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陣雨離開,陽光重新灑在j州的每一寸土地上,光線刺眼而炙熱。


    一陣春雨一陣熱,果真如此。


    餘生坐在陽台邊,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下午一點十分,距離四點還有不足三個小時。


    她轉身看著*上依然熟睡的父子三人,猶豫著該不該把他們叫醒,據說他們沒吃早飯,現在已經是下午。


    在他們熟睡的這段時間,餘生接過兩個電話,一個是趙蘭的,接起的時候她才恍然記起昨日見過趙蘭,約定今天去醫院後的公園,可她給忘了,電話裏趙蘭有些生氣,無所謂,反正她又無需討好她,言而無信一次又何妨。


    另一個電話是mica打來的,她說她迴j州了,問她是否方便,她想見見她,她說好。


    秦崇聿是在一點半的時候醒來的,在他尚未睜開惺忪的眼睛時,餘生已經來到*邊,這樣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她。


    “一睜眼就能看到老婆,真好。”他說這話的時候手已經握著她的手送到唇邊,吻了吻。


    她問:“餓了嗎?”


    “有點。”他像個孩子,牙齒咬了下嘴唇。


    雖然很想親親他,但餘生知道現在不可以,等他洗臉刷牙吃完飯再簡單收拾一下就會超過兩點,趕去機場最快也要一個小時還是不堵車的情況下,所以不能耽擱,“飯菜在鍋裏熱著,你起來洗洗,我去給你端來。”


    秦崇聿沒有鬆手,雖然他真的餓了,“跟我一起去洗,然後一起去廚房。”


    餘生有些好笑地看著他,說道:“長不大的孩子。”


    “我嗎?”他笑著坐起身,“要不要親親我?”他問。


    餘生想了一下,其實更多的是在心裏做了個衡量,俯身主動的親了他一下,然後說:“現在起來洗臉刷牙吃飯,我陪著你。”


    “好。”


    洗手間裏,秦崇聿站在水池旁刷牙,餘生趴在門框上,這樣溫馨的時刻多年前一直是這樣,隻是他們分開了太久,有些生疏罷了。


    他刷牙的時候目光是看著他的,四目相對,目光糾纏,這一刻,她的臉很紅,他又何嚐不是?


    這樣一個午後,原本該是最溫情的時刻,可一想起他一會兒就要遠渡重洋可能*甚至幾夜不能合眼,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生生的扯著,很疼。


    她越發的羨慕那些女強人了。攝影,她從此要放棄了,有些事情注定隻能是興趣


    真想陪在他身邊,每時每刻。


    “我是不是很迷人?”肩頭一熱,餘生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洗漱完畢,正立在她跟前,目光炙熱地凝視著她。


    “對啊,我先生是最迷人的。”餘生先轉過了身,此時*上的兩個孩子均已經睜開了眼睛,黑黑的眼珠轉呀轉。


    “請問兩位小少爺,你們在看什麽?”餘生忍不住打趣。


    “媽媽!”


    “媽媽!”


    當然是在看她呀!那麽的心有靈犀,就連眼珠轉動的方向和速度都那樣的相似,他們同時伸出手,餘生猶豫著該先抱哪個呢?最後她在*邊停下,雙手抱在胸前,靜靜地看著他們,沒有了更進一步的動作。


    “媽媽……”兩個孩子突然都有些委屈,噘著嘴,眼睛眨巴著,快要哭了。


    餘生無動於衷,但卻說:“媽媽現在就站在這裏,想要抱自己過來抱!”


