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將方姨娘安置好,又讓人送來水和幹淨的衣服。


    伺候方姨娘的丫鬟麻利的進來伺候,池晏就坐在門外等著。


    池侍郎和池盛幾次想跟池晏搭話,都被池晏用眼刀逼退了。


    他們現在也不敢跟池晏硬碰硬,正常人都不願意跟瘋子一般見識,就連池侍郎都隻能憋著一口氣。


    池盛就更不用說了,兩個丫鬟拿著雞蛋在他的腫臉上滾,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池晏站在門口跟他倆大眼瞪小眼。


    池侍郎遲疑了很久還是開口了,“小晏啊,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你嫡姐逃婚,這為父也始料未及啊,現在全府上下命懸一線,隻有你能力挽狂瀾。


    攝政王雖然身子不好,但身份擺在那,你嫁過去也不算辱沒,你就當做做善事,也是為了你姨娘。


    池家若是因此獲罪,你姨娘也逃不掉啊...”


    池侍郎不再擺出父親的架子,而是轉而開始懷柔政策。


    他看的出池晏對方姨娘的感情,所以話裏話外都方姨娘擺出來,說到底還是想用方姨娘牽製他。


    池晏冷颼颼的瞥了他一眼。


    沒等開口,那位剛吐完血的夫人趕來了。


    剛進院就開始哭:“哎呦,都是我的教女無方啊,才讓池家攤上這樣的禍事,老爺,是我對不起你啊...


    我這就去攝政王府謝罪,王爺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吧,絕不牽連池家!”


    池晏:......


    池盛立刻把人攙扶起來,焦急勸說:“娘,這怎麽能怪您呢,小妹年幼,被人蒙蔽也是情有可原,我已經派人暗中尋找了。


    而且陛下下旨賜婚,本就沒說明這婚是賜給誰的,眼下看來池晏就是最合適的。


    小妹性子莽撞,就算強嫁過去,說不會好惹出什麽亂子,到時候不光小妹性命不保,池家上下也逃不過去。”


    池侍郎歎氣:“夫人,這事不怪你,你不必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池盛說的對,就算霜霜不逃婚,也不適合嫁給攝政王。”


    夫人這才勉強止住眼淚,然後對池晏期期艾艾的說:“小晏啊,你也是池家的孩子,我也舍不得。


    但是為了大局考慮,為了池府上下,母親不得不這麽做。


    你現在還小,不懂得這些,等你到了老爺和我這個年歲,就懂得老爺和我的苦心了...”


    池晏冷眼看著,這位夫人變臉還真快。


    當他麵一個樣,在池侍郎麵前又一個樣,不光會偽裝,還耐得住性子,明明都被氣吐血了,醒了之後還能穩住。


    這心性絕不一般。


    她說話始終把池侍郎放在前麵,這讓池侍郎心裏十分舒坦。


    “小晏啊,你母親說的是,不是我們不心疼你,實在是無奈之舉,你放心,等你成親之後,我立刻將方姨娘抬為平妻,以後也是這府裏的主子。


    池家上下看在你的麵子上也絕對不會虧待她的...”


    池侍郎這話讓池夫人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姓方的賤人不過是她的婢女,如何能跟她平起平坐,但是眼下情況也不容她反對。


    先穩住池晏才是正事,不然真讓他鬧起來對誰都沒好處。


    不過一個小賤人罷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她,沒必要為了這事跟老爺鬧不愉快。


    “是啊,這件事我做主了,方姨娘本就是我身邊人,以後我們姐妹一起侍奉老爺,咱們一家和和美美的。”


    池晏冷眼看他們一唱一和,內心不為所動。


    直接揪出重點:“是嗎?既然這樣,那不如先把我娘的賣身契交出來,這麽多年了,我娘連自由身都不是,何談和和美美?”


    此話一出,池侍郎也愣住了。


    “夫人,方姨娘的賣身契在你手裏?我怎麽不知道...”


    池夫人勉強維持表麵淡定,一拍腦門:“誒呦,你瞧我這記性,都把這事忘了。


    方姨娘跟我這麽多年,我始終把她當自家人,哪裏還記得賣身契的事,小晏不提,我都想不起來。”


    池侍郎點點頭道:“夫人打理池府,難免有照顧不到的地方,你對方姨娘一向寬厚,賣身契在你手裏也沒什麽打緊。


    不過既然小晏要求了,就給他罷,算是讓他安心。”


    池夫人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


    她胸口疼的厲害,腦子也嗡嗡作響。


    勉強說道:“這...我也想啊,隻是那賣身契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可是一時找不到...”


    “是嗎?那就什麽時候找到,我什麽時候嫁。”池晏懶得跟她廢話。


    根本不給池夫人拖延的機會。


    池侍郎一聽,頓時下令,讓池夫人在十五天之內把方姨娘的賣身契找出來。


    池夫人隻能應下了。


    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落,池夫人母子都沒在池晏身上討到好。


    挨揍的挨揍。


    吐血的吐血。


    兩人最後湊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對策。


    結果還是隻能按照池晏的要求辦,不然以池晏現在的瘋勁,指不定能幹出什麽來。


    池夫人心有不甘:“難道就成全那個賤婢,抬舉她做平妻?那我的臉往哪放!”


    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她以後走到哪都會被人笑話。


    池盛也不樂意,方姨娘做平妻,池晏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


    他本就比不上池晏有才學,隻能用嫡庶出身壓他一頭,這以後豈不是徹底被他蓋過風頭。


    “那怎麽辦?爹的態度您也看見了,我們不同意也不管用啊。”


    池夫人沉默片刻,幽幽道:“若是你妹妹迴來,不就萬事大吉了...”


    “可是...”


    池盛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明白的池夫人話裏的意思。


    “娘,你是不是知道妹妹在哪裏。”


    “哼,知道有個屁用,你妹妹不爭氣,死活不肯嫁給攝政王,如今還破了身子,若是被發現,咱們都完蛋!”


    池盛人都傻了:“破了身子,什麽時候的事,她膽子也太大了。


    娘,你知道怎麽也不管管,女子的名節比什麽都重要,這要是傳出去,我們家的臉可就丟光了。”


    “我若是早知道,怎麽會縱容她做糊塗事。”池夫人提起這個就生氣,“陛下賜婚的聖旨到家她才跟我說實話,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肯幫她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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