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他今日帶了兩個沒用的東西呢!一個嚇得一直扯著他衣角,一個慫地跑了十丈之遠。


    思量一番後,司晉拱了拱手,以司從文的行事作風為準,他道:“甚好,如此就勞煩景仙師一道了。”


    景明溪滿意得點了點頭後,又對仙雲觀主事道,“前不久,我派也遭遇了魔族之人的侵入,在下認為主事有必要將仙雲觀的每個地方、每個人都查查,謹慎些為好。而我與師姐就不叨擾了,告……”辭。


    景明溪的話音還未落完,郭鳴突然很有骨氣地打斷他的話,無視他冷峻的目光,看著雲笙道,“於師弟的病還沒治好呢,柳宮主怎麽能言而無信?說走就走。”


    “……”


    主事也隨之附和,“說得極是,青鸞君曾吩咐在下照顧好門下弟子,現下這情況,柳宮主怎麽能離開呢?更何況柳宮主似乎知道什麽是靈魔一體,還有那個叫玄影的是什麽人?在下想將此事請教清楚以稟報青鸞君。”


    如此說,雲笙仍舊不得離開仙雲觀。


    景明溪眉目一蹙,“在下去到封印之地會與青鸞說道。”他對仙雲觀主事的糾纏感到很煩,盡管他不想讓雲笙與他一同入幻境,但更不願意讓雲笙留在仙雲觀。


    特別是知道於耀對雲笙一心一意後,他一刻也不想讓雲笙留在此處。


    見主事遲疑,景明溪再次忍不住道:“我師姐遊曆四方,對封印之事也甚有研究,想必也能助青鸞君一臂之力。”


    這種遊說說辭堵住了主事的口,他雖有自己的想法,但因為實力不濟,隻得讓步,誰讓他不是掌門呢。


    主事眼底眸光流轉,看了看郭鳴後,又瞥了眼其他弟子,暗自歎了一口氣,他也想跟著去幻境,可身邊除了小道童好像還真沒有誰能幫他打理仙雲觀。


    一方麵他想繼續任職仙雲觀的第二把手,另一方麵又想去幻境尋找靈物,再到去秘境修行,他夢想自己有一天能修成正果,得到成仙,從此天地任他逍遙。


    可現在,放眼整個仙雲觀,硬是找不到一個能將仙雲觀打理得井井有條之人。他豁然覺得小道童除了是一隻傀儡鬼外,其他一點都不差。


    無可奈何,他隻得搖搖頭、擺擺手,一臉“趕快滾,別礙我眼”的神情,驅趕著眾人。


    然而就在這時雲笙突然出聲道:“於耀的病本宮治不好,但本宮願意留在仙雲觀。”


    雲笙不願意去封印之地,也不願意去幻境。


    魔域被封印多年,裏麵早已經是執念成災……


    “為什麽不走?你不信我?”景明溪眉宇一蹙,“我能護住你的。”


    ——師弟你真護不住我。


    雲笙有苦難言。


    幻境之地千奇百怪,幻化莫測,他能將人意識中見過的怪異之物幻化成形,雲笙識海裏有著千萬年來各種各樣的怪物,甚至還有後世科幻影片裏的怪物,她要是去了不是給他們增加了打怪的難度。


    “我信你,但是……”雲笙想解釋,轉念一想,按照景明溪的情商程度隻怕越描越黑,最後隻道,“算了,那就一同去吧。”


    折騰許久的仙雲觀終歸沉靜,離開時雲笙迴望了一眼仙雲觀,魔氣依然縈繞,看來小童真身藏於這裏。


    五鳳被留在了仙雲觀,繼續過著它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十幾人一同往南,聲勢算不上浩大,但相處氣氛甚是緊張。散修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就算到了幻境也會被殺,如此還不如放手一搏。


    圍攻出其不意。


    他們其中一人拖著景明溪,勸道他不要多管閑事,也警告了他說,如果從幻境找不到去秘境是路,那麽司從文最後還是要動他師姐,絕不會拔司晉和司芊芊的靈骨。


    本想出手相助的景明溪霎時停住了手,他將視線挪迴看著雲笙,似乎在尋求一個意見。


    雲笙視若無睹,眺望著遠處皚皚雪山,一副優哉遊哉的神情。


    按照雲笙與司家的恩怨,景明溪是不該過問,但他為了讓雲笙脫身,也答應將司晉等人帶去幻境。


    道義與恩怨讓他無從選擇,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如果是那個人,他會怎麽做,任由這些修士拔掉司晉或者司芊芊的靈骨嗎?


    答案顯而易見。


    景明溪無可奈何,他的確顧慮太多,所以他選擇了出手相救,擊退了修士,將他們困在結界中,帶著司家三子離開去了幻境。


    此事後,他們一路相安無事,就連對雲笙有敵意的司芊芊也規矩了許多,沒有再對雲笙出言不遜。


    他們禦劍而行了一日,到達封印之地時已經是夜裏了。


    這裏什麽都很匱乏,就連住的條件也很差,青鸞君與司從文住在木房子裏,而他們帶來的人若是累了就在木屋外擬製個結界小憩一會,但大多時候青鸞君沒有休息。


    好在都是辟穀修士,不用吃什麽,最多用雪水煮茶喝。


    司從文見他子女與景明溪三人來此很是驚訝,同感詫異的還有青鸞君。


    景明溪對二人拱手一揖道:“青鸞君、司門主辛苦了。”


    雲笙看得眼睛都綠了,竟然還對司從文示禮,還說他辛苦了,聽著真是一身惡寒。


    待景明溪與青鸞君二人進屋詳談時,雲笙拉過莫成君道:“你師父這麽、這麽……”她想了好半天,才想到兩個詞,“不計前嫌還是虛情假意?”


    莫成君跟著景明溪十多年,多少知道景明溪的一些意思,他道:“師父大概是覺得不能掃了司門主的麵子,再則司門主對魔域封印之事的確出了不少力,從而疏於對子女的管教。”


    “意思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是吧!”雲笙癟了癟嘴,喃喃自語道,“君子真君子,禽獸假君子,一樣同叫君子。”


    能殺自己嶽父,能殺自己結發妻子,這世道怕是隻有禽獸才幹得出吧。


    雲笙似有似無地對司家三子說道:“你們的娘怎麽死的,知道嗎?幻境草藥豐盛,多研究研究,有助於你們找到真相。”


    司芊芊動了動嘴,最後在三尾的目光中偃旗息鼓了。


    而司晉隻微微頷首示意。


    司禮從頭至尾隻盯著封印陣法,看得極其認真,像是有什麽吸引著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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