    兩個小家夥連抹眼淚的都顧不上,看誰爬起來的快,最後還是餘平安慢了一步,秦念先抱住了,高興得亂跳,餘平安悶悶不樂地站在你一旁,眼巴巴地看著餘生,又瞪了秦念一眼。


    餘生看到了兒子眼中的委屈,想起他剛受傷時候說的話,她的心裏一陣酸澀。


    沒有人不是自私的,她更是,雖然她很喜歡秦念,也試圖把他跟安安一樣當做是自己的親兒子,可她還是騙不了自己,在同時麵對這兩個孩子的時候,她心裏的那個天平從來沒有平衡過,它總是傾斜於安安那邊。


    她知道這樣對一個孩子來說不公平,更何況那個孩子真的將她當做了他的媽媽,可她有時候真的無法控製那個天平的平衡,比如現在,看著安安目帶委屈地站在那裏,她的心是疼痛的,揪著疼。


    “安安過來,媽媽也抱著你。”她伸出一隻手,試圖將這個委屈的孩子摟在懷裏,可他卻站著不動,眼淚緩慢地從臉上滑落。


    秦崇聿看到了她眼中的為難,伸出手,“來念念,爸爸抱著你,該哥哥抱媽媽了。”


    可孩子終歸隻是個孩子,秦念使勁抱著餘生,“不要!就要媽媽抱!”


    “爸爸抱安安好不好?”秦崇聿說。


    餘平安沒說話,轉身重新躺下,拉著被子蓋上,然後將頭一並蒙住。


    “安安……”


    餘生忽然凝聲,急忙撇過臉,高高抬起下巴,許久沒有說話。


    秦念終於察覺到不對勁,鬆開小手,卻又討好地拉住她的大手,“媽媽,我是不是做錯事了,對不起……”


    餘生搖著頭,伸手將他緊緊抱在懷裏,“沒有啊,念念做的很好,媽媽很開心。”


    從今以後,她要學著如何把愛分配,兩個孩子,都是她的,親生的。


    秦念望著被子下蒙著的人兒,聲音裏帶著絲絲的哭意,“媽媽,哥哥是不是不開心了?”


    “那……媽媽抱抱哥哥好不好?”餘生詢問。


    “好。”


    秦念鬆開手,伸手讓秦崇聿抱。


    秦崇聿伸手將他抱起,他趴在他的肩上,問:“爸爸,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秦崇聿撫摸著他的小腦袋,笑著說:“沒有啊,哥哥喜歡念念,爸爸和媽媽也喜歡念念。”


    “可是……”秦念終還是沒有說出可是什麽,隻是悶悶地趴在秦崇聿的肩上,有眼淚一顆顆落下。


    秦崇聿抱著秦念去了外麵,餘生輕輕掀開被子,“安安,外麵隻有媽媽哦。”


    餘平安拉起被子又蒙住頭,不讓她看。


    “傻兒子,媽媽永遠都是你媽媽,你是哥哥,要學著謙讓,念念是弟弟,媽媽先抱弟弟你就不開心了?嗯?還哭呢,你都四歲了,都是男子漢了還哭鼻子,媽媽可要羞羞你了。”


    “媽媽討厭!”下一秒脖子被孩子有力的手臂環著,有幾顆淚落在餘生的身上,灼燙著她的肌膚,“安安,你要記住,你是哥哥,念念是弟弟。”


    “可是……”餘平安的臉使勁的埋在餘生的頸窩裏,蹭了蹭,“可是以前媽媽隻是安安一個人的媽媽。”這聲音他說得很小很小,小到隻有母子二人可以聽到。


    “安安,你是大孩子了,你要學會分享愛,媽媽是你的,也是念念的。”


    “……嗯。”


    餘生將兒子扶起來,親了親他的臉蛋,“現在呢,你該怎麽做?”


    餘平安小嘴一抿,“讓媽媽抱著。”


    餘生扶額,真是讓人頭疼,雖這樣想,但還是抱住了兒子,“餓不餓?”


    “想去噓噓。”餘平安有些難為情,小臉通紅。


    “媽媽抱著你?”


    “嗯。”


    餘生抱著餘平安去衛生間的時候,秦崇聿抱著秦念進來,身後跟著李峰。


    秦崇聿說:“念念先坐*上,爸爸去換衣服,好不好?”


    秦念問:“爸爸你要出差嗎?”


    “是的,要去幾天,這幾天念念跟哥哥要乖乖在醫院呆著,聽二爺爺的話。”


    “媽媽也去嗎?”


    “媽媽不去。”餘生抱著餘平安出來,將他放在*上,然後問秦念,“念念要噓噓嗎?”


