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質量不過關,自然而然也起的晚。


    揉揉惺忪的眼睛,草草洗漱,帶著畫,柳若雲便跟著莫成君去尋林蕭玄,天氣依然甚好,陽光明媚,看植物長勢正是春風時節,可為何這裏沒有雨水。


    “這裏不下雨嗎?”柳若雲有些不解地問。


    “下雨,不過這裏的雨水被結界擋住了,這地方是山地,泥窪之地不好走。”莫成君指了指遠處,“若是下雨,那裏會是一片濃霧。”


    柳若雲順著莫成君手指的方向望去,遠處薄霧彌漫,山巒若隱若現,彷如人間仙境。


    兩人穿過竹林時,柳若雲迴首望了望,這一處離院子不遠,若出事定能被發現,而那日莫成君與景明溪都未發現,是不是當時這裏也擬了一個結界。


    出入“幽蘭苑”都必須穿過這片竹林,這裏仿佛是一處秘境,有種一入竹林,便能到達桃園之外的隱世感覺。


    台榭空山秋的一角,一群衣著白衫校服的少年,手持著劍,英姿颯爽的舞著劍,不時還有三三兩兩的少年負劍巡邏著,“他們的劍法怎麽和你的不大一樣?”柳若雲有些奇怪。


    “我的劍法是師父授的,所以不一樣。”莫成君帶著柳若雲越過藏書樓,原來這後麵竟然別有洞天。


    一條延綿的石板小路映入柳若雲眼前,小路曲徑通幽,延伸向前,而小路兩旁挺拔的大樹,將天空修剪成一道天河,天河時而白,時而藍,柳若雲忽然想到那日見到的仙風之人,“蒼涯山有誰是用拂塵的嗎?”


    “沒有。”莫成君直接答出,蒼涯山的每一個人他都很熟悉。


    柳若雲心想,“那我看見的人是誰?”


    “仙雲觀,青鸞君前幾日來找過賀芳尊,師叔可能看見的是他。”


    望著參天大樹,柳若雲有所思,她感覺那人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至於是什麽她說不上來。


    “青鸞君經常到這來嗎?”她想,若是經常過來,總能見到的,下次再仔細確認下那氣息。


    “嗯!來下棋。”莫成君淡淡的說道。


    “你師父下棋嗎?”若是也下棋,她就可以通過下棋與景明溪拉近關係了。忽然柳若雲又意識到了新的問題,那到時候她是贏了好呢?還是輸了好?有些糾結。


    柳若雲似乎天生棋藝精湛,閑來無事之時總會在網上殺幾盤,可謂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呢!


    她躍躍欲試,可莫成君卻說:“下棋,不過不喜歡,師父喜歡看書。”


    微風拂過,細小的樹葉沙沙作響,一縷縷陽光從樹葉縫隙中透出,如晨光絢麗,甚是美麗,可柳若雲的心情不美麗了,她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那你師父喜歡什麽?”柳若有暗暗地給自己打氣,為了迴去,不能氣餒,心裏再次默念了一遍,“‘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口號。”


    “嗯……”莫成君思付了好一陣,最後憋出兩個字,“桃花。”


    “呃!”這下柳若雲沒輒了,她可沒有辦法將自己變成一朵花。


    須臾,兩個人便來到了一處院落,這院落不同於“幽蘭苑”的格局,所有房屋都是連著的,一間間整整齊齊的排列著,而院子裏麵的小景也造得鱗次櫛比。


    莫成君指著院子說:“林蕭玄的住所,‘南院’。”


    柳若雲抬頭看看太陽,數著東南西北,“位置靠南?這是南邊?我數錯了?”


    “隻是名字而已。”


    “南院”,看這名字,不要以為是位靠南邊就叫南院。南院也根本不靠南邊,隻因初建時,祖師爺說居所要隨性,又是男子所居,於是信手拈來,便有了“男院”――“南院”之稱。


    “那你迴去吧!我去找他說點事情。”柳若雲側身便往裏走,假的林蕭玄刺她這事不能跟別人說。


    莫成君一把拽住她道:“現在早課時,他不在此處。”


    倆人沿著石板小路往更深處走去,前方出現了一條石階岔路,石階繞山而建,一階一階看似直達天際。


    他們轉道上了石階。


    柳若雲站在石階中央,向石板小路前方眺眼望了望,一無所獲後,用手指了指盡頭,很是好奇,“那前麵有什麽?”


