己師娘？
好家夥...
自己還在想著，若星那邊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道：“小瀾...”
話還沒說完，石楠就迴答道：“時姐姐一切都好，放心吧師娘，她做飯可好吃了，把師父照顧的也很好...”
若星挑眉看向他最後隻是輕輕的冒出一句：“你照顧好她。”
果然還是瞞不過的，石楠也是犯傻，師娘都說過，世間所有事都會流入這穢土之下，這件事師娘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石楠也沒有在有任何隱瞞，恭恭敬敬的迴答：“因為我她才...”
他還沒有說完，若星就打斷了他的話：“你師父當年也是這樣想的，其實和你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這也並不是因為你她才選擇這樣的生活。”
隻看到師娘的眼中好像知道自己的某些事情一樣，隻不過她沒有明說：“她性格如此，總會走上這條路，不是嗎？”
石楠抿住嘴唇，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好了，先幫你們師徒把身上隱藏的九幽之氣去掉再說其他的。”若星緩緩開口解釋著，“你們身上的九幽之氣很不一樣，和這裏的黑霧相克，所以你們兩個在這裏受的傷才會如此。”
石楠倒是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件事，也從沒有遇到過，雖然自己最近這幾年也總是受傷...
若星繼續說道：“你們應該已經發現了吧，穿梭於十殿之中會讓你們身上的九幽之氣消失，卻不能在同一個殿中待太久。”
“是啊...”石楠乖巧的迴答著。
若星點點頭：“這樣的情況也屬正常，十殿當中的力量來自於生死簿，生死簿又帶著穢土之下的力量，自然是和你們身上的氣息相衝，消失也是這樣的，隻不過沒有辦法完全消除罷了。”
石楠嚇了一跳：“啊？不行嗎？諦聽說弱了不少，我和師父自己是不知道的。”
“隻能消除一部分，哪怕生死簿沒問題，你們最終還是需要進來的。”若星轉身走向華表，消失不見，可是聲音卻還在，“需要配合，在這穢土之下消除大部分，最後迴到十殿當中消除最後一部分。”
石楠還是一頭霧水問道：“師娘，那我該怎麽做？”
“小漫會帶你去的...”
這話說完，若星在沒有出聲。
即便是石楠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要求助的看向時漫。
“先把老爹叫醒。”時漫平靜的說道，“現在應該差不多了，他也該醒了。”
石楠蹲下身，檢查時三的身體，確認沒有問題之後，隨手打開了水壺倒在時三臉上。
他眼神逐漸變得清醒起來，但還是迷迷糊糊的看向四周，直到確認石楠在身邊才悠悠開口：“小楠，我好像看見你師娘了...”
石楠起身讓開了自己的身體：“別好像，您就是看見了。”
定睛一看，時三踉蹌著爬起跑到了華表之前，雙手按在了華表之上。
這一半華表亮著暗紅色的光芒，看上去非常刺眼：“若星...”
時三已經清醒過來，也已經不再被情緒所控製，但還是久久不能平複自己的心情，胸口還是劇烈的起伏著，眼淚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滑落。
石楠也不知道怎麽安慰自己師父，隻能上前兩步拉住師父的手臂，輕聲開口：“師父，師娘現在應該是說不了話，但有個女兒您要不要？”
時三眉頭一皺，轉過頭來胡亂蹭掉自己的淚水：“你小子說他娘的什麽呢？”
“老爹。”時漫好像對這個稱唿一點兒也不陌生一般，隻是這語氣還是平淡的。
時三此時也顧不得傷心，深邃的眼窩好像都凸出來，眼睛瞪的老大，看著麵前這個確實和自己有三分相像的女孩兒...
剩下七分根本和若星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舉手投足間都是一模一樣。
“師父，剛開始我也不信...”石楠輕聲細語的說道。
時三上前兩步，皺著眉頭圍著時漫仔細看了起來：“嘖...哎呀...嘖...你多大？”
時漫歪著頭迴答道：“和小瀾姐一般大。”
時三迴想起當年的事情，半晌過後冒出一句：“你是那個死胎？”
石楠：。。。
時漫：。。。
“師父！”石楠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啊，小漫姐，你爹說話就這樣...”
時漫還是那個經典的漫不經心的樣子，聳了聳肩：“沒關係啊，他說的沒錯，我當年確實是個死胎...”