    一聽說媽媽不去,秦念立馬就露出了笑臉,“要!”


    “那要不要媽媽抱著呢?”


    “要!”


    餘生抱著秦念走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扭頭對秦崇聿說:“趕緊換衣服,中午是米飯,可以帶路上車,趕緊去機場,別錯過了航班。”


    她刻意忽略秦崇聿的臉色,她知道他想讓她跟他一起去,其實從心裏講,她也想去,但她要照顧兩個孩子,作為母親,她這段時間很不稱職。


    “我去廚房打包飯菜。”李峰發現氣氛不對,趕緊出去。


    秦崇聿追著去了衛生間,“你跟我一起去。”


    “我走不開。”


    “有叔叔他們照顧,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不一樣,趕緊去換衣服。”


    秦崇聿耍起了性子,“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餘生沒理他,將秦念放在*上後就走出了房間,去了廚房。


    “嫂子。”李峰叫她,“時間不早了。”


    餘生點頭,“我知道,打包好了嗎?”


    “馬上就好。”


    李峰將飯菜弄好後,餘生接過來,“麻煩你幫我盛兩份米,還有剩下的菜幫我端到房間裏,我去跟他說。”


    “好。”


    餘生雙手捧著打包好的飯,走出臨時廚房的時候秦崇聿已經換好了衣服在門口的凳子上坐著,剛從口袋裏摸出煙盒打算從裏麵抽一支,見她出來也沒有絲毫要躲閃的意思,抽出了一支,噙在嘴邊,看著她點著,然後幽幽地抽著。


    “秦崇聿,你在挑戰我的忍耐力,是嗎?”她目光鎖著他,聲音清冷,眉目無光,這樣平靜的她,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秦崇聿這是在故意挑戰權威,挑戰她的耐性,更是挑釁!


    有青煙從男人的口中緩緩吐出,一點一點地吸入餘生的肺腑之中,嗆得她連連咳嗽。


    “阿盛!”秦崇聿連忙丟掉手裏的煙,起身還沒碰到她就被她冷冷地推開,“一個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愛惜的男人,不值得我鬱盛--”


    “唔--”


    最後一個字被男人的唇堵迴在喉嚨,這個吻,有些急促,又帶著濃濃的不安。


    一個吻結束,餘生粗喘著氣,瞪著眼睛,憤怒於無形中淋漓盡致。


    “我……我以後不抽煙了。”秦崇聿保證,就差舉手發誓了。


    餘生沒出聲,一雙黑眸如結了層冰霜。


    四月的天,可周圍的空氣卻透著寒意。


    外人眼中的秦崇聿,冷漠,不近人情,可又有誰見到過這樣的他,麵對一個叫鬱盛的女人,他盡力的討好,還生怕她會不理他。


    別人都會說鬱盛不知好歹,抑或太得意忘形,可又有誰知道,這個女人之所以變成如今這樣,全都是這個男人一手*的。


    他給她全世界,包括他不曾向別人展示的一麵,他的溫情,他的深情,他的柔情。


    臨時廚房的門內,李峰已經開始慌亂了,真怕兩人一會兒吵起來,四點的航班怕是又要耽誤了。


    “我去機場。”秦崇聿有些狼狽地抓過餘生手裏的飯盒,轉過身,步伐有些淩亂,他害怕她說那個字,他以後再也不挑釁她了,簡直就是自找苦吃,而且以後,他再也……不抽煙了。


    “噠--”


    有煙盒落在垃圾桶旁邊,因為丟下它的人走得極快,以至於沒有將它扔進垃圾桶,它就那麽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李峰將飯菜端到病房,對餘生說:“嫂子,我跟秦先生去機場了,你放心,我能照顧好他。”


    “讓他把飯吃了。”電梯門快要合上的時候秦崇聿聽到了餘生關切的聲音,他的嘴角勾起,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飯盒,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能聞到這飯菜的味道是出自她的手。


    餘生望著垃圾桶邊的煙盒,走過去拾起來,將裏麵的煙丟進垃圾桶,然後低頭看著手裏的煙盒。


    忘記那年是哪一年了,隻知道那天她去珠寶商場閑逛,看上了一顆寶石和一顆碎鑽,盯著出神了好久,後來莫名地這兩樣東西就被那個可惡的男人給鑲在了定製的煙盒上,還冠冕堂皇:“愛屋及烏。”


    到現在她都沒明白他所說的愛屋及烏到底是讓她愛他,也愛上他抽煙,還是因為他愛她所以就把她喜歡的東西占為己有?


