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醉一睡,柳若雲便睡了兩天,到這一刻還未醒來。


    然而在她醉酒安睡的這兩天中,景明溪每日來看一看她有無異樣,確認她安好後便退出了房間。


    按照柳若雲飲用的量度來說,午時就應該醒來了,可到現在也她未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景明溪看著那安睡的人兒,視線不由地停在了那片唇上,有些東西嚐了一次後便體會了其中的妙意,總會不經意地想讓人再嚐一次。


    那日他猛然抽身,是想起了柳若雲說他好看,心裏蕩漾,並不是真正的戀慕他,從前種種恍然入腦,澆滅了欲望。


    景明溪的容顏自小一直都很養眼,他臉型輪廓像父親,五官隨了母親,剛毅而又不失精致,從前柳若雲也老是誇他好看,可對景明溪自身來說,他卻不喜別人這樣說。


    看見自己的臉便會想起父親、母親,柳若雲的言語就像是一把利刀不時地剜開他的傷,一次一次久久不能愈合。


    可現在迴想起來他竟然忘記了當初痛心疾首的傷到底是什麽了,可歎時間真是一個好東西啊!又或者那隻是年少自以為是的傷痕吧。


    今夜便是望月之夜了……,若是不醒來,那便是最好的。


    天公不作巧,夜幕之時,柳若雲便醒來了,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是醉了酒,但她也奇怪自己竟然醉了。


    她似乎天生就是一個酒罐子,從未醉過。然而這件事也是她穿越來前幾個月發現的。


    柳若雲有幾個好友,其中有一個尤為要好的叫楚言,那日半夜楚言敲開她家門說她失戀了,提了幾瓶白的酒上門,要借酒澆愁,為了防止自己醉後嘔吐噎死,讓柳若雲幫忙看著她一點,若是她喝了後太難受就送她上醫院。


    聞言後,柳若雲又驚又憤,義氣感爆棚,立馬要去找那個王八蛋,結果卻被楚言拉住了說是自己甩的別人,但是心裏還是有些難過。


    柳若雲自然是沒有深究楚言為何甩了別還要借酒澆愁,反正她不懂,她也沒有談過戀愛。


    養母在柳若雲上大學時就病逝了後,為了讓她安心學習硬生生地挨過疼痛,沒有化療,將治病的錢全數留給了她。


    盡管留下了一些錢,但也隻能交她大學的學費,隨後她便不停的忙碌於生活——學習、工作兩點一線,所以在母親走後她也並不孤單,生活得艱辛與忙碌讓她沒有時間來難過,更不可能有時間來談情說愛,更何況談情說愛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楚言隻喝了一杯便有了醉意,柳若雲唯恐要送她去醫院便幹了那剩餘的一瓶,本以為自己會醉,結果毫無反應,真是奇特了,於是她抱著試一試的心裏將那幾瓶全喝了才微微有了暈乎的感覺。


    現在迴想起來,可能自己有些不正常,哪有人幾瓶下肚後還不醉的。


    柳若雲起身坐到桌前,從桌上茶壺裏倒了杯冷茶,盡管茶冷但聞著氣息是新泡過的。她單手撐著額角,另一隻手也放在桌麵上,手指彎曲,中指還不時地敲打著桌麵,發出“當當”的聲響。


    然而這個動作她自己都不曾留意,也不知自己何時養成了這個習慣,她想大概是因為上學時別人都流行手中轉筆,而她覺得要來一個不一樣的吧!並不是像無雙說的那般。


    柳若雲扶額輕柔,閉著眼努力迴憶醉酒後的點點滴滴,她隱約記得自己拉著了莫成君的衣袂,然後……


    “哎!”柳若雲輕歎一聲,斷片了,想不出來了,還是去當事人那裏打探打探。


    將自己整理一番,她便出了房門,院子門口桃樹下的火光已是亮了起來,而莫成君此時也正在房中,那房間裏的燈光也是火紅的亮著。


    咚—咚—咚


    柳若雲敲了莫成君的房門,待主人應門而來看見柳若雲甚是驚訝,“師叔,你醒了啊!”他原本以為師叔會明日才醒。


    柳若雲見莫成君驚訝的模樣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緊接著少年又說:“你已經睡了兩天了。”


    兩天?難怪她起床之時覺得腰酸背痛、眼睛還些浮腫呢!


    柳若雲訕訕一笑,說:“我能進來嗎?”


    “嗯!進來吧。”莫成君將房門打開,柳若雲也移步進了莫成君的房間。


    大概幽蘭苑的臥房布置都是這樣的吧,櫃子、屏風、桌子、書案、床,簡單卻又齊全,當然莫成君的床是什麽樣柳若雲未看見,被屏風擋住了。


    莫成君依然貼心的為柳若雲斟了一杯熱茶,遞給她後便站在了一旁,見此柳若雲說:“你站著幹嘛,坐過來啊!”


    她接著說:“我雖然是你師叔,但也算是你姐姐,別把你對你師父那套用在我身上,我看著難受。”


    莫成君自然不明白為何師叔這幾日總是言說是自己的姐姐了,但也依言了。


    柳若雲說:“我就是想來問問,我那日喝醉後有沒有說什麽?或者有沒有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莫成君認真想了想道:“師叔也未說什麽,但是仿佛心情不大好,後來你便叫我退下了。”


    柳若雲追問:“那你退下之前我有沒有對你說什麽?”


    “沒有。”


    “那後來呢?”柳若雲再問。


    莫成君說:“後來師父送你迴了房間,過了一會才出來,然後我與師父將你做的魚都吃了。”


    “吃了?你們不是不吃嗎?”柳若雲有些驚訝,怎麽又吃了呢?


    莫成君想了想,說:“師父未說不吃,大概是師叔誤會了。”他當然不會告訴柳若雲說自己與師父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吃魚,所以才遲遲未動筷的緣由。


    柳若雲有些欣喜,目光灼灼地看著莫成君問:“好吃嗎?喜歡我明日再給你們做。”


    莫成君愣了一下嚅囁著說:“師叔還是改天在做吧!”他在柳若雲驚訝的目光下道出了原因,“有點傷。”他想,若是不說出來,師叔指不定明天又是一桌的魚宴了。


    在柳若雲的打工路程中,她的運氣還是蠻不錯,碰著的大多是好人,而她的廚藝便是那時一位大叔教的,那位大叔自家有一個年齡與她相仿的女兒,所以對她格外關照。


    柳若雲自行腦補了景明溪提起筷子吃魚是的情景——修長白皙的玉手帶著竹筷,秀雅的在魚的肚子上取了一小塊,緩緩放入口中,細嚼慢咽……定然優美、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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