石楠鬆開了攔在時三身上的手：“行，是我多餘了...”
時三本來是想在多問幾句，可時漫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指了指華表，看著石楠：“你也去，把兩隻手放上去，看到那些紅光之後再迴來。”
石楠聽話的照做，然後時漫沒有再說一句話，師徒二人也隻是在後麵慢慢的跟著。
期間石楠將師娘告訴她的話全數告知了師父，結果他話還沒說完...
“你答應了？那不行奧！”時三像個老小孩兒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你把我也殺了吧！你到頭你就落下了殺父弑母的名聲！”
石楠趕緊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哎呀！我能答應嗎？那是我師娘...”
“那還差不多。”時三這才順著石楠的力道起來，繼續跟著時漫走著。
隻是時漫在這個時候在前麵悠悠問了一句：“為什麽不行？”
這一句給石楠都問懵住了，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才好。
還是時三開口迴應：“當然不行，你們...”
話說一半，時三卻也不知怎麽迴答才好...
“我們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時漫沉聲說道，“隻能一直在這麽個地方生活，對於我們來說，死亡才是解脫吧...”
石楠忽然覺得沉重，詢問道：“當年師父來找過你們...”
時漫輕笑一聲：“就算老爹再厲害，還能讓死人複生不成？”
話音的最後，她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時三。
時三有些忿忿的閉上了眼睛，關於這件事情，他確實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見了吧，這是解脫，並不是死亡。”
也就是聊著天的時間，他們的麵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祭壇，這滿是黑霧的地方，隻有祭壇的周圍生長著外麵那種他們見過的花草。
隻不過隻有一小片罷了，而祭台之上也隻有一盞燈還在發出微弱的光。
整座祭壇的樣貌竟然和天方古國的巨石陣有些不謀而合的樣子，雖然不完全一樣，但也相差無幾。
“這座祭壇就是整個穢土之下最重要的東西，根祭壇，上麵亮著的三盞火就是幽冥，可能和你們理解的幽冥不太一樣。”
“亮著的那盞叫做靈焰，左邊那盞叫冥淵，這兩盞火後麵中心位置還有一個，在這裏看不到，名字叫幽獄。”
聽完了時漫的介紹，石楠輕笑一聲：“這三盞火還有名字啊...”
時漫看向祭壇，緩緩開口：“最開始應該也是沒有名字，但我和老娘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有名字了。”
“進入祭壇，然後點燃剩餘的兩盞火，你們身上的九幽之氣就會消除了...其他的，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石楠看向自己師父，伸出了手想要和他碰個拳頭：“看來真是要上陣父子兵了。”
“就知道跟你小子出來沒有好事兒。”雖然話是這樣說的，但時三的臉上卻是帶著笑的。
眼看著兩人就要進入祭壇當中，時漫猶豫了一瞬，還是叫住了兩人：“老爹...小楠...”
兩人順勢迴頭，艱難開口：“裏麵說不定能找到可以救下老娘的辦法...你們...”
聽到這話，爺倆的眼睛都亮起來了，對視一眼擺了擺手。
石楠大聲迴應著：“交給我們吧！”
就這樣，兩人消失在了時漫的視線範圍當中，而時漫也自顧自的走到了最後一片綠地當中。
借著這些植物的力量，將周圍的黑霧緩慢的吸收到自己的身體當中，卻在某一時刻突然停住，而她的耳邊響起了若星的聲音。
“小漫！為什麽要告訴他們這些！？”語氣嚴厲，還有些著急的生氣。
“老娘！您本就是為了我受的這些苦，有能救您辦法為什麽非要您死呢！？”
那邊沒有了聲音，可時漫的身體還是不能動的，也沒有辦法繼續吸收那些黑霧。
“娘！您就放手吧！這二十幾年的情況您也不是不知道，老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找您！不然怎麽會選擇三家村那麽個地方生活？”
“我意已決！”
話音剛落，時漫身體忽然飄起，腳下黑霧變成實體一般托著時漫的身體一直迴到了華表之下，死死壓製住她。
“娘！”
可不管她怎樣掙紮，怎樣叫喊，若星就是再無任何反應，隻留下她在這裏正襟危坐。
在一個不知何地的角落當中，始祖親眼看著這一切，隻不過他不能插手，甚至沒有辦法出現在他們的世界當中。
“唉...後土啊...”始祖微微一笑，“你留下的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