    等餘生拿著煙盒迴到房間的時候,她的手機與此同時響起,她看了一眼,將手機扔給餘平安,“你接。”


    餘平安看了看上麵的號碼,小眉頭皺了皺,他記得昨天晚上他接的時候上麵還是老男人,這才多久竟然換成了親親老公,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麽肉麻!


    “秦先生,請問你有事嗎?”


    車子裏,秦崇聿跟前的伸縮桌子上放著午飯,蓋子打開著,香飄四溢,*著人的嗅覺和味覺。


    打電話就是想跟她說他現在正在吃飯,他很聽話,但他也事先預料到了,她不會接,果真,傳出的是餘平安的聲音。


    “你媽媽呢?”雖然預料到了,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難過,這麽好吃的飯菜,吃到嘴裏卻沒一點的味道,如同嚼蠟。


    餘平安卻火上澆油,“媽媽說她不想接你電話。”


    “哦,知道了。”秦崇聿悶悶地掛了電話,低頭扒拉著飯盒裏的米飯,心裏說不出的苦澀。


    李峰從鏡子裏看他一眼,搖了搖頭,這男人還是不結婚了好,否則都成妻奴了。


    “掛了?”餘生蹙眉。


    餘平安睨她一眼,“不掛了難道你還想跟他說話嗎?”


    “當然不……”想才怪,餘生瞪了兒子一眼,抓過手機,“你們倆趕緊把飯菜吃了!”


    秦念看看餘平安,小生責備:“又是你,惹媽媽生氣了,明明媽媽是想跟爸爸說話的。”


    餘平安不以為然:“她就是個傲嬌貨!不用管她!”


    傲嬌貨?秦念皺皺眉,是讚美的意思嗎?


    餘生站在窗戶邊,輕歎一聲,還是撥去了電話。


    秦崇聿正悶悶不樂地打算不吃了,一看手機屏幕上顯示:老婆來電,立馬大吃了一口,然後劃開手機,“老婆……”嘴裏塞得太慢,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餘生蹙眉,但卻笑了,“吃飯了嗎?”她明知故問。


    “嗯嗯,吃著呢,好吃!”


    “一個人在外麵,照顧好自己,能不熬夜就不要熬夜,每天三餐按時吃飯,我會讓李峰負責監督你。”他使勁地點頭保證,末了聽她又說:“不許在外麵看別的女人,比我長得漂亮的不許看,醜的更不許看。”


    他笑了,他的小妻子吃起醋來簡直比他還厲害,“老婆的話語一定牢記心間,每天在心裏默背一百遍!”


    餘生說:“保鏢多帶一些,安全。”


    他說:“好,我多帶一些。”


    他說:“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要乖乖聽話,不要跟陌生人說話,更不要跟陌生人走。”


    她說:“好,我聽你的,每天就在醫院,哪兒也不去。”


    可她最後還是沒聽話,她離開了醫院。


    傍晚的時候mica打電話,說她在醫院門口。


    再見mica,餘生的心裏說不出的滋味,才短短數日,她卻消瘦不堪,一張臉雖然畫著精致的妝容,卻依舊難以遮擋底色的蒼白。


    “最近還好嗎?”餘生問。


    mica微微笑著,卻笑得極其的不自然,為情所困的女人,終究是最疲憊的,更是不堪的。


    再見麵,昔日的好朋友,好姐妹雖依舊可以相笑,卻再也做不到敞開心扉。


    “不好也不壞。”


    一時沉默,誰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餘生明白mica心中的怨怒,可mica又怎會知道那個男人為了跟她能要個孩子做出那麽卑鄙的事情。


    “mica,你想要孩子嗎?”這是左陽讓餘生問的,左陽說如果mica說不要,那麽他從此不會再提孩子的事,倘若她說想要,那麽即便是最後跟父親決裂,他也一定會給她一個孩子。


    mica眼神複雜,她大概是一時間沒明白為什麽餘生會這麽問她,所以這個問題她考慮一會兒,後來她說:“孩子?跟誰要孩子?”