    莫成君劈裏啪啦地說了許多,“藥房、藥地、膳房、冷泉……”


    冷泉?等等,她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莫成君話音還未落完,便被柳若雲打斷了,一副神情蕩漾的模樣,“既然有冷泉,是不是也有熱泉,在哪裏?”


    “熱泉就在師父後院的盡頭處。你不知道?”莫成君反問著她。


    柳若雲頓時震驚不已,心想著:“好事都讓這師徒兩占盡了,幽蘭苑不僅像一處‘世外桃源’,還自帶溫泉。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竟然沒有人告訴她,怪不得晃蕩了幾日都未曾發現,敢情是藏著呢!


    “我不像你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我剛來幾天而已,怎麽會知道?”柳若雲撇嘴說道。


    莫成君有點不自在地說:“有時候我會忘記你不記得。”他覺得自己跟師叔有一種很熟識的感覺。


    “有一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柳若雲露出狡黠的笑容,意味深長地看著莫成君。


    “什麽?”


    “你知道我們院子裏不同顏色的草藥各有多少顆嗎?”柳若雲心想,品種他肯定知道,但分類顏色各有多少顆,他絕對不知道,有誰能像她那般無聊。


    “……嗯,我不知。看來我還不夠心細,謝謝師叔教誨。”莫成君似乎有些受打擊了。


    看著莫成君懊惱的樣子,她心道:“不,不,莫成君,你千萬別再心細了,天啦,自己都幹了什麽啊!”柳若雲輕歎一聲,“那幾日你與你師父都不理我,我閑得慌,才數了數,這跟心細真沒關係,你別多想啊!”


    “不,若是師父,肯定知道。”


    “……真知道?”柳若雲黑色眸子熠熠生輝,那她必須去試試了。


    看著莫成君擰著眉頭,一副恨不得立即迴幽蘭苑數一次的模樣,柳若雲開口道:“58棵綠色、43棵淡紫色,3棵紅色,還有7顆白色,1顆黑色,總共112顆。”


    得知答案的莫成君,眉頭隻是微微舒展,看來他真的還是會迴去數一數,見此柳若雲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兩個人邊走邊說著話,一路爬坡上坎,柳若雲也未覺得有多累,隻不過這裏的石階真是多到不行,上行的石階走完後,又出現了一列下行石階,而景明溪口中的“無我之境”就在石階之下。


    俗話說:“站得高,看得遠”此處位置恰到好處一覽無遺的將“無我之境”全部收納入眼,有種歎為觀止的感覺,誠然覺得古文化博大精深。


    柳若雲站在山峰高處,俯瞰下方,“無我之境”被一座座的山巒包圍,像母親懷抱裏的嬰孩。


    橫豎交縱的樹木枝繁茂密,色彩各異,它們將“無我之境”分裂成許多小塊,放眼望去,一塊塊的層次特別分明,像一幅美麗的油畫,畫的中央還鑲進了幾座涼亭、幾處房屋,它們錯落有致的排列著,特別好看。


    “無我之境”,將地理、地利的條件運用得特別充分。


    等等,前幾日她好像遠遠地看見過這地方,她向周圍掃視了一圈,忽然瞄到一座似曾相識的山峰,“那裏是蒼崖洞的山頭嗎?”


    “嗯。”莫成君迴答得很淡然,顯然未發現柳若雲有些異樣神色。


    “前幾日,你有沒有聽見嘶吼聲?”


    “沒有。”莫成君迴答淡然,就在柳若雲放心下來的時候,莫成君接著說。“那日我不在這,其它弟子似乎聽見了。”


    柳若雲心裏自我安慰著,“沒關係,他們肯定不知道喊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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