    “左……君遲。”


    “他喜歡的人不是你嗎?”


    餘生:“……”該如何告訴這個傻姑娘呢?她愛的男人無論是左陽還是左君遲,其實他們隻是一個人。又該如何告訴她左陽為了能跟她要個孩子,為了能讓她平安無事,他竟然那麽卑鄙的選擇餘生做他的掩護。


    左君遲,顯然這個男人現在無法再聊下去了,“那麽左陽呢?”她問。


    左陽?mica明顯一震,往昔如電影迴放。


    那年mica二十九歲。


    “左陽……”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室內的時候,*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貪歡,


    醒來後隻覺得四肢乏力,渾身酸疼,習慣性叫那個男人的名字,可身邊卻空蕩蕩的,已經涼透的溫度無聲地告訴她,他已離開多時。


    他終究是走了,連一句道別都不願跟她說,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在*溫存之後。


    胃裏一陣翻滾,她急忙掀開被子衝*上下去,跑去盥洗室趴在馬桶上,卻隻是幹嘔,許久她才迴過神,那時候她的月經已經推遲了半個月,她忍著內心的激動去了醫藥超市買了幾隻驗孕棒。


    均是兩條紅杠,她懷孕了!懷了左陽的孩子!


    那一刻,她欣喜若狂,甚至想也許這個孩子能夠讓他們十一年走到盡頭的關係得到改善,興許他會看在這個孩子的麵子上留下來,她不要名分,隻要能呆在他身邊。


    可她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在那個男人心中的位置。


    “左陽,我懷孕了。”


    那天她清楚地記得,一瞬天堂一瞬地獄的滋味是怎樣的,活了二十九年她真真切切地體會了!


    “做掉!”他就說了兩個字,然後再見到他是一個小時後,他帶著她去了醫院,冰冷的手術台上她的淚肆意的流淌,隨著孩子一點點從她的體內流掉她的力氣也一點點散去。


    她昏迷了整整一周,可除了自尋欺辱外,她什麽都沒得到,那天他把她接迴到住處,抱著她和衣睡了一晚,第二天她醒來,身邊早已沒了他。


    從那天開始,六年多,無論她怎樣的尋找,他都放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放佛來到她生命裏十一年的他隻是一場夢。夢裏她像個小醜,愛得死去活來,到最後夢醒了,她一無所有,不,她有,她是模特界的一姐,她是萬人追捧的女神,她是無數人的夢中*……可她想要的從來隻是他。


    “如果是左陽呢?你會要他的孩子嗎?”餘生再次問,從mica剛才的麵部表情,她隱約猜到,曾經她跟左陽應該是有過孩子的,但那個孩子應該是她的傷痛。


    “不會。”幾乎是不假思索,隻因這個答案早已千迴百轉。


    她不會要左陽的孩子,傷過一次就夠了,那樣的意外,那樣的傷痛她早已沒有勇氣再去嚐試,更無法承受。


    餘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良久的沉默後,她說:“mica,你還愛左陽嗎?”


    “……不知道,痛得麻木不知道還痛不痛了。”


    傍晚,起風了,溫和的風刮在臉上,卻似尖刀劃過,刀口不深,卻數以萬計,整張臉都是疼痛的。試問,塵世間的男男女女,有幾人能夠逃脫情網,兩袖清風?


    餘生轉過臉看著不遠處,“mica,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你,左君遲,左陽他們是一個人,你會如何麵對?”


    mica失神地望著餘生。


    餘生望著前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視線模糊的緣故,她看到一輛車正飛速朝她衝來。


    “阿盛!”


    “砰--”


    巨大的撞擊聲,瞬間淹沒了